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神秘刺客
“魔教妖人不见了！”嘈杂的声音远远从茶楼处传来。
林中四人闻此皆惊，快步朝林外走去。
清虚真人抱起南宫允，刚要迈步，突想起一事，便对赵无命夫妇说道：“暗中定然还有魔教众人，还请你夫妇守在此处。来人既抢走西、南二圣，必也会到这林中来寻东圣。”
赵无命眼睛一转，暗想：茶楼那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清虚老道故意让我们留在这，不会是想将玄刀门排斥在外吧！想到这里，他装出副严肃面孔，答道：“真人所想当然不差！不如就让贱内留下，我与各位同去，也好多个帮手。”
杨无媚自然明白丈夫的心机，亦附和道：“魔教高手已系数登场，想必不敢再来。我一人在此对付几个蟊贼绝无问题。”
清虚没再理会，与她说了声“小心！”便抱着南宫允快步出林而去。
茶楼下所发生的事也真是离奇。刚才，众人的注意力全被东圣丰满仓引去，竟无人在意西、南二圣是死是活。当见四门高手入林半天也不曾出来后，这才有人想起地上还躺着不知死活的两妖人。
但当他们的目光回转过来时，却发现地面上除去血迹再无二人踪迹，方有人大呼小叫起来惊动了林中四人。
东来山庄庄主屠万见此亦心中惊异，他认定西、南二圣已死，暗想：究竟是何人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的搬运走二人尸身？要知死尸僵硬后可比活人更重，能这般轻易抬走，可见其内功必非同寻常。
正暗自想着，他远远见慧可领着众人从林中奔出。待众人走近，他又一眼看到清虚真人怀中的南宫允，其四肢软绵垂下，如同死了一般，心中更是一凉，不禁轻语道：这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
其身旁的刘头儿当然懂得主人心意，也叹口气，道：“这孩子可说是关键一环，要是没了，事情当真难办。”
正二人一言一语间，慧可几人重新回到湖边茶楼。
慧可几人立刻在二圣消失处查看一番，但地上只有大战时留下的痕迹而并无任何其他蛛丝马迹。
“难道是他二人恢复了功力自行离开了？”慧可这般想到，但随即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即使他们能恢复些许功力也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凭空消失，况且更不会丢下东圣丰满仓一人不管，一定是有外人来过。
清虚道人与赵无命亦是满脸迷惑。赵无命首先开口对众人道：“各位江湖同道，若有人将他二人匿藏起来，还请站出来说明缘由，我四门既往不咎。若是让在下查出，到时可就没这般便宜了。”
赵无命一言立刻激起众怒。人群嘈杂起来，谩骂声不断。“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质问我们？”“没准就是你们玄刀门藏起来的。”“对！就是你们贼喊捉贼！”……
慧可不想乱上添乱，忙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尔后缓步走到天灵五圣姑面前，持礼问道：“五位仙姑刚可曾发觉有何不妥。”
五位圣姑是在场武功最高之人，如若有何风吹草动必逃不过她们的耳朵。慧可也正抱着如此想法，才前来询问，暗想：如她们都不曾发觉，那更是无人可说的清楚。
但五位圣姑同众人一般，各自都摇了摇头。
慧可心中更加迟疑起来，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正百思不得其解时，远处林中突响起了杨无媚的叫声，跟着刀剑相击声大作。
赵无命闻其遇敌，最先窜出。之后是慧可及地藏寺众掌院，再后便是中小门派一众人等。因事情变的越发诡异，大家都异常小心谨慎，分成几波逐次入林，生怕中了敌人的埋伏。
清虚真人因怀抱重伤的南宫允，又怕来敌再对他下手，便没跟众人同去。东来山庄人马亦没去凑这热闹，在屠万的示意下仍原地按兵不动。天灵阁圣姑自来不多事，当然也没去。
不多时，茶楼下便空空如也。此时的朝阳正喷薄而出，晨光撒来照亮周围一切，瘦西湖畔的晨光美景本极悦目，但通宵大战却已让这里狼藉一片。
屠万迈步走来，朝清虚真人躬身施礼道：“屠万见过清虚真人。”
清虚抱着南宫允不便回礼，微微点头答道：“啊！是屠庄主。一别两年未见，不知尊夫人的病情可否好些？”
屠万听他提到自己夫人，脸上表情微微变化，随即化为一笑，道：“多谢真人所赠的疗伤之法，贱内已无大碍，正独居庄外竹林休养。”
“这便好！如真能做到清心寡欲，我想病情亦不会复发。”清虚接着说道。
屠万不想再接此话题说下去，眼光停在南宫允身上，口中故意“咦！”一声。
清虚见他似有疑问，忙问：“怎么？庄主认识这小儿？”
“他乃犬女灵儿的伴童。难道东圣刚要出掌打死的就是他吗？”屠万说罢，忙挥手招来屠灵儿。
“你说他是你东来山庄的人？”清虚道人听闻如此，立刻问道。
屠灵儿两步跑了过来，见清虚怀中的南宫允，立刻问道：“来子……他……死了吗？”
不用屠万再作回答，单听屠灵儿这般问法，清虚已是全信，答道：“他还没死，不过恐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治不好了吗？”屠灵儿向后退了一步，好似南宫允不是受伤而是得了什么可怕的瘟疫，生怕传染于自己。
清虚真人摇摇头，说道：“他经脉齐断，就算治好也是个废人。”
南宫允此刻听的清清楚楚，当得知自己已是个废人时，心中伤痛远超过筋骨之痛，暗恨丰满仓何不一掌将自己打死，省得再受这般无头无尽的折磨。
屠灵儿听南宫允残废，惊叫道：“我可不和这样的小孩儿玩，老道你快把他远远扔了。”
屠万听此，脸色一沉，呵斥道：“我屠万怎生出你这样的女儿。东来山庄素以侠义名闻江湖，对外人尚要施以援手，何况是我山庄之人。”说罢，他示意刘头儿将屠灵儿带回，自己则伸手要从清虚臂中接过南宫允。
清虚道人犹豫一下，暗想：这孩子现在毕竟是他东来山庄的人，自己不便强留。想罢，还是将南宫允交到屠万手中。
天灵阁五位圣姑连同那两少女这时也一同走来，她们看看南宫允。童飞燕与金芝都是满眼的悲伤。童飞燕先转向那掌门圣姑，说道：“大姑姑，求您救救这小哥哥吧。”
金芝也一同开口道：“大姑姑，您就救救这小哥哥吧。”
掌门圣姑却摇头道：“他伤断筋脉，外力已无可作为，只能凭他自己意念了。”
南宫允听天灵二女为自己伤情担忧，心中万分感激。在他短短一生中，可从未有人这般出自真心的关心过他。但他此刻无法开口，只得在心中暗暗道：等我来生再报答两位妹妹的恩情吧。
就在几人说话间，林中已听不到打斗之声，赶去的众人也都纷纷而回。
清虚真人向前几步，看到杨无媚正被赵无命搀扶行走，估计受到外伤，便想上前为其看伤。
杨无媚却一脸怒容，骂道：“你这臭牛鼻子，还要再装好人吗？”
清虚真人被她骂的一怔，不知到底发生何事，便看向赵无命。
赵无命同是怒气满面，说道：“清虚老道，枉我如此敬重你，原你们黄衣观竟与魔教勾结。”
清虚真人更是一头雾水，只得求助于慧可禅师道：“大师！这究竟是怎么会事，我何成了众矢之的？那魔教来人可曾抓住？”
慧可瞟了清虚一眼，无奈道：“并未抓住！但他似乎并非魔教中人，所穿着服饰乃你黄衣观道服。”
“什么！”清虚真人大感意外，惊声道。“我黄衣观弟子尽皆在此，不可能有人去做这等事。再者说，我的徒众我最是了解，也不可能有人有这等功力。”
“我也正如此想来，所以说或许是有人故意嫁祸与你黄衣观。”慧可接着说道。
“呵呵！”赵无命轻笑两声，用嘲弄的口气说道：“黄衣观卧虎藏龙，说不准真有这么个强人。”
“你……”见赵无命开口就要将黄衣观往此事上扯，清虚真人不能不动气，但转念再想：自己动怒反让人觉得欲盖弥彰。便强压下心中怒火，缓缓再道：“既赵掌门不信，我黄衣观弟子皆在于此，你大可逐一辨认。若是找将出来，我定然不饶。”
赵无命听此，再发轻笑，说道：“真人就莫再做戏。你当然知我们并未见到那人面貌，才会如此说。说不定那人便是你自己呢。”
清虚道人忍无可忍，怒道：“贫道一直便在此处，寸步未离，天灵圣姑与东来山庄屠庄主皆可作证。”
赵无命看了眼天灵阁众圣姑，本想说没准这些人跟你也是同伙，但此言一出便也就将天灵阁得罪。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也就咽下了这句冲动之言。
一直旁听的屠万此刻心中也拿不定主意，武林之中自来尔虞我诈，一切都不可尽信，即便是清虚道人也难说不会为自家利益去不择手段。
既然那神秘人来无影去无踪，且和杨无媚过了这么多招都没让他人瞧清面貌，武功高超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其定然有所图谋。如今众人再在此处耽搁下去也终不是办法，便向前一步，开口说道：“在下东来山庄屠万，有一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