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平静的小村子里发生了人命案。知县带着人正在勘验尸体，旁边有很多围观的人，陆言之他们也在。
“启禀大人，死者是被人从正面掐死的，地上有挣扎过的痕迹，相信这里便是凶手的作案现场。”仵作说道。
“七嫂，是你最先发现了张氏的尸体？”知县问道。
“是的，青天大老爷。我干完了活回家，路过这里的时候看见前面有个人躺着地上，我还以为是有人中暑了呢，赶紧跑过来看……当时真是把我给吓坏了，我赶紧跑到村子里喊人。后来张家人得到了消息，就去报官了。”七嫂说道。
“张老汉，你们夫妇二人又是何时得的消息？”知县问道。
“回老爷，我们老两口还在地里干活，是三剩子去通知的我们。”张老汉说道。
“将你们所知道的情况如实讲来。”知县命令道。
“是，老爷。今天我们一家三口都在地里干活，半晌午的时候儿媳说口渴要回家喝水，我还让她给我们老两口也捎点呢。左等右等她也没来，我们就以为她在家做饭，不来干活了，直到三剩子来通知我们，我们才知道儿媳出事了。”张老汉说道。
“你儿子现在何处？”知县问道。
“我儿子在外地做生意，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张老汉说道。
“凶手一不劫财二不劫色，定是仇杀无疑。”知县说道。
“大人，老汉我一生老实巴交的，从未与人结仇。”张老汉说道。
“不图财色，又非寻仇，难不成是你家儿媳自己把自己给掐死了？”知县略带怒气地说道。
“青天大老爷，有一件事老婆子我得说说。”张婆子说道。
“家丑不可外扬。”张老汉说道。
“这事现在哪个不知，哪个不晓，还用得着外扬吗？”张婆子说道。
“有何实情赶紧道来，不可隐瞒。”知县命令道。
“还是我说吧。老爷，我家儿媳跟同村的张鹏有不干净的事。”张老汉说道。
“张鹏何在？”知县问道。
“小人在此。”张鹏从人群中走出，跪在地上。
“张鹏，你与张氏可有奸情？”知县问道。
“死者为大。小人不敢欺瞒大人，确有此事。”张鹏答道。
“张鹏，你勾引有夫之妇，伤风败俗，又残杀人命，当真是罪大恶极！”知县喝道。
“大人，小人只是跟张氏有奸情，并没有杀人呐，天地良心为证！”张鹏争辩道。
“天地良心，你当真认为天地良心会为你这种人作证？”知县说道。
“大人，小人真的冤枉啊！小人只有色胆，绝没有杀人的胆量！”张鹏说道。
“还敢狡辩！案发之时，你在何处？”知县问道。
“小人也在地里干活，天热的时候就回家去了……大人，我真没杀人呐！”张鹏说道。
“定是张氏拿你们的奸情来威胁你，你一怒之下便起了杀心。”知县说道。
“大人，我与张氏的奸情几个月以前就已经人尽皆知了，我没有杀人动机……大人，我知道凶手是谁了。”张鹏说道。
“哦，你说！”知县说道。
“凶手肯定是张老汉。”张鹏说道。
“你血口喷人！”张老汉怒言。
“张老汉，本官没有问你，不得开口！张鹏，你继续讲。”知县命令道。
“我们的奸情被人撞破之后，张老汉偷偷地来找过我，他让我跟他家儿媳断了来往。一定是他发现他家儿媳跟我私底下还有往来，于是恨由心生，把儿媳给杀了，然后贼喊捉贼。”张鹏说道。
“张鹏，将你与张氏的奸情以及张老汉去找你的始末详细道来。”知县命令道。
“是，大人。我张鹏也读过两年书，不是那登徒浪子。张氏的丈夫常年在外，不免空闺寂寞，可她也绝不是********。我二人几年前就互生爱意，后来一直都在克制……再后来才有了越界之举，实在是情难自抑……”张鹏说道。
“你并未婚娶？”知县问道。
“是的，大人。”张鹏答道。
“你二人想双宿双飞，所以便无所顾忌？”知县问道。
“不是的，大人。小人刚才已经说过了，奸情是被人撞破的，我二人又怎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张鹏说道。
“奸情被何人撞破，张家人吗？”知县问道。
“不是，是村里的一个傻子最先说出去的。”张鹏说道。
“傻子又怎会懂男女之事？”知县问道。
“那个傻子成天在村里说‘树林里两个人光屁股’，后来众人慢慢地就看出了端倪。”张鹏说道。
“若是你二人及时收手，就不会发生今日的悲剧了。”知县说道。
“大人教训的是。”张鹏说道。
“此事发生在何时？继续讲下去。”知县命令道。
“此事发生在两个多月以前。有一天晚上，张老汉来找我，软硬兼施，让我务必跟他家儿媳撇清关系。”张鹏说道。
“张老汉，可有此事？”知县问道。
“老爷，确有此事。我儿子不在家，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不好告诉他。儿媳平日里忙里忙外，对我们老两口也还都不赖，我们就想着能息事宁人最好，好好的一个家总不能就这么散了啊。我去找张鹏的时候近乎请求，哪有软硬兼施那样的事？”张老汉说道。
“张鹏可曾答应你的请求？”知县问道。
“他答应了。他还说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要是真把事情给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张老汉说道。
“张鹏，可有此事？”知县喝道。
“大人，确有此事。我也想让事情尽快过去。”张鹏说道。
“张氏的丈夫不在家，公婆又性格软弱，你假意奉承，之后跟张氏定是藕断丝连，不清不楚。”知县说道。
“大人，都在一个村子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不算藕断丝连吧？”张鹏说道。
“大胆狂徒，还敢逞口舌之强！本官将你带回衙门，有的是大刑等着伺候你！”知县喝道。
“大人，你可不能屈打成招啊。”张鹏磕头说道。
“屈打成招？你勾引人妻，伤风败俗，打死不屈。张氏如今命丧黄泉，就算你不是凶手，你也有知情不报之罪！”知县说道。
“大人息怒，小人招认……不不，小人招认的并非杀人之罪。”张鹏说道。
“从实讲来！”知县命令道。
“半晌的时候，小人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张氏，我二人情难自抑，于是就到不远处的树林里……完事之后怕引人注意，我们俩就分头走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张氏被杀的消息，大人，我真的没有杀人呐！”张鹏说道。
“好一个情难自抑！那你也会因为情难自抑去杀人喽？”知县说道。
“大人，小人已经把事情的全部都讲了出来，我真的没有杀人呐！”张鹏说道。
“空口无凭，你有杀人动机，也有作案时间，再说你又是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人，本官先将你带回县衙，细细审问。本村的其它人听命，在本案未侦破以前，所有人不得离开村子，否则按逃犯论处。”知县说道。
“啊，啊，流血啦！”一个憨憨傻傻的人钻了出来，指着流血的胳膊，对众人说道。
“我不是故意的！”一个少年跟在后面说道。
“大胆，竟敢藐视公堂！来人，将他们赶走！”知县命令道。
“大人且慢！”陆言之站到了前面，说道。
“你们又是何人？”知县问道。
“我们只是路人，是站出来帮忙的。他胳膊流血的事提醒了我，”陆言之指着那人说道，“张氏被人从正面活活掐死，她死前与凶犯必定有过撕扯。现在这个季节，皮肤裸露，凶犯的身上定有抓伤，大人何不把众人叫来，逐一查验？”
“言之有理。来啊，将所有人叫来，逐一查验。”知县说道。
村里人全部召齐后，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他便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张宵。
“张宵，还不从实招来！”知县喝道。
“大老爷，小人身上的伤是猫抓的。”张宵狡辩道。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等到了县衙大堂，本官自有办法。”知县威胁道。
“张宵，这应该不是你的头发吧？仵作，麻烦你拿去跟张氏的头发比对对比。”陆言之从张宵的头上捏起一根长发。
“回大人，这确实是张氏的头发。”仵作比对后说道。
“事实俱在，张宵，你还有何话说？”知县喝道。
“大老爷饶命，小人认罪……”张宵见抵赖不过，只得认罪。
“从实招来，若有半句隐瞒，本官定不轻饶！”知县说道。
“是，大老爷。小人在树林里捕鸟，无意中目睹了张鹏他们俩野合的事，于是小人也起了色心。等他们俩分手后，我便跟上张氏，提出了要求，没想到张氏一口回绝，还破口大骂……我恨由心生，直接就上去掐住了她的脖子。我怕她喊出声来，也怕张鹏听见，劲用得很大，等我回过神来……张氏已经死了。大老爷，饶命啊，我也很后悔，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大老爷饶命啊！饶命啊！”张宵不停地叩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