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别无他法
素惜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寨主想做什么，居然找个红娘来为她梳化上妆，然后穿上凤冠霞帔做他的新娘？
想不通到底是为何，素惜这会不管他要做什么了，她都会乖顺的听从着，只要这如妈能够顺利下山，将口信带给颜行。
虽然素惜还不知晓颜行到底是站在哪一边，但是如今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法子。
颜行目的为何有三种可能，一是站在素惜这边，只不过两人过去有多少纠葛。
二是和这个飞栾寨的寨主一伙，哄骗着祁连和飞絮入了团。
三是虽然和素惜对立，但是也不与飞栾寨这行人为伍。
如果是第一种，颜行必然会来救她，那这样也就会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是第二种，那素惜只好认栽，不过也不会比现在的处境更差。
如果是最后一种……
那颜行也会来和飞栾寨的人火拼，抢下她以为其他目的。
不过就算是出了虎口又入狼穴，都好比在这里坐以待毙的强。
想通这些，素惜任由如妈给她涂脂抹粉，穿衣戴钗。屋外的锣鼓震天响彻，听久了人的耳膜都有些发疼。
这寨主到底是什么心理，要说你一个土匪山寨，就算深居山中也要低调一点吧？
这么热闹弄的恨不得人尽皆知是做什么……
“小姐打扮一下实在是太美了……”如妈给素惜咬上朱红的唇脂，整个新娘的妆容和打扮就是大功告成了。
如妈没有什么文化，肚子里的词也不多，嘴巴嗡动半天也就只能不断的呢喃太美太美。
素惜淡然笑笑，凤钗华冠有些沉重，久了压得素惜脖子都有些酸疼。
不过和上朝时天子所带的九旒冕比起来，也算不上什么。
赤红的衣袍绚丽又夺目，从铜镜中素惜可以看到自己那张精致如画的脸庞，此刻化上娇艳的妆容，更显倾世。
前世熬了那么多年，都没能穿上这身喜服。这会却莫名其妙穿上了，就连那新郎是谁，都还不得知。
实在有些可笑。
心里沉沉郁郁的，抬眼看向如妈，“还劳烦如妈，务必帮我带到了。”
素惜塞给如妈一块绢布，这是素惜的手绢，她在上面用丹蔻掺杂胭脂写下了一段字……
行：
见字如见君，往日纠葛重重，此间误会繁多，请静待放下。如今君落难在昔日上奏中提及的匪寇据点，速速来此。
殷提笔。
素惜写的很晦涩，不知道这个如妈到底识不识字，她又会不会带到颜行的手中，如果这之间绢布被人劫去了，也很难从字面上意会到什么信息。
不然这绢布被另一批反派所获得，那素惜可谓就是腹背受敌了。
如妈小心翼翼的折好，塞在了贴身里衣中，再是深深看了一眼素惜，叹道。
“小姐，如妈的能力真的有限，我回村后会交给每日晨间上镇购物采货的脚夫，他应该会想办法带去寿春……”
素惜轻淡的勾唇笑笑，“我知晓了，一切听天由命吧……若我能出去这里，必然会将如妈的恩情铭记在心。”
如妈重重点头，她其实对这所谓的百两黄金并没有那么上心，只不过眼前的素惜容貌和气质都是非凡。
这样的人儿陨落在这个山寨之中，被土匪蹂躏不出半年想必就要面目全非了。
她实在不忍心……
“小姐保重。”
如妈说完将所有化妆用具收在了木箱中，转身敲了敲竹门。
屋外立刻有人给她开了门，站在门口的壮汉衬着开门的机会朝里面瞧了瞧。
看见安然坐在桌前神色恬静的素惜，身披红霞，凤冠正戴，面容是此生未曾得见过的绝色。
眉目如画，唇色如朱，峨眉淡扫。
眉心点着一抹莲瓣的花钿，额间贴着小脸垂下两缕发丝，眼眸微微垂着，里面似乎藏着若有似无的冷冽和魅惑。
眼角轻佻，花色倾然，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坐在屋中倾世的美人眼眸轻悠的扫了过来。
眸中流光溢彩魅惑如妖，美到极致，仅仅一眼都让壮汉三魂七魄都飞了一半，忙抬手将门阖上。
匆忙将这一屋魅色隔绝在门板之后。
“怎么了？”和他一起的另一名看守疑惑问道。
壮汉摇摇头，这一下背部竟是冷汗津津，那似仙似妖的墨瞳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中，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太勾魂摄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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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中锣鼓震天，四处张灯结彩，竹木架空结构的房屋上贴满了红纸。
空中也牵了丝线挂上红艳的灯笼和彩纸，地面上摆了几十桌，寨里的人们都前前后后给桌子擦拭，摆好瓜子坚果。
明明是土匪山寨这会硬是被布置的喜气满盈。
如妈低着头不敢乱看，老老实实的跟在一个壮汉身后，穿过山寨来到大门准备下山。
大门的看守瞟了瞟如妈，横眉冷声道：“都弄好了？”
如妈忙不迭的点头，“都好了，新娘子打扮的可漂亮了。”
看守不作声色的打量她一会，触不及防的一把扯过她手中的桃木箱。
不等如妈阻止，就直接掀开来扔到地上，里面的瓶瓶罐罐顿时都洒了一地。
“哎呀，你这是做啥呢！”如妈的急性子顿时就咋呼开来，但抬眼瞧见看守那满脸横肉的蛮横模样，让她被怒骂都吞进了肚子。
看守用脚拨弄开一地的瓶罐，“行了，没什么可疑的，你下山吧。”
如妈深吸口气咽下这股愤怒，如今在土匪的老家中，能让她回去都不错了，还奢求什么。
她蹲在地上拨开已经破碎的，将还尚且完好的东西一件件捡起，带着泥沙和尘土放回箱中。
把箱子抱在怀中，快步的离开这里，对身后几名看守的调笑声置若罔闻。
小姐，这种恃强凌弱的匪盗们，请你一定要将他们全部伏诛！
如妈一直生活在五华山山脚下的小村落中，年轻时候经常跟着家人一起上山采菌类和竹笋。
虽然有了匪寇聚集之后就再没有上来过，但是这山路还是记在了心中。
她牢牢抱着箱子，一路未停的从陡峭的小路向山下跑去。
期间被树枝划破了碎花长衫，缭乱了盘好的头发，都懒得去管，一心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看着前面的豁然开朗，大道就在眼前，心中难免一喜。
怎知这时候身后突的传来，低沉磁性的一道嗓音，让她完全僵愣在了原地。
“这么急着是去哪呢？今日难得大当家大喜，也一起沾个喜气，嗯？”
微挑的尾音邪气非常，一句话根本就是祈使句，命令的语气根本不允许人拒绝。
如妈怔然的回头，瞧见了着一身玄黑华袍的男子站在林间，面容俊美的不似凡人，嘴角凝着邪佞的笑意。
这么俊俏的男人明明是在笑，如妈却觉得危险异常，看着他一步步像自己欺近，腿都有些止不住的开始哆嗦了。
心犹如沉入了海底，这若是再回到山寨中，她哪里可能再能走出那里。
勉强扯出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那个，我家还有两个孩子等我回家做饭，我的老丈人生活也不能自理……这喜事我实在是无福参与了……”
祁连未立刻接话，而是始终带着唇角那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踱步靠近如妈。
如此的俊公子，朝着自己靠过来，如妈心跳不由得加快，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
但这才不是小鹿乱撞，而是危险靠近的害怕。眼前的祁连虽然长得俊美无匹，但就好似响尾蛇一样，满含威胁性。
祁连步步逼近，直逼得如妈退无可退，他薄唇微启，低沉的男音好似可以蛊惑人心。
“你见过了她，还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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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颜行那一边，他身为副都督，无权擅自调动兵马，借着要上山剿匪的理由，向都督上报，请求给他兵权。
正都督直呼他太急躁，女皇都未批准他就擅自行动，坚决不同意他的做法。
都督虽然不批准，但是他好歹是右威卫，有着自己的侍卫和亲卫队。
于是和都督说明，若女皇责怪下来，所有责任由他一人承担。都督这才没有再阻止，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颜行出动了所有亲卫在素惜可能所到的地方寻找线索，可惜人海茫茫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指向性的蛛丝马迹。
其实说来好笑，颜行出兵的名义是去往五华山剿匪，而素惜恰好就在这五华山之上。
如果颜行遵行原意很快就能找到她，但谁又曾想她真的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