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借酒释压
“嗯?”兽精的眉梢一挑,眸子里射出了一股子凶光,“哼!老爷子您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在您这里翻跟头。”他把拳头捏的嘎嘣直响,“您告诉我,是谁这么不和谐?”
洪展趴在兽精的耳朵上嘀咕了一番,兽精抬起头,满有自信地笑道,“您就看我的,小菜儿一碟!”
“不不!先不要胡来!你盯着他点儿就是了,事情还没到你想的那个份儿上。”洪展瞪了兽精一眼劝道。
当兽精快走出去时,恰好银长在也旁若无人般地走了进来,这是集团里第一个不敲门就随便进入董事长办公室的人,洪展早已经习惯了,兽精见银长在的到来,刚要回身,洪展便冲他使了个回避的眼神。
兽精走后,洪展起身亲自给银长在倒了杯水,“呵呵,银处长来,想必是有事儿找我?来来来,先坐下喝点水吧。”
“先纠正一下,我是副处长。”银长在扫了一眼那假惺惺的面孔,一屁股压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接过了水杯,“谢谢。”
“可你也是处长级待遇啊,嗨,都是老职工了,叫什么真儿嘛,呵呵。”洪展回到座位上,“在职位上,可能让你屈了点儿,可你要考虑领导的难处呀,这么多人要上,而且都是些中青年,我怎么也得平衡一下嘛,要以大局为重嘛。”
“可我现在已经是个多余的人了,”银长在两手一撒,“我已经被架空了,我只想问问你,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误?还是……”
洪展马上抬手示意他,“不!恰恰相反,组织上也是考虑你干了这么多年,也该歇歇啦,别那么认真啦,让那帮年青人干就行了,你没事的时候帮帮他们,在业务上多指导指导,不挺好的嘛?嗯?”
“可感觉好象有些业务有意不让我接触,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银长在站起身,有些激动,“如果我在这里碍事,那你们干脆把我辞退算了!”
洪展也起身走到他跟前,“嗨!看你说到哪里去了?能有啥事可隐瞒的,像你这样的业务骨干,是我们集团里的宝贝呀,有什么理由把你给撵回去呢?啊?不过,你家要是有事,也可以在家里呆着嘛,我保证不扣你一分钱,怎么样?”
“呵呵,看来,我还是个多余的人呀!哼!”银长在撇了他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哼!不识抬举个东西,给脸不要。”洪展坐下来,愤愤道。
集团的班车站点正好靠近银长在家门口,他每天下车后先不进家门,沿着一条步行街,再逛了一趟那个热闹非凡的大市场,顺便也买回点儿自己喜欢的东西,这已成了他多年的习惯。
这条人头攒动的步行街道,进出的人流来自四面八方,街的尽头连着大超市,市场里经营、批发着各种百货和农副产品,还有各类的广告和五花八门的服务。这里,吆喝声此起彼伏,喧嚣的气氛有时持续到深夜。
银长在随着人流来到了蔬菜市场,他似乎迈进了一处园田。里边的蔬菜、水果,鲜嫩丰富,琳琅满目。蔬菜摊上绿油油的青菜,白里透青的萝卜,水灵灵的芹菜,红润润的番茄,绿衣带刺的黄瓜,以及各类农副产品,让他应接不暇,他放开了笑容,一天的郁闷被这里的景色一扫而光。
他又来到了水产摊位,不问价钱地挑了两条鲜活的大鲫鱼,准备回家犒赏一下勤奋学习的儿子。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正是他的同学小金,小金兴奋地说刚刚从南方回来,准备和他在一起坐坐。银长在冲摊位老板道歉说这鱼不买了,便匆匆赶到了“天天乐夜总会”。
同学小金是个直性子人,正好和银长在在脾气上对路,小金是搞电器生意,每次回来必和银长在坐在一起喝上一番,东拉西扯地吹嘘一嗵。
而小金见到银长在时,发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精神头儿也不太足,“怎么?和老婆吵架啦?”
“哼,我从不和老婆吵架,嗨,找个地方坐下再说吧。”
两人要个小包间,银长在说今天要做东,总吃老同学的太不好意思了,小金随即掏出一沓大票,啪地摔在桌子上,“嗨,老同学,别在我面前逞能了,我还不知道你挣那两吊子,当个处长还是个副的,别客气啦,咱俩今天就照这些花。”
银长在只好郁闷地坐了下来,他突然一拍桌子,“妈的,今天来个一醉方休!”他刚拿起菜单,却被小金抢了过来。
菜上齐了,银长在刚要端起酒杯,小金抬手示意等一下,他还得发表一下所见所闻。
“呵呵,我说银兄,还是听我说说吧,别看你天天吃,你对当今的食品不一定了解多少,一些地方造假根本就没跟你商量,比如说这碧绿色吧,那是用醋酸铜伪造出来的,用偶淡染料加工胡椒粉,用墨刺李叶子冒充茶叶,用动物脂肪做成人工黄油,还有……”
“行啦,那些假的算个屁,还有比这更假的呢。”银长在迫不及待地端起杯子,“我说小金,这酒不会是假的吧?”
“银兄,你可睁大眼睛看准了,这可是我从南方带回来的正宗茅台。来!”两人碰了下杯子,小金只喝了一小口,可银长在却没商量地全干了。
“银兄,慢点啊,酒水管够你喝的。”小金又把银长在的杯子满上,“刚才你说什么?什么更假?”
银长在吃了口菜,愤怒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吓得小金往后一仰身子,“我是说我这个处长是假的,嗨!来,再干一个。”小金又劝他慢点喝。
银长在不听同学的劝阻,连喝了两杯,脸色潮红,情绪开始激昂,“妈的,我这个处长早已被人家给架空了,成了牌位啦,你说说,这不是假的吗?”
小金又给他倒了小半杯子,银长在要求他倒满,“银兄,你说你被架空了?是不是你得罪了什么领导?要我说你那脾气就是难改,你这辈子就亏在你那臭脾气上了,否则你哪是现在的位置。”
银长在又端起了酒杯,“那你说我能是什么位置?”
“哎,慢点慢点,你呀,至少是你们集团里的总经理。”小金喝了一小口,放下杯子恭维道。
“呵呵,你可真能瞎扯,我能干总经理?”银长在又一口干了进去,他把杯子往桌子上一墩,“哼!我干总经理他妈!”
小金看他话语激动,劝他不许再喝了,可银长在自己又把杯子满上了,“我说小金,你可不知道啊,集团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妈的,包养小情人那都不算个事儿了,小金库里的钱千万千万地挪用啊,这还不算,他们还陷害知情者,我们那书记,被他们活活给逼死了,呜呜……”
“啊?老兄,别激动,别激动啊,哭什么呀,男子汉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想开点。”小金边说边拍着他的肩膀,“嗨,这年月,小人得势,好人难做呀。”
银长在抬头擦了把脸,“小人?哼!领导周围全是他妈的小人,那个小婊子就是个小人,她不但取代了我的位置,还想着法子往死里整我。”
小金瞪着眼睛,“什么小婊子?”
银长在说,那个小婊子是董事长的干女儿,其实哪是什么干女儿,明明是董事长的小老婆,她叫柳荫,是集团里的大红人,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她身败名裂!
“我说老兄,别再喝了,咱俩放松一下吧。”小金不想再看他的激动,知道这个同学一沾上酒,那愤愤不平的嘴就没个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