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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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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之等人赶了一上午的路,这会正坐在客栈里休息。邻桌坐着一对双胞胎,正在喋喋不休地聊着一些无聊的话题:

“你认为白胜过黑,还是黑胜过白?”

“自然是白胜过黑。白象征光明、正义,黑代表黑暗、罪恶,自古邪不胜正,当然是白好。”

“那我就选黑吧。白天人们劳苦不堪,夜晚人们休息放松,很显然,黑夜胜过白天,黑胜过白。”

“只有辛勤劳作才能过上好的生活,夜晚的休息就是给白天做准备的,所以说白天胜过黑夜,白胜黑。”

“白天迎亲拜堂,晚上送入洞房,你说是白好还是黑好?哈哈。”

“新妇是黑好,还是白好?哈哈。”

“包青天好还是陈世美好?”

“色黑者有好人,色白者也有坏人,此事不足论。”

“你可曾听过白马非马之说?”

“那你可听过白驹过隙,如果白马非马,那过隙的又是什么?”

“反正黑马是马。”

“带‘黑’字的成语如月黑风高、近墨者黑、天下乌鸦一般黑等都是贬义,而带‘白’字的如白头到老、阳春白雪、真相大白、青天白日等,都是褒义。孰优孰劣,一看便知。”

“带‘白’字的也有不好的啊,比如一穷二白、死乞白赖、白日做梦、不白之冤、空口说白话……多了去了。”

“那是害群之马,反正白胜过黑,比黑好——这是肯定的!”

“我说黑胜过白——这也是肯定的!”

…………

陆言之实在是不想再听他们聒噪,扭过头去对他们说道:“‘白纸黑字’、‘知白守黑’说明黑不离白,白不离黑,白若为手背,黑则为手心;黑若为手背,则白为手心。又有‘颠倒黑白’之说,说明黑可以为白,白也可以为黑。”

“对啊,就像黑白无常,是一对好兄弟,不分高低胜负。”颜如说。

“那为什么要说黑白无常,而不说白黑无常呢?”认为黑胜的那个人说道。

“你怎么发迷呢,从左边看是黑白无常,从右边看不就是白黑无常了吗?”沙延祺说。

“你想说你比我们聪明?”认为白胜的那个人像是受了屈辱,生气地说道。

“大蛐蛐、小蛐蛐,你们弟兄俩就别难为人家了,人家是过路人,吃完饭就走。”店家看到了这一幕,想来打圆场。

“这不是过路不过路的问题,而是真与假、对与错的问题。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可以随他们同行,直至水落石出、尘埃落定,对吧哥?”说话的是小蛐蛐。

“你们两个还真是爱抬杠。”陆勇说。

“你们怕了?”大蛐蛐得意地笑道。

“还有人会怕蛐蛐吗?”沙聚成笑道,“我平日里也喜欢斗蛐蛐。哈哈。”

“我们是蛐蛐精。”小蛐蛐说。

“怪不得你们那么喜欢争强好胜。”颜如笑道。

“你们这群傻人懂什么?”小蛐蛐不屑地说。

“子曰:刚毅木讷,近仁。他们既然想逞口舌之强,随他们去好了。”王谷说。

“我们家公子说了,算你们胜了。”王田说。

“这还差不多。”大蛐蛐心满意足地笑了。

“我们是认输了,可还有不认输的。”沙聚成笑道。

“还有谁,他凭什么不认输?”大蛐蛐质问道。

“我们哪知道,你们自己去问它吧。”沙聚成勉强憋住笑,用手指着门外正在咯咯叫的一只母鸡。

“哥,他说得还真对,你看那只母鸡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一直在咯咯咯地没完,明摆着是在挑衅呢。”小蛐蛐说道。

“弟弟言之有理,待哥哥去教训教训它。”

那只母鸡并不怕人,一会看看大蛐蛐,一会望望别处,嘴里咯咯得更加响亮了。大蛐蛐恼羞成怒,缓缓地蹲在地上,然后张开双臂,不停地忽闪着,嘴里也咯咯咯地叫了起来。陆言之等人看了之后,大笑不止。

“大敌当前,你们嬉笑什么?”小蛐蛐喝斥道。

可想而知,众人笑得更热烈了。

再看那边的战况,母鸡哪是对手,赶紧落荒而逃了。

“想逃,看我怎么收拾你?”大蛐蛐并未起身,学着母鸡,蹲步疾走,追了上去。

“哥,穷寇莫追,小心有诈!”小蛐蛐大喝一声,赶紧跑出去帮忙了。

众人疯笑不止。

“他们还真是童心未泯。”颜如脸上泛着红晕,说道。

“他们是傻心未泯。”沙延祺说。

“这兄弟俩还真是可爱至极。”陆勇说。

“遇到这样的对手,难保那只母鸡夜里不做噩梦。”陆言之说。

“他们俩还真是人如其名。”王谷笑道。

“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王田说。

“不去打仗可惜了。”李修说道。

“太好玩了。”小云说。

“那只母鸡也太可怜了,被两个大男人这样折磨。”沙延祺说。

“是被两个妖精折磨。”店家插话进来,笑道。

“可不是吗,一个大蛐蛐精,一个小蛐蛐精。”沙延祺说。

“我看呐,他们俩比妖精还疯呢。”颜如说。

“他们俩就是妖精,有五百多年的道行呢。”店家说。

“店家,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陆勇问。

“这事能胡乱开玩笑吗?”店家说。

“居然有这种事!”陆言之惊讶地说。

“我看你们一点都不害怕。”王谷说。

“怕他们干什么,他们又不干坏事,就是有一点——好争强斗胜。”

“他们的智商好像有问题。”陆勇说。

“那你可说错了,他们两个聪明过人,会的东西可多了,只不过一遇上这样的事,他们的智商立马就归零了。”

“那他们会法术吗?”沙延祺问。

“不会法术我们这里的人已经招架不住了,要是再会法术我们还活不活了?”

“他们既是修炼成精,又怎么可能不会法术?”陆言之说。

“可能也会一点吧,但是没见他们用过。”

“你们是怎么知道他们是蛐蛐精的?”陆勇问。

“他们自己说的。”

“对啊,那个小蛐蛐刚才好像就说过。”王田说。

“也可能他们是人呢,蛐蛐精不过是个幌子。”王谷说。

“哪有人自称妖精的?”沙延祺说。

“他们平时都做些什么,成天就是跟人斗嘴,跟鸡比赛?”沙聚成笑问。

“他们还真是不做工,成天就是窜来窜去,跟人对垒争锋。”

“他们老家不是这里的?”陆言之问。

“他们说他们的老家就在镇口的土地庙里。”

“那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陆言之问。

“大概两年前吧。大家也一直当成个笑话看,是不是真妖精也根本无所谓,他们俩没有半点妖气。要不是个性太强,那跟咱们这些人没什么两样。”

“他们没有做伤害别人的事吧?”颜如问。

“这倒没有,他们想胜就让他们胜好了。以前镇里也有人爱抬杠,自从他们俩出现以后,所有人都老实了,谁能犟得过他们啊?”店家笑道。

“那他们俩住哪?”陆言之问。

“这倒没人关注过,反正他们来的时候就来,走了之后也没人在意。”

“他们俩自己玩得倒挺开心。”沙延祺说。

“何止是开心,简直就是当成伟大事业来做了。”王谷说。

“我以后再也不敢斗蛐蛐了。”沙聚成说。

“就是啊,他们要是懂得报仇就好了,好好去教训一下那些花花公子们。”沙延祺笑道。

“要是这样说的话,鸡猪牛羊可千万不能成精,要不然人类可就要有大灾难了。”陆勇笑道。

休息得差不多了,结了账,众人正准备离开,蛐蛐兄弟回来了。

“看来那只鸡凶多吉少了。”沙聚成笑道。

“那只鸡好得很,它还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呢。”大蛐蛐说。

“你们的脸转得还挺快。”沙延祺说。

“谁是陆言之?”小蛐蛐问。

“我是,二位有何赐教?”陆言之站了出来。

“我们比你厉害。”大蛐蛐用挑衅的口吻说道。

“我承认就是了。”陆言之笑道。

“哥,他承认了,这行不行?”

“我哪知道啊,空口无凭的?”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为难?”陆言之问。

“我们要胜过你。”大蛐蛐说。

“你们已经胜了。”陆言之笑道。

“我们这样说出去,别人会怀疑的。”小蛐蛐说。

“你们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王谷说。

“对啊,大获全胜。”沙延祺说。

“你们为什么非要胜过言之?”陆勇问。

“是不是那只母鸡给你们吹枕边风了?”沙聚成笑道。

“那只鸡说陆言之是人仙之祖,我们俩要是胜不了他的话就没脸再活了。”大蛐蛐说。

“你也听到了,人仙之祖肯定是大角色,哪是你俩想胜就能胜的?再说了,就算不能胜,那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啊。”陆勇说。

“还真是一只会搬弄是非的鸡。”沙延祺说。

“你们还懂鸡语呢?”陆言之笑道。

“懂什么鸡语啊,那只鸡会说人话。”大蛐蛐说。

“大蛐蛐,你先醒醒脑子再说,你真的确定是我家那只母鸡说话了?”店家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我干吗要骗你?你不知道,你家的那只母鸡早就成精了。”大蛐蛐说。

“那怎么可能呢,我家的那只母鸡才两年多一点?”

“对啊,你这都修炼好几百年了,那鸡就算把毛都拔了也不可能那么快成仙吧?”沙聚成说。

“这年头成精这么容易吗?”沙延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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