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活着
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太诡异了，二十米下去还没死？!如果真的没有死的话就是奇迹了，如果不是奇迹，那就是……云清不太敢想，记得刚到苏北考古队的时候，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考古队员曾经在对他说过，有些事情不能全盘否定，书本上一直坚持世界是唯物的，但你想想，我们所做的考古工作在某种程度上说，是不道德的，我们毕竟在打扰他们的长眠。云清当时还怀疑他的话，觉得有些可笑，自己从来不信鬼神，但这里的巨大白骨堆，程乾死亡后的反应……除非是我看错了，死了怎么能动，不可能，不可能的，云清心里已经萌生了退意，但一想朱能还在下面，便又勇敢了起来，管他大爷的什么鬼神，忙又把背包里的燃烧棒点燃，云清仔细的眯起眼睛向下看。
程乾确实在动，自己已经翻过身来，努力的的呼吸着，盯着飘下来的燃烧棒看了看，努力的挥起了右手，向上面示意，虽然燃烧棒的强光，一时让她瞳孔适应不过来，但她知道上面不是别人正是陈云清，接着试着身体看有没有受伤，只是在努力坐起来的时候吐了口血，腿脚依旧能动弹，没有什么大碍，看样子是内伤，这时才看了看四周，寻找丢失的手电，心中也是一惊，身下全是白骨，手电正卡子一处骨缝间，顺手拿了起来。云清看了她一系列的动作，呆住了，“乖乖！奇迹！你还活着！”
程乾在下面努力的喊道，声音伴随着回声传到了云清的耳际：“我还好，受了点内伤，可能伤到了肺部。”说完便一个劲的咳嗽。
这时燃烧棒熄灭了，云清顾不得在点余下的燃烧棒，大叫道：“程乾，看看重八的情况怎么样？”
程乾没有说话，只是用手电发了个信号，莫尔斯电码，云清明白，没有继续喊，把折叠登山镐替换掉之前别在石板上的头盔，这样石板间的空隙更大，把头盔戴在头上，腾出手来，在背包中搜寻救援工具，对讲机！云清猛想起向地面上找赵连长求援，对讲机电源和频道都打开，没信号！距离太远了，想想也是，他们三人几乎是沿着甬道呈15度角朝前走的，云清通过估算时间，结合15度角度做出三角函数推断，现在至少是在地下500米左右，长叹一声：“我的天，在怎么牛叉的对讲机也不顶用啊，只能独自走回去了！”
但还是不放心朱能，下定决心自己救他们上来，便又把脑袋探到洞口，大声喊道“程乾，重八现在情况怎么样？”
程乾依旧没有回话，继续用手电打了两遍莫尔斯电码：没事，晕了过去，有呼吸，身上没有明显伤痕。
云清瞬间把喜悦化为无限的动力，“你看能不能叫醒他！”
程乾打了信号，YES。
云清把背包里的登山绳翻了出来，看了一下背包的夹层，瞬间明白了，中国特种部队伞兵背包，这中背包朱能之前跟他说过，很少在特种伞兵中装备，关键问题是救生能力差，背包夹层中，含有安全气囊，低空下落时，拉开保险，气囊弹开，瞬间充气，在背后形成一个气囊，为着陆者作为着陆缓冲，但着陆者在没有外力的情况，很难掌握自己身体的平衡，面部着陆就麻烦了，必死无疑。但眼前这个背包气囊应该是改进版，朱能在下落的瞬间不可能知道背包里有气囊，云清推断，此背包种肯定含有灵敏度极高的重力加速测量元件。好宝贝！就此推断，朱能应该也是在下落时刻意调整身体落地部位，毕竟背部有骨骼，不像前怀五脏六腑没有骨骼的保护。
云清把登山绳一头扔到了下面，对这程乾喊道，“把重八的安全带系上，不管他醒没醒，我先拉他上来再说。”
程乾逻辑分析能力极强，对于云清这样的做法，有些忧虑，担心云清把朱能拉上去，把自己独自扔在下面，这可是有20米高，自己伸手再好也爬不上去，况且这该死的四面墙壁呈葫芦状，根本就没法爬。云清看程乾有些犹豫，没有发信号过来，担心道：“程乾，你没事吧。”
程乾试着用嗓子喊了声：“我没事!”这回内伤有所好转，咳嗽不是特别厉害了。
“没事就好，先把朱能弄上来，不行，先把你们的背包弄上来。”
程乾目前即使有再多的顾虑，也不好开口向云清要求什么，毕竟自己在下面，还得依靠云清拉他上来。把丢在一旁的背包系在绳子上，用力翻开朱能身体，也解下他的背包，系到了绳子上，云清拉了上来，喊道：“程乾，你继续看能不能把重八弄醒，这20米高，我直接拉你们上来，是心有余力不足啊。我要先钉几个岩钉。”
程乾依旧顾虑，只好摆弄朱能的人中，一点反应没有，只好作罢，上面的云清已经钉了几个岩钉，把登山绳依次穿过钉孔，并把朱能和程乾背包里的登山镐做了一个绞盘，固定在最后一个岩钉上，这样可以省很多的力气。“好了，程乾，把重八系好，我要拉了，朱能渐渐的被拉了上来，下面的打着手电程乾则是思绪万千，心里暗自发狠，陈云清，你如果把本姑娘就这样的扔在这地下，我爬出来看不扒了你的皮！
云清看见朱能离里面越来越近，便固定住了绞盘，趴在地上勾住正在晃悠的朱能，使劲的把他拽了上来。对下面喊道：“程乾，你先等一会儿，小爷我累的不行了，重八真的应该减肥了，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再他大爷做第二次。”
云清扔了烟蒂，看了一眼朱能，“还不醒！”便对下面程乾喊道：“程乾，我扔绳子下来了，你系好安全带，但愿你不像重八那样的重。”
程乾心中狂喜，真想一把抱住云清亲他两口，先前的忧虑和不必要的憎恨烟消云散，“我系好了，你拉吧！”程乾说完，又咳嗽两声。
“哦，你先别上来，我待会燃几个燃烧棒，你看看下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况，怎么全是白骨？”
程乾毫不犹豫的体现出，原本就应该具有的少女式的小鸟依人气息，娇滴滴的答道：“我看看，你放燃烧棒吧。”
云清丢了两个燃烧棒到下面，之前的惊惧再一次浮现在内心，这次是仔细的看了一下，成百上千的骨骸堆落在一起，悚然的感觉让他直接跌做在地面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像是陪葬坑啊？程乾看看这些骨骸有什么遗物没有？”
云清又燃了两个燃烧棒丢了下去，程乾刚才看了个大概，但不像云清那样的表情，比较沉稳，在骨骸间搜寻着，“什么都没有发现，连腐烂的衣物都没有。”
云清看着下面的程乾独自一个人站在白骨堆上，不由得暗生怜香惜玉之情，“算了，程乾，别找了，我拉你上来，下面不是人待的地方。”
程乾渐渐的被拉了上来，伸手能够到洞口了，云清固定好绳子，一手拉着程乾的手臂，一手抓住程乾腰间的保险带，用力把程乾往上面拽，云清用力过猛，朝后仰倒，程乾顺势也趴倒在云清的胸前，脸对脸不超20公分，各自头顶灯对射，各自的双眸定格在对方的脸上，云清的眸中，程乾的脸色煞白，看来受伤不轻，但仔细品来，别有一番韵味，完完全全的抛却了以往干练、强硬、又霸道的女强人的姿态，眼前是楚楚动人的青涩少女的娇容，让云清有些迷醉。
程乾透过云清的镜片，想通过他的双眸读出他的内心，一个书卷气息如此浓厚的男孩，性格竟是如此的丰富多彩，智慧，执着，老练，幼稚，杀气，狂野并存，云清到底有什么样的成长经历，绝非是那几张档案那么简单，程乾充满好奇。云清咳嗽了一声，挪动了一下前胸，要起身，正好碰到了程乾的那对丰满山峰上，程乾煞白的脸颊滋润出淡淡的胭脂红，云清此时真有一把搂住这只小鹿的冲动，“你，你伤的不轻啊。”云清结巴的语言生硬的可笑。
程乾起身坐到了云清的旁边，“谢谢！”又咳嗽了几声。
“谢我做什么？”云清感觉到有些意外，“我说程大小姐，你什么时候也会对我说谢谢了。太阳今天真的打西边出来了。”
“跟你说正事，你就开始臭贫。”程乾起身去翻自己的背包，在医药袋中找出了药丸吞服了下去，云清把背包上的水囊吸管递给了程乾，“看不出来呀，云清，你也有怜香惜玉的一面呀。”
“你这话说的！哎……”云清故作无奈，但递吸管的举动，是下意识的，心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有种初恋的感觉……算了，不想了。
云清拿起自己背包上的吸管，吸了一大口水，走到朱能面前，俯下身子刚要朝朱能脸上吐水，朱能眼睛猛的睁开了，吓的云清一个激灵，把水全咽到胃里，“大爷的，你醒啦！”
“幸亏醒了一会儿，不然非得吃你的口水不成！”
云清没顾朱能的调侃，在朱能身上左捏捏，右碰碰的，“你有没有受伤？”
“我醒了一会儿，感觉身体还行，有些皮外伤，内脏牵引瘀伤应该在所难免。”朱能看了看云清，云清眼睛有些湿润，“我没事的，老陈，对了我怎么没有摔死，按照我的经验，我下落的落差应该挺高的。”
“是挺高的，是它救了你”云清把嘴巴努向了朱能的背包，背包上连接逃生气囊，散铺在地上，气囊在跌落瞬间就被下白骨穿透了，要是朱能直接落下，绝对必死无疑。
“我记得是和程乾一起跌下的，程乾应该压在都的身上，我腹部脏器应该有瘀伤了。”
程乾一边咳嗽一边说道，“我的气囊没有打开，应该是你和你身下的气囊做为我做了缓冲。”
“哈哈，程大小姐，我这也算是英雄救美了，我也不计较什么了，刚才看到你和老陈成戚戚我我的，要不就为我们家老陈以身相许得了。”
程乾气结，咳嗽了两声，又露出了胭脂红，“我怎么没把你给压死，一张臭的不能再臭的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