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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看中学徒女,难违母命定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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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伢子二十一岁了,已是男大当婚的时节。哥哥汤次运两年前就已经结婚自立门户了。现在,该轮到倔伢子了。倔伢子的父亲是个地道的农民,平素不苟言笑,不善应酬结交,但为人正直忠诚。一辈子只知道种田、种菜、挑脚(做挑担子的生意),喜欢喝点酒,其他慨不过问。母亲的血统由于遗存着外公的基因,显得精明强干、聪慧贤良。因此,她统管着家里的内政外交,儿女的教读婚配和衣食住行。为了却心愿,很想倔伢子早点成家,于是开始张罗物色对象的事。尤其是“对联事件”和不久前发生的那个流产生活会,加上各处频繁发生的武斗,使他母亲很是不安,生怕他会惹出什么祸事来。便加快了让倔伢子早日成家的步伐。她深深懂得:管住男人,老婆比父母更现实更顶用。

一日中午,倔伢子正在供销社墙壁上书写大幅标语,父亲喊住他,并要其立即回家,说是有要紧事。倔伢子嘴里答应,手中的笔却没停,直到应写的标语写完才回家。原来,倔伢子一个在县城教书的本房姑妈,受倔伢子父母之托,领来她婆家邻居的姑娘与倔伢子相亲。姑娘姓王,19岁,身材长相都很不错,初中文化,父亲已去世。姑妈说,姑娘很懂事,她从小没了父亲,粗细活样样都行。只要倔伢子同意,今年就可结婚。倔伢子父母对姑娘非常满意,积极主张倔伢同意这门亲事。可他却婉言拒绝了,他认为自己还年轻,应当先创业,跳出“农门”再来谈婚姻。

过了两个月,省“工联”和县里“红色造反派”的一些重要头目被抓,东港地区的造反头目也纷纷隐匿退避,斗争形势一度处于低潮。倔伢子由于以出工挣工分为主,从不参与外地的活动。比起“张背时”和“刘大炮”来,负面影响和“名气”都较小些,因此他没有躲避。这时,和倔伢子家关系很密切的姨外婆来到他家,她满面春风地告诉倔伢子母亲,她为倔伢子物色了一门上好的亲事:里湖老中医张晋的小女儿张美霞,今年二十岁,不仅诚实聪明,而且有门裁缝手艺,常常东家请西家接,带两个徒弟都还忙不过来。我到张医生家为倔伢子提亲,张医生听说倔伢子是罗文进的外孙时,说,‘这伢子根基不错,如不嫌弃要他来玩吧。’倔伢子母亲听完姨外婆的叙述,一边连声道谢,一边催促倔伢子换衣服,说这是一门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好亲事,就看你倔伢子有没有这福分!倔伢子迟疑了一会,终于同意去相亲。他不能辜负70岁的姨外婆远道而来的一番美意。

来到张家,受到张医生一家热情的接待。张美霞放下手中活计,沏茶、端上水果食物后,又去忙她的缝纫活去了。厅堂较宽,衣案桌上堆满了各色布料,两台缝纫机在两个女徒弟的操纵下不停地运转着,发出均匀的“突突”声。张美霞在摊开的布料上熟练地划线、裁剪。倔伢子对张美霞的印象是:古板、木讷、身材壮实,像个会当家的老板娘,但缺乏调皮男人所喜欢的秀气和活泼。倒是其中一个学徒给他留下了好感。她的长相和身材,与上次相亲的王姑娘相似,尤其是看到她和另一学徒交头接耳的俏皮相时,倔伢子心里打定了主意。张美霞家盛情留吃午饭,而倔伢子却没领情。

回家后,母亲询问相亲的情况,倔伢子说自己看中的是张美霞的徒弟。母亲在叹息之余,立即托人打听到女学徒的情况:姓周名春莲,18岁,小学文化,住关兴神合岭,离倔伢子姨妈家四里路。于是,母亲又要倔伢子的姨表弟钟金立和倔伢子到神合岭周家去相亲。就在去了张美霞家相亲后的第三天的一个傍晚,倔伢子和表弟来到了周春莲家相亲。由于是傍晚从姨妈家出发,到神合岭时天早黑了,朦胧中好像她家住在一个山脊梁上,是栋正三间两余屋的泥木房屋。两人一进屋,发现周家还在吃晚饭,一盏缺罩的煤油灯放在饭桌中间,发出昏暗的光。见倔伢俩来了,周春莲和她父母连忙放下碗筷,招呼过后,周春莲沏了茶,倔伢子发现她家比自己家更穷。不仅房屋没有任何粉饰,几件居家必备的日常用品都已陈旧不堪;她父亲是个篾匠,亲妈已于三年前病逝,去年父亲又找了个后妈。周春莲还有三个妹妹,最小的才六岁。寒暄了小会儿,倔伢子主动邀周春莲出门散步闲聊,周春莲欣然应允。

像倔伢子这种热情奔放,不受任何陈规陋习束缚的年轻人,遇到自己心仪的女友,肯定能将话题引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未来理想的追求等方面,然而倔伢子却没有这样。他只是静静地听周春莲讲家庭有多困难,父亲有多辛苦,后妈如何自私,她学缝纫几时满期……倔伢子不知是受文革斗争处于低潮的影响还是被她的话语所感染,竟也只说些两派斗争和队里出工的事,好像他俩不是在谈情说爱,而是在向办案人员叙述某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那种花前月下互诉衷肠,两情相悦、难分难舍的场面,仿佛只能在书上看到,只能在别人那里听到。

回家后,母亲问倔伢子相亲的事,倔伢子不置可否的敷衍着。母亲急了,大声责备道:“你都二十多了,你看南姨家的毛伢子,隔壁的问妹子,本队的干宝、陈连,和你一样大,都结婚生崽了!你还等什么?再等两年,你老弟又该讨亲了。我晓得你望着文化大革命造反跳‘农门’的事,这是不可能的。几只臭虫跳蚤还想撑起被窝?桐油罐子装桐油,木樁子挨斧头,你只有这个命!我们家世世代代种田,不也过来了。你凭什么不能?前次你姑姑带来的妹子哪样不好?可你偏不要。这次是你自己看中的,你不会又不要吧?现在,你得给我个答复。”倔伢子用不很硬朗的口气说,我又没讲不要。听完母亲的责备,倔伢子觉得母亲说得很在理也很现实,但也使他感到心酸。他绝不是嫌人家姑娘有什么不好,而是通过这几年“修地球”的亲身体验,处处受制处处陷阱,让人长期处于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稍有不慎就会招灾惹祸!这样的日子,以他这种倔强的性格,能过下去吗?因此,他要千方百计跳出“农门”。前两次都没跳成,可只要有机会,还得跳!但是,他转而又想,眼前这场文化大革命,是机遇还是陷阱?他无法算准。再说,自己的社会关系恶劣,张永正、张笋出这些掌权的时时都会瞪大眼睛盯着……对未来,对前途,对跳“农门”,倔伢子感到了深深的悲哀和失望。正是在这种悲观失落的情绪影响下,倔伢子同意了相亲、订婚。

见倔伢子点了头,母亲立即叫来姨侄钟金立,请他以媒人身份具体操办订婚事宜,落实女方所需彩礼情况。两天后,表弟来倔伢子家传达女方意见:不提任何条件,男方愿怎么办就怎么办,她家也没有什么陪嫁的。

一九六七年的中秋,倔伢子和周春莲订了婚。订婚的礼品是:礼金20元,凡立丁布料一块,旱茶包4个。过程是:由倔伢子提着装有上述礼物的竹篮子,在媒人钟金立的引导下,进周春莲家大门时,由媒人点燃一挂爆竹,在女方家吃顿中饭了事。

随着文革形势迅速朝“工联”派有利发展,胜利在望了!这时的倔伢子真忙:办专栏、编战报、写文章、开会,活动频繁。和周春莲订婚后,倔伢子仅去过她家一次。后来,一个熟知周春莲情况的女子嫁到东港,无意中透露的一则消息使倔伢子就此中断了两人关系。原来,周春莲在拜师学徒时,双方父母有过口头承诺:希望周春莲做张医生的儿媳妇。在学徒期间,双方关系密切,曾经同居过。遇到倔伢子后,她勇敢地选择了倔伢子。

对这次相亲订婚,倔伢子写有一首《跳不过“农门”作鳏寡》的词:难难青春年华,快成家,这是妈妈的话。这时的倔伢,春时果子腊月花,顾左右而言他。不想一世窝囊,就得挣扎。我若亲见黄河水,才会作罢!此生“农门”跳不过,愿作鳏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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