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仙祖，别来无恙啊！”天空中传来人声。
“又碰上妖怪了吗？”沙延祺问道。
“延祺现在是越来越胆小了。”颜如说道。
“初生牛犊才不怕虎呢，我现在已经不是小牛犊啦。”沙延祺说道。
“我跟你恰恰相反！走，咱们也下去看看。”五姑娘说道。
“何方神圣？”陆言之问道。
金光闪闪，从天上缓缓下来两个天神。
“我乃财神是也。”其中一个说道。
“我乃福禄寿。”另一个说道。
“二位天神拦我等去路，不知有何指教？”陆言之说道。
“不敢相瞒，其实我二人是来求仙祖做个见证。”自称财神的那位说道。
“哦，做什么见证？”陆言之问道。
“言之，别信他们，他们一看就是冒牌的！”五姑娘说道。
“他们跟画中的确实不一样。”沙延祺说道。
“姑娘，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冒牌的？”财神笑问。
“你穿的那么寒酸，还没有人家金甲天神有派头呢，财神难道就是你这副尊容吗？”五姑娘说道。
“福禄寿不是三个人吗，他怎么说自己就是福禄寿？拜托你们编瞎话的时候也稍微用心点好不好？”沙延祺说道。
“就是，别以为你们从天上下来，带两道金光我们就会相信你们！”沙聚成说道。
“噢，那你们心目中的财神是什么样的？”财神笑问。
“财神当然是穿金戴银、珍宝满怀了，你没看过年画？”五姑娘说道。
“如果你是财神，你出门办事的时候会不会抱着财宝满世界乱跑？”财神笑道。
“他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苏玉说道。
“那福禄寿呢，不是三个人吗？”沙延祺问道，“你是在代表你们三个？”
“非也，福禄寿原本就是一个神仙。”福禄寿说道。
“是因为天庭裁减仙员的缘故吗？”王谷问道。
“你们怎么知道天庭裁减仙员的事？”财神问道。
“你们不是神仙吗，掐指一算不就知道了？”五姑娘说道。
“我们只是小仙，脑袋可没有那么大的容量，虽说掐指能算出来，那不得耗神费力吗？”福禄寿说道。
“前不久我们见到了喜神，是从他那里得知的。对了，喜神现在怎么样了？”陆言之问道。
“被削去仙籍，重新投胎去了。”财神说道。
“建庙之事没能完成？”陆言之又问。
“建庙的事根本不值一提，是个神仙都能办到。天上的事比你们人间更复杂，你们还是不要打听了。”财神笑道。
“说的也是。”陆言之勉强笑道。
“害得他还忙活了那么长时间，愁苦得不行。”沙聚成说道。
“福禄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沙延祺说道。
“这姑娘还挺执着的，”福禄寿笑道，“福禄寿原本就是一个神仙，本来称‘福星’，后来天界认为‘福’字太空泛，于是在后面加上了‘禄’和‘寿’，‘福星’就成了‘福禄寿星’。福、禄、寿三者同气连枝，本是一体，然而三者很难兼得，能得其一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了。姑娘，你要是去求神的话也不敢奢望三者兼得吧，这样的话人神之间的距离就远了，后果可想而知。”
“一分为三以后，每一个都能独当一面，三者又能相互照应、互为犄角。”王谷说道。
“正是如此。”福禄寿笑道。
“看来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他们是正牌的，”陆言之笑道，“不知二位天神所说的见证又是什么？”
“言之，先别急着答应他们！他们有事找咱们帮忙，咱们也有事要求他们啊。”五姑娘说道。
“对啊，上次咱们遇到喜神，没捞到什么好处，这回可是好机会啊——财神和福禄寿都在呢！”沙聚成说道。
“聚成就是喜欢实话实说。”陆勇笑道。
“人有人规，仙有仙矩，恐怕他们也是身不由己。”苏玉说道。
“让福禄寿多赐点福气给咱们吧。”沙延祺说道。
“福气，福气，既然是一种气，多给咱们吹两口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颜如笑道。
“财气也是气啊。”五姑娘说道。
“福气和财气就算我俩给你们吹得再多也没用。”财神笑道。
“你肯定是在骗我们，吝啬鬼！”沙延祺说道。
“是真的，”福禄寿说道，“福气和财气游走在因缘际会之中，就算满身都是福气财气，因缘际会不畅的话同样没半点用处。”
“有总比没有好吧。”沙聚成说道。
“你们这次见到了我们俩的本尊，获取的福气和财气足够你们用个三五年的，能不能化成现实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财神说道。
“好了，再闹下去咱们就要变成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了。”陆言之笑道。
“仙祖，那我们就直说了。前方名为备城，知县乃是文铮，不知各位可曾听说？”财神说道。
“文铮乃是一代名臣，皇兄对他也是赞不绝口。”王谷说道。
“你们是想单独优待他？”五姑娘问道。
“非也。我与财神情深意厚，欲结为兄弟，问题是谁为兄谁为弟，着实难办得很。”福禄寿说道。
“这有什么难办的，既然是兄弟，当然是年长者为兄，年幼者为弟了。”沙聚成说道。
“年长年幼在人间很容易分清，但是对仙人而言却很是困难，我们根本不知该从哪一世开始算起。”财神说道。
“你们都已经是神仙了，还用得着结拜吗？”沙延祺问道。
“你们人总是喜欢认为神仙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需要。”财神说道。
“有的时候确实是这样。”苏玉笑道。
“这跟文铮又有什么关系？”陆言之问道。
“我们俩商量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用能耐的大小来决定。”福禄寿说道。
“那还不容易吗，你们俩比拼一下法力就好了。”沙聚成说道。
“你们就是想让言之给你们见证谁输谁赢是吧？”沙延祺问道。
“比拼法力有伤和气，我们决定比影响力。”财神说道。
“你们是打算拿文铮来试验？”陆言之问道。
“不错。文铮官场如意，如今已年逾花甲，子孙满堂，可谓福禄寿俱全。财神若是能令文铮改变初衷，便是我输。”福禄寿说道。
“二位，请恕言之直言，你们这样做着实有几分不妥。”陆言之说道。
“就是啊，你们的屁事犯得着拿到人间来大费周章吗？”五姑娘说道。
“你们这就是在玩弄人！”沙延祺说道。
“人生在世，时时刻刻都是在被试探，你们就不想知道那文铮到底是真清官还是假清官？”财神笑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财神亲自出马呢？”沙聚成说道。
“人非圣贤，——就算是圣贤也有弱点，此事不足为奇。”陆勇说道。
“文铮治理此地数十载，深得民心。他为官清廉，爱民如子，不计个人得失，朝廷曾多次派人征召、加官进爵，他都推辞了。”王谷说道。
“文铮为官多年，定然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还会惧怕这次试探吗？”苏玉说道。
“要是试探成功，那天下可就又少一个好官了。”颜如说道。
“应该说是我们又帮你们找出了一个贪官。”财神笑道。
“你们打算怎么试探？”陆言之问道。
“文家三世好官，到了文铮这里他更是立下誓言，要将好官做到极致。科考成功之后，朝廷本来要派他到江南富庶之地，而他却选择了这苦寒的西北僻壤。此地离边境不远，政治环境极为复杂，文铮到任后，修德化、施广恩，远近皆服。如今的备城，百姓富足，有‘北江南’之称。文铮本人更是身负美名、德名，儿孙承欢，衣食无缺，乐享天寿。做人做到了如此地步，本应一无所求了，但是财神并不这么认为，他不信文铮不贪财。”福禄寿说道。
“哪有人不贪财的，清官不也是人吗？”五姑娘说道。
“咱们说的是不义之财。”财神笑道。
“你们早就已经开始了吧，情况进行得怎么样了？”陆言之问道。
“半年以前我化身为商人，在备城开办了规模很大的玉器坊，于是很快就成了城里的名人。我又大兴土木，建造了无与伦比的一座豪宅，宅内家丁数百，侍女上千，美姬无数，此外我还广交名流，大造奢靡之风。”财神说道。
“原来你是早有预谋。”沙延祺说道。
“延祺，你忘了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了？”陆言之说道。
“你还挺舍得下本钱的。”沙聚成说道。
“你别忘了，人家可是财神，还缺这点钱？”五姑娘说道。
“第二步我要做的便是去结交文铮身边的人。”财神继续说道。
“你是想让他们帮忙引荐？”颜如问道。
“有的时候擒王得先擒贼。”苏玉笑道。
“实不相瞒，我另有用意。文铮以好官自诩，我若是直接从他那下手，必定碰一鼻子的灰，还不如迂回进击。若是众人皆醉，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同醉或是装醉，敢以独醒自许的全天下又能找出几个？”财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