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师徒名份
第七十五章师徒名份
“昨夜我已去过毛鸿盛在城中的住所,可惜并未查得他确切的底细,只探知今日会在此地办个漕帮的誓师大会。”小圣姑幽然答道。
“那我们是否应再从漕帮总舵查查看?我现在跟宋天一住在那里,有的是机会。”南宫允想了想说道。
小圣姑对此未置可否,仍接着自己刚刚的话题说道:“但我却意外查得另外一事。此事竟牵连出了关中玄刀门。”
“玄刀门!我也在镇上见过他们。还听玄刀七杰说什么赵无命、杨无媚来此不为喝酒,只为接样什么要紧的东西同送到南昌去。”南宫允立刻想到在登瀛楼中所听到的谈论。
“不错!那件要紧的东西就是毛鸿盛所要交与玄刀门的,被装在只紫檀木匣子中。”小圣姑跟着道。
“是何物件,这么神秘?”南宫允奇怪道。
小圣姑摇摇头,继续道:“我亦不知!毛鸿盛对此物看的甚紧,昨夜我也未得机会。若能知匣中装的是何物,或许就可推测其到底是何人,且又凭何能操控漕帮。”
“听许若云讲,她阿爷和爹之所以对毛鸿盛言听计从皆因其将宋天一引来为她爹医治腿伤之故。或许他以前真就是个籍籍无名的南京小旗主也说不定。”南宫允再猜测道。
小圣姑闻此仍是摇首,否道:“你是说我看错了人?若只是个小旗主,他怎会知道我天灵阁那些并不外传的秘闻?再者说,漕帮许秃子我曾见过,其绝不会因个宋天一就对此人如此尊奉。其中必还有其他原由。”
南宫允到此再没了主意,自语道:“看来也只有知道那木匣子里到底藏了什么物什,才可解开这些谜团。”随后,他又接着道:“现在米家人也在这十里楼中赴宴,要不请他们想想办法将木匣子弄到手?”
“米家人做不来此事。一旦不成,反泄露他们身份,恐将来也不利于我天灵阁。”小圣姑再次否定了他这个主意。
“可那又该如何施为呢?”南宫允无奈,只得问道。
“宋天一答应为你疗伤,又将你易容。我看倒也并非坏事。现在他亦在这誓师大会中,你大可就去寻他。他是毛鸿盛请来的医士,定然与其坐于一处,你便可相机行事,想法探知那匣中到底为何物。”小圣姑说道。
南宫允闻听小姑姑竟让自己帮其做事,还是做这样重要的事,心中是自高兴的不得了,忙表态道:“小姑姑放心!南宫允必不辱使命。”
“允儿!你记住只要探知匣子中是何物即可,不必非要将其弄入手中。事后你仍跟那宋天一回漕帮总舵,我自会前去找你。”
小圣姑说罢,南宫允突听园子外传来断续脚步声,显是有人经过此处,忙侧身避入阴影中。当他再探身出来时,小圣姑已是没了踪影。
“小姑姑说宋天一也在这十里楼,让我去寻他。那就先到宅院正中的品香楼去看看吧。”想着这些,他也就出了园子,径直朝品香楼而去。
这品香楼与东边的枕香楼不过百步距离,不大会功夫便到了门前。只见门前正聚着五六名健硕的漕帮弟子,其内则传出乱哄哄的人声,显这誓师大会已是开始。
南宫允头也不抬就愣要往里面走,却被把手大门的漕帮弟子探手抓住衣领,喝问道:“喂!你这小孩儿干什么?”
“我要去找人!”南宫允本就被易容的很丑,此刻又故意做出副鬼脸,那拦他的漕帮弟子着实被吓了一挑。
“哎呀!我的妈呀!怎长个鬼样。”那漕帮弟子不禁后退一步,跟着气鼓鼓又问道:“说清楚点!你他妈的要找谁。”
南宫允也学着他的口吻回答:“我说清楚点!我他妈的要找宋天一。”
几名把门的漕帮弟子闻此皆不禁笑了起来。“你跟宋天一长得相真像,难道你是他儿子?”
南宫允此刻本想大喝一声“我是他老子!”但转念再一想,自己毕竟还有小姑姑交待的差事要做,吃些亏便吃些亏,只要能进的大门去就行。立刻嘿嘿笑答道:“唉?这位大哥你怎知道的?”
“他妈的,傻子都看的出来。你在这老实等着。”说罢,一名守门的漕帮弟子转身进了楼内。不大会功夫,宋天一便跟着他一同走了出来。
宋天一今日天还未亮就去给许朗行针,等再回来就不见了南宫允踪影,心中着急的不行。只道其因见自己不能医他病症便独自远走了。弄得他来此前为许朗行第二次银针时还搞错了几处穴位,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由此亦可看出,他对南宫允的确重视。
现在,他突见南宫允再次出现面前,忐忑一天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转而又不由自主的生出股怒气,呵斥道:“你这小崽子,这一天都跑哪去了?”
“院子里着实憋闷的慌,我就溜出来到老街玩了一圈。”南宫允半真半假的答道。
守门的那几个漕帮弟子见此,更是确定无疑南宫允是宋天一的儿子,也就再不阻拦,任由他们进得楼中。
到了楼内,南宫允才发觉这品香楼的结构全不同于枕香楼。进门后竟是一座通透庞大的厅堂,此时厅堂中已摆下数十桌酒宴,每桌前都围着十四五名漕帮帮众。
“今晚你就在这只管吃喝,莫要多嘴给我惹事。”宋天一带着南宫允朝自己所在的主桌走去。
“吃喝我最在行!但要别人问起我是你什么人,该如何作答?”南宫允跟着问道。
对他的这个问题,宋天一半天未答。眼看就要到主桌前了,才轻声道:“你就说是我徒弟。”
南宫允心想:做徒弟总比做儿子好!还可少吃点亏。但随即再一深想:这可不行!凭什么要吃他的亏。想到这儿,就又开口道:“我做你一晚上的徒弟可不能白做。”
“是假的又不是真的。”宋天一答道。
“假的也不行!既然你做了我师父,虽只一个晚上,也总要传我点真本事才可。”南宫允不依不饶道。
“唉!你可真是烦人。咱等回去再说。”
“好!你这就算答应了!回去后我就学这易容术。”
二人说着便在主桌落座。南宫允环视四座十数人中他竟认识大半。东首是毛鸿盛、宋天一,西首是赵无命、杨无媚,对面则是米八斤还有屠万。见了这阵仗,刚其实不用宋天一多说,此刻让他说也是不肯说了。
还好,在座的人中除宋天一外也只有米八斤知他身份。虽米八斤见到南宫允亦落座主桌时,一脸的惊讶,但好在其性子聪灵,片刻后便恢复常态。
“他是在下的小徒!平日没见过什么世面,今儿也带到贵帮誓师大会上让其历练历练。”宋天一落座前,向着同桌的几位抱拳说道。
毛鸿盛算是这里的主人,立刻回礼道:“哎呀!真不知宋先生的高徒也在此地,早知的话理应派人去请才是。”
“他昨日刚到!还未来得及知会毛副帮主一声。”宋天一答道。
就在他二人言语间,南宫允再偷眼看向桌上几人。此刻他想起小圣姑刚刚所说,易容后外人不能认出,却瞒不过熟人。眼下在座的人中,玄刀门赵无命和杨无媚以及东来山庄的屠万都对他都很是熟悉,因此生怕被他们认出来。
幸而,他见赵无命夫妇二人正低头相互交谈,目光并未落到此处。而屠万则守着身旁一张空位东张西望,心思似也不在这。他方才放下心来,冲着毛鸿盛也抱拳说道:“在下见过毛副帮主。”
“哎呀!宋先生是当世神医,徒弟自然不俗。今日一见果一表的人才。”毛鸿盛立刻做出一副虚伪的笑容,回礼答道。
南宫允听此差点笑出声来,暗想:就自己付尊容,怎到了他嘴里竟也成了一表人才啦。不过嬉笑归嬉笑,小圣姑交代他的事情可一刻也未忘记,趁着与这毛鸿盛说话的机会,他正可上下打量一番。就见这大腹便便的毛鸿盛腰间亦是高高隆起,暗道:是了!匣子定在那里,待我一会寻个机会来。
正这般想着,就听自己斜对面一身着大明官服的中年男子突然开口道:“众位!我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咱可否开始了。”
“对!对!王大人说的是!”毛鸿盛恭恭敬敬的起身回道。“咱这就开席。不过在开席前,按照惯例还要请王大人给漕帮兄弟训几句话吧。”
“哦!这可不行,你这是在为难本官!历年漕运的誓师大会上,都是贵帮的许老帮主首先发话,今年我怎能喧宾夺主。”那王大人连连推让道。
“今日老帮主与少帮主都未到,我看不如就由毛副帮主代劳吧。”说话的正是玄刀门赵无命。他此行既是来与毛鸿盛接头的,二人必早就熟识,自然要捧他的场子,帮其抬抬轿子。
“这不妥吧!毕竟还有马副帮主在,论资历他可比我深的多。”毛鸿盛假意推辞道。
“姓马的不是也还没到嘛!这里就你最合适,有话就快说吧。”杨无媚在东来山庄与马涛结下梁子,此刻提起他当然没有好气。
“这样最好!就由毛副帮主代劳。你最得许老帮主信任,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那王大人也附和说道。
到此,毛鸿盛才再缓缓站起身来,向在座几人抱了抱拳,说道:“承蒙大家抬举!那毛某人也就厚颜不再谦让了。”说罢,他用筷子当当敲响手中一只空碗,整座大堂立刻就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