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解读考古笔记
“云清,你没事吧!?”作为一个女人再怎么刚毅,在旁人魂不守舍面前,也会投以温柔。
云清从一怔中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刚才喊的爸爸是多么的生硬,好象是一个不专业的演员,在舞台上对着陌生人喊爹一样,极没有感情,二十年没见到自己的父亲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特别深的印象,只是知道自己每当填简历或者档案的时候,父亲这一栏不知道怎么填,老家的户口本由于妈妈的坚持,一直没有销他的户,中国法律,失踪四年可断定其死亡。云清无比的喜悦,终于有线索了,但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像梦一样,“我没事,我猜你们找我来温宿之前,肯定做了很多的工作,你看看这些字迹,是不是和我父亲的字迹相吻合。”
程乾接过云清手里递过来的泛黄的一本书,仔细看了一眼,“印象不是特别深,我不是研究痕迹学的,但还是有印象,特别是这个‘东’字,和你父亲陈鼎立签字的‘陈’字中的‘东’很像。应该是你父亲的字迹,这个地方他毕竟落过脚。”
云清很兴奋,继续翻阅书籍,想找到另外的蛛丝马迹,一旁的朱能却在整理一堆发霉的报纸,特种部队出身的洞察力果然不一般,“老陈,这堆报纸的日期是几乎是连贯的,可以肯定看报纸的人,每天都有看报纸的习惯;91年9月11日到16日的报纸没有出现,可以断定看报纸的人在这6天中没有到这里来过。报纸离现在最近的日期是91年9月18日,后面就没有新的报纸出现,看报纸的人可能就此离开了。这个人只习惯在这里看报纸,还不间断,这种种信息体透露出,这个人做事非常具有条理性,知道自己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该干什么,另一方可以看出此人比较倔强甚者偏执。老徐,你身上有他的影子。”
云清拿过朱能手里的报纸,四个草字直刺激眼球,《人民日报》,“天啊,重八,狄仁杰转世啊,父亲的性格真如你所说,好像家里头真有一些旧《人民日报》被我妈整理后和父亲的书籍、笔记等放在一起,年头比较早,已经泛黄了。”
“那就对了,你老爸的确知道之间密室,还在这里地下室待过。”
“八爷,你刚才说最近的日期是91年9月18日?有17日的报纸吗?”程乾插了句。
“有啊,怎么了?”
“云清,你父亲失踪的那天是91年9月17日!”程乾吃惊的说。
“这我知道呀,啊!?你的意思是……”
“对,如果这密室只有你父亲待过的话,你父亲17日和18日肯定来过这里,还是失踪之日来过这里!这样说来,二爷的推断是正确的,你父亲应该没有在那次考古中故去!”
朱能和云清忙四处打量,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地下室只有一个人住过,那肯定是陈鼎立!
“既然没有死,为何二十年没有出现过?”朱能比较纳闷,思虑的眼神瞄向了石门前的写字台,径直走了过去。弯腰观察,写字台**十年代的式样,中间是一个大的抽屉,左边由上向下是四个抽屉,大抽屉右侧是一个小的抽屉,小抽屉下方是一个门柜,门柜连同上面的小抽屉正好和左边的四个抽屉对称。程乾拿了手电照了一下门柜,朱能抓住已经生锈的门柜铁把手,稍微用力,门打开了,窜出一只硕大的黄皮子,接着那之前听到的声音,又开始幽怨在耳际。一个木箱状的物体在里面,朱能屏住呼吸,鼠尿味已经很难闻了。
“你们等一下。我上去拿手套和口罩。”程乾把手电放到了写字台上,不出一会儿,提了一个医药箱过来,云清和朱能,一一带上手套和口罩,朱能把手伸进柜门内,捏起那木箱的的物体一角,一把拽了出来,后面还带出了两根电线,云清看了一下电线的走向,正好和写字台上的一盏台灯线相连,插头插在了地上的一个老式的插排上。
“成那黄皮子的窝了,原来那声音是它的杰作。”
云清和程乾不去考虑声音来源的为题,把目光从新锁定在中间的大抽屉上,程乾用带好手套的手,轻轻的拉了拉抽屉,尽然没有拉出来,开出了一道缝,“奇怪,没有暗锁,也没上明锁,怎么打不开呀?”
“可能是抽屉木板变形了,我来吧。”云清抬手让程乾让开,程乾听云清的话好像是在鄙视自己的力量不够,一咬牙,抽屉把手被拽断,抽屉也被打开来,冲云清笑了笑,云清一时还不明白程乾笑的含义,迟钝了一下,嘿嘿。“算你厉害!”
朱能也不去管那八音盒了,也把目光锁定在抽屉里,三人同时都愣住了,五块金条,一把五四式手枪,几十发子弹,几支笔和一个比较完好的笔记本。
云清眼睛没有金条上多做停留,伸手把笔记本取了出来,朱能没有出息的,笑道,“陈爷,这金条看来就是你父亲留下的,现在也就是你的,我先替你收着啊。”
“随你便。”云清哪有功夫搭理他,淡淡应付了三个字。
程乾本性刚强、有些专业特工的气势,把手枪拿在了手里摆弄,“云清,你父亲带枪干嘛?”
“我哪里知道!”
程乾看云清不怎么理她,也把目光看向了云清手中的笔记本,笔记封面是红色塑料套封的那种,**十年代很常见,二十年过去了,已经变得比较硬,云清打开封面,第一张是空白,翻开后第二张是碳素墨水写的考古内容:91年9月17日,我不敢再回想今天早上发生的事,笔记本在那里丢了就丢了吧,我正也想忘记,但那现场的情景,这辈子永远记忆深刻!跑到住所,浑身酸痛,一阵恶心,还想吐,一口黑血已经吐在了院子里。下面没有了下文,云清接着又翻了一页:91年9月18日,在睡梦中醒来,出了一身的汗,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上午,身体状况没见好转,睡梦中应该又吐了口血,床边的地上有血迹,昨天的事总是不停的在眼前浮现,无法忘记。起身擦了把脸,脸上一张黝黑的角质皮,被擦了下来,手上也在蜕皮,感觉身体不好,总有些迟暮之气,准备去找王连长给看看,但昨天的画面一直不听的在脑海中浮现,内心有一种**,我该再去那里看看。
下面又是空白,云清一张一张的朝后翻,没有发现有其他的文字内容。程乾开口道:“云清,这字迹和你刚才看的书上的字迹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可能就是你父亲。”
“应该就是他,这笔记到了18号就没了,而且结尾处他好像还要去那考古现场。”
朱能把金条塞进口袋,衣服被坠直了,夺过云清的笔记本翻了翻,程乾说道:“他有可能又去考古现场了,后来真的就直接消失了,一直吐血还恶心,可能是有很重的内伤,要么就是胃病严重。据二爷介绍你父亲没有慢性病史,可能是内伤,黝黑的角质蜕皮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云清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思绪很乱,既然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回去,到底回没回去,为何又没有了音信!”
程乾无语,朱能翻了半天也没能看出其他的端倪,得出的答案和程乾一样,当年陈鼎立已然受了内伤,可能又回去了,并且不愿意提起那次的经历,肯定当时出了什么大事。“程乾,陈老二当年不是去过哪里吗,他或许应该知道具体的情况吧?”
“二爷只是说他带了二十三个族人,二十三个人分三批进入发掘现场,但两批人都进去了,没有一个人出来,最后一拨人是二爷带进去的,一场大火喷出后,只有二爷抱着一个人跑了出来,怀抱里的人是第一拨进去的,在临死前重复说着,终极即永生。二爷中途或许就没有见到云清父亲,或许只有怀抱中的那个人见到了云清的父亲,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火很快就灭了,二爷再次进去,只见到了零零散散的二十五具尸体,其中三具是云清父亲带的考古队员,尸体被搬回地面上时,整个发掘现场由于大火后变得松动,被流沙彻底掩埋,那天是9月17日。”
“具体方位你应该知晓了?”云清突然问道。
程乾沉默了一会儿,“大体上知道,但现在应该是黄沙一片。目前,必须像二爷说的那样,要借助军方的援助。”
朱能没有说什么,云清也不语,思维却很活跃,父亲曾经在这狭小的地下空间待过,活过,自己何尝不是活在自己狭小的心里空间和狭小的四维,压抑的有时快崩溃了,或许父亲能由小见大,可以在一粒沙子中看见沧海,感受泰山之势。但千百年来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是蹲守,是长相思,是忧愁,是超脱,是潇洒,是浪漫,是任侠还是狂欢,是小人,是君子,是政治,是战争,是历史,是智慧,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是致命的永远无法投入却又永远飞蛾扑火的投入?还是成千上万的尸首与棺木?还是所谓的终结即永生,一段新的开始?
“嘣。”的一声,地下室黑了下来。三人中只有云清最紧张,“啊,怎么回事?!”忙掏出手机,调出手电筒软件,程乾此时已经摸到写字台上的强光手电了,云清透过手电点的光辉,看见程乾不一样的美来,温柔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