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 仇万毒
程乾也惊讶，难道朱能认识此人，没有多想，担心云清的伤，“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是废了？”
朱能等众人也盯着持短剑者，等其回答，“结扎住静脉和动脉血管吧，不然人也废了。”那人很平淡的说，朱能只能照做，把纱布捻的很细，勒在了云清的腋窝间。
陈鼎天已经从二十年前的回忆中找到了认证，那人脖子上青葱欲滴的玉色还在，此人就是当年的持剑者，“是你！我大哥呢，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还是看看三世的伤吧。”
“三世？”众人心中嘀咕，这里只有云清受伤，难道他是“三世”。
那人来到云清面前，看了看朱能，“八爷，让开一下。”朱能也没阻拦，之前听他的意思，云清不仅仅是皮外伤，好像比较严重。
“清水。”说完这两个字，已经把一粒褐红色的药丸让云清服下了，程乾忙把背包里的吸水管递给那人。咽了口水的云清，咳嗽了一声，微微睁开看眼，“我怎么了？”
朱能已经有哭腔，“老陈你没事，胳膊受了点伤。”
云清看看众人的脸上，感觉不对头，猛地看向身后，“是你！在姑墨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别激动，三世，手臂有感觉吗？”
云清这才看看自己的左臂，鲜血淋淋，一点疼痛感没有，又看看众人，心里大惊，不好，“我胳膊怎么，怎么一点知觉都没有，连疼痛感都没有？！”
朱能眼泪已经下来了，“老陈，没事的，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没用的，八爷。”那人依旧是机械性的吐出每一个字，接着把云清腋下的纱布带，解了下来，把残破的衣袖撕扯干净。
“你要做什么！”朱能以为那人要断云清的左臂。
“这里没你什么事，一边待着。”那人有些恼怒，挥起自己的右手，一股紫色的暗光，从手掌传入云清的后心，渐渐紫光走向了心脏，一直延伸到云清的左臂，众人大为惊奇，他到底是什么人？接着紫光的完全覆盖了云清的左臂，一副犹如X光的景象在云清的左臂上形成，静脉血管，动脉血管，乃至骨骼清晰可见，十分钟过去了，伤口处泛起了乌黑色液体，极强的腥臭味，弥漫了出来，那人喝了一声，“还愣着做什么，清水！”
程乾反应很快，用力捏住背包，把背囊里的水一个劲的朝云清的左臂上挤，冲刷掉那些乌黑的液体。冲洗干净之后，那人便开口了，“包扎下吧。”接着又对云清道：“三世，我的能耐有限，只能做到这样，那守宫的毒被逼出来了。你这胳膊，哎。”
“我胳膊怎么了？”
“废了。”
“废了，怎么就废了！”云清没办法接受，无助的眼神盯向那人，想在他身上读出有希望的答案。
“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这条胳膊可以保住，可以正常的血液循环，但神经组织完全被破坏掉了，我无能为力。”
“什么！”朱能急了，“难道去医院也没法医治？”
“我说过，没用的，这守宫毒性很特别，况且这守宫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应该存在的生物。”
众人哗然，不是这世界存在的生物？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这地下的洞穴，所有的现代知识，都觉的困乏，打破了现有的所有认知。
云清还沉浸在自己废手的痛苦中，没有分神去顾忌众人之间的惊愕和疑问，心中满是凄苦，回味自己短短的一生，父亲失踪，母亲悲戚的等待，爷爷不问世事，自己苦苦挣扎活着，迷茫的度过了28年，如今又是废人一个，我将去何处，何处能容我。自己本就是十分自信自立的人，真的无法面对将来的生活，无法想象，其他人投过来或讥讽或者充满同情的目光。但，只有，也只有她，任世界上所人都摈弃自己，不在乎自己的时候，只有自己的母亲，即使自己四肢全废，也会不离不弃，不经意间想起了诗人海子，痛快，完美的离开或许是自己的最好的归宿……“废手，废手，废人一个，呵呵，哈哈哈。”自嘲的苦涩味道，伴随着自己的声音，萦绕在众人耳际。
朱能能感觉到云清的痛苦，眼神中瞬间冰冷，本已经用完的弹匣从新装上了一粒子弹，电光火石之间枪口指向了陈鼎天，“都怨你，都怨你，老陈废了一只手，今天我要要你的命！”愤怒、仇恨、同情、心疼，已经冲昏了朱能的脑袋，扳机直接扣动，陈鼎天来不及避闪，旁人也来不及防护，那粒子弹头已经划出笔直的直线，射向了陈鼎天的胸口，“不要啊！朱能！”陈云清无力的呼喊，伴随的是陈鼎天朝后仰倒的身姿。
“重八，你毁了你自己！”云清声嘶力竭的喊道。
朱能理解云清的意思，现实世界毕竟是法治社会，“为兄弟，我无怨无悔！”朱能坚定的吐出了几个字，一点也不含糊。云清感激，但更为心痛，手刚废，朱能就为了自己承担了责任，真的不应该再拖累其他人，瞬间整个精神世界昏暗了起来，挣扎爬了起来，摇摇摆摆走向了那守宫的尸体旁，“老陈，你要做什么？！”朱能看见云清举动不对，阻挡了云清的举动，那是想轻生。
一旁的程乾两行泪水已经挂在娇好的双颊，秦博士也半跪在陈鼎天旁边，赶忙的急救，陈鼎天外套胸口处，已经被子弹头穿透，秦博士一边嘴里喊着二爷，一边撕扯着陈鼎天的外套，外套被撕开，一颗弹头，正好打在防弹衣的胸口处，防弹衣也被取下，胸口没有受伤，但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秦博士忙观察陈鼎天左腋处，一颗世界顶尖水平的体外循环心脏，已经启动。
“还好，目前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秦博士看了看程乾，“小程，我背包有压缩氧气。”
程乾明白秦博士的意思，镇定擦干眼泪，把氧瓶取出，连接进陈鼎天的鼻腔。目光瞥了一眼朱能，“二爷，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命！”
朱能得知陈鼎天没死，本想在补上一枪，被情绪不稳的云清揽了下来，发现程乾瞥过来的眼神，让他怒气大发，又担心云清，只能作罢，“今天算陈鼎天命大，我给他再留颗子弹，逮到机会，必要这老小子命，谁拦我，我必杀谁！”
程乾和秦博士被朱能的话语震住了，真正的杀神！更不敢看朱能的眼睛，那暴戾气质已经让他们灵魂震动。
云清看了看目前的形式，朱能应该不会真正的闹腾，便转头看向了一直没有言语，救过自己的陌生人，心中已然认定，此人就二十年前的持短剑的那个人，不然会如此的熟悉这里的情况。“你到底是谁？为何之前跟踪我们？刚才为什要救我。”
“我叫仇万毒，三世。”
“三世，是什么意思。”云清现在才注意到他对自己的称谓。
仇万毒根本就没有回答云清的疑问，兀自走到了那守宫头颅面前，捡起被朱能扔在地上的青色长剑，那是他自己的物品，云清定睛看了一眼，“青锋剑。”三国之物，不知道是不是刘备双剑中的一把，自己知识有限，况且青锋剑历史记载也很模糊，就更不知仇万毒这剑是什么来头。
“三世眼力不错，正是青锋剑，蜀汉昭烈皇帝刘备所配用剑，其中的一把。”
云清对剑也不感什么兴趣，已经追问：“你到底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仇万毒依旧不回答云清的问题，青剑在那守宫头颅上划拉两下，两只硕大的眼球滚了出来，“三世，服下它，百毒不侵。”
“百毒不侵？”一旁的朱能来了兴趣，“难道它身上除了毒素，还有神奇的地方，仇万毒，你别忽悠我们，我们不是三岁小孩。”
“信不信，由你，但三世，你最好还是服下，对身体没有坏处，你已经受伤，我担心伤口感染。”
云清不管它是不是百毒不侵，看这两只眼睛就觉得恶心，怎么可能吃呢，“我不吃，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称呼我为三世？”
仇万毒没有回答，朱能倒是开口了，“他要说早就告诉你了。”忽然眼睛一亮，冲着仇万毒看了一眼，“我说，这玩意真的百毒不侵！？”
“是的。”
“那对老陈的手臂也有效？”
“没有用的，他的手臂神经已经废了，目前来看，世上是无药可医。”听完仇万毒这段话，朱能一阵黯然神伤，“那你为什么还要让他吃？”
“比抗生素管用。我担心他手臂感染，守宫嘴里不排除有其他的细菌。”
朱能无语了，几步跨到程乾的急救包旁，翻出注射器，回到那两只眼珠旁，抽出满满一管，挤压到自己嘴里，云清惊讶道：“重八，你……”
“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腥。”内脏抽搐了一下，没有什么不适，吐了口气，泛出阵阵幽香，“老陈，真得不错哦，你也尝尝。”说着一管满满的淡青色液体，射进了云清的嘴里，云清只剩下一只可以用的手臂，还撑在地面上，没办法阻拦朱能的举动，任凭那满满一管的液体，冲进自己的胃腔，根本就来不及恶心，七窍已经泛起淡淡清香，“味道还真不错。”
“要不要再来一口？”
云清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仇万毒却开口了，“一口就够了，多了就浪费，再过20分钟，你们可能就要去方便了。”
“什么意思？”
“排毒啊，哈哈哈。”
“你你你……”朱能最先感觉自己腹部有些不适，“老陈，你怎么样？”
“有种想上厕所的感觉，重八你的耳朵，眼睛……仇万毒，这到底怎么回事？”
仇万毒看了一眼朱能，眼睛、鼻孔、耳朵，都深处黑色的液体来，“放心，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