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碧芸就是紫云吗？
源源科技工业园位于国道旁，规模宏大，且都是使用进口生产设备生产的工厂，正在不断扩建中，倪总的工厂叫鸿基织造厂，工业园目前最大，占了园区中间的整片地，三面环路，高高的马赛克围墙，让你看不到厂房，有东大门，南偏门、北偏门，东大门主要是进料出货的大汽车用的，很少开但很气派；人员出入在靠近生活区的北偏门，有保安把守，门外有个小超市和几间小食品店，南偏门就较少有人进出了，只有用摩托车上下班的本地文员小林、厨房买菜的大姐、寄货的小崔在使用，离南偏门最近的就是提花布厂的跟单办公室，办公室有一门进车间，左边是电脑写花房，写花房对面是纱房，接着就是提花生产车间。
我从北偏门进厂，需要经过生活区，三幢六层楼，再经过煤电车间锅炉车间之间的小路、经过机声隆隆的腈纶拉线车间，原来倪总这个厂真正生产的是腈纶线，两年前，我第一次经过这里发现了这个秘密，提花布用的涤纶线都是用腈纶线换来的，所以能够比别人便宜很多，难怪！
再经过铁围拦的小铁门，才来到东大门的大花圃前，绕过大花圃，就看见阳光灿烂的碧芸。
美丽性感的碧芸正站在办公室门口向我招手，尽管我比她大好几岁，但她还是称我小什么的，泉州人的称呼方式，就是小、大、老，同事、同辈称小什么的，比较大的称大哥大姐，德高望重的就互称老什么的。这边广东，受港澳影响很大，都以“生”互称。
“小颜，你来了，”碧芸说一口很标准的普通话，声音很有磁性、雌性也亲切，清脆悦耳，是我最喜欢听的声音，因为她的声音，我把大单都往这边搁，碧芸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带点温柔了，有好几次，我都险些被她的温柔得把持不住自己。她是我最佩服的跟单小姐，除了声音好，皮肤也白美。她也比清秀高一点，大一点，所以显得更有韵味。
我快步走上前说，“哇，好久不见，你更美了，每天看、听、写就不用吃饭了，”碧芸边说边笑，“你不吃不行，大家都在等你吃饭，什么事情吃了再说。”
“好，吃了再说，”我说着，又伸出右手对碧芸说，“接触一下先，”陈小姐笑了笑说，“好啊，走吧。”然后用右手紧捏我的手掌，拉我走向办公室左边的食厅，我没防到碧芸还有这一招，在后面暗暗叫苦。
在这里吃工作餐已不知道多少次了，陈小姐她应该知道我要来，但怎么会在外面等，并且知道我会在晚饭前赶到呢？只要一个原因，就是她已经安排好晚上加班的写花员了，急着知道我什么时候来，又不能主动打电话给我，暴露自己的积极性，看来我这张单对碧芸还是有吸引力的。碧芸想掩饰，怎能逃过俺真猴王的火眼金睛？至于倪总，我想不管多大对他来说都一样。
一进食厅，大家都小颜前小颜后，热情招呼我入坐，写花的果然都在，要是平时，中午都没见过写花的金童玉女在这里吃过。看这阵势，我有点感动，谢谢谢谢说个不停。这里的工作餐不错，有四菜两汤，小陈在我左边坐下，问我需不需要洗手，提醒我先找洗手间。
我跟大家说，“不好意思，你们尽管先吃吧，我离开一下，”就走开了。在这里，她的地位仅次倪总，所有人都很尊重她。因为只有倪总称她碧芸，其他人都没这样称呼她，开头来这里，由于她和倪总的关系密切，我还一度认为她可能是倪总的情人，后来证明不是了，但在心里已形成一道坎，不敢随便跟她开玩笑，只是暗暗注意她而已。
直到有一次，她叫我和办公室的文员一起去市区吃肯德基，到了以后才知道这一天是她生日。我祝她生日快乐以后，我们才开始有说有笑，成了很亲密的朋友，可以说，我们“玩”遍泉州。但是，我们再亲密，也改变不了倪总的经营铁律：最平的价位，最现的货款，就是碧芸也不敢尝试逾越。
我重新坐到碧芸身边，因为事情比预料顺利很多，我吃得特别香，特别有胃口，大家都先后吃好离开了，只剩下碧芸陪我，碧芸可能从没看见我大吃大喝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就小声跟我说，“要是你从来都这样吃的话，会胖很多。”我边吃边问，“我很瘦吗？”“刚好，有点帅，看起来比年龄年轻。”她依旧笑着看我说。
“不会吧，”我装糊涂起来，“跟你说多少次了，是遗传，跟吃多少无关。”碧芸微微一笑不说话，只是陪我吃好饭，才问我，“版呢？拿给我看看，等一下你再跟金童玉女说说什么要求，”我站起来拉开提包，拿出程总的花稿和提花布，一天需要1500米，帮我想办法搞定它！“
碧芸一看，花容失色，“你这个版是四色啊，每天要1500米？”边说边走到她的办公桌前，量了一下宽度说，“宽的20厘米，窄的也10厘米，从没做过每天要这样大量的单，这相当于常做的宽度的十多倍，如2厘米宽度就需要一万五千米以上？厂里只有10台平面机，全部做你的？”我从没看见碧芸皱过眉，这算第一次看了，薄薄的皮肤皱起来都很美。
我说“你先别急，不要皱眉，没有解决不了问题，等一下我跟金童玉女他们说，算了，跟你说就好，纬密用26，先打个偷梭版出来看效果。”
“可以吗？”她问我。
“没办法，既然你很为难，我就只能冒险。”我说。
碧芸还是皱眉，“这样也快不了多少啊，很冒险，”我说：“如果可以的话就快四分之一了。”
“还是不妥当，打版看梭数再说吧，”陈小姐看了我说，“现在是7点，你要去外面走走吗？这是我的摩托车钥匙，你放心去兜风吧，我尽量想办法。”
我故意说，“我不认识路，你带路？”
“好啊，走吧，版不试了，”她开玩笑说，我也笑着说，“版没好，你没去，我那有心情兜风。”
“等一下吧，”我以为陈小姐要跟我去兜风，“我叫一个人陪你去，10点前要回来，晚上在宿舍还是去外面住？”
“当然在宿舍啦，省点钱，喔，对了，”我拉开提包，拿出300块钱，对碧芸说，“这300块钱，你帮我拿去厨房，明天中午加菜，我明天中午还在这吃。”
“你自己拿给大姐吧，看她会不会跟你拿，”我放下提包就进去厨房，碧芸想拉我只拉到指尖。
我走到厨房，厨房大姐已洗好碗筷，正在清洗地面，我就跟厨房大姐说，“大姐，给你们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厨房大姐笑得嘴不合拢，爽朗说“没事没事，小颜你能吃习惯吧？”
我说，“当然能习惯，这里的饮食习惯基本和我们一样，大姐，这是300块钱，麻烦你明天加菜稿劳一下大家，好吗？”
大姐收住了笑容，“小颜，倪总有规定的，不许我们让客户掏钱的，我们心领就是了，”
“真有这种事吗？”我很惊讶地说，大姐点了点头，我有点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碧芸这时出现在我后面为我解困，她说“小颜，小崔来了，我叫他陪你出去哦，”
我一听，赶紧说，“好啊，大姐，那我出去了，”我一出来，就看见碧芸嬉皮笑脸，我不解问她，“你是故意让我去表现的？”她嫣然灿烂一笑说，“不好意思，我拉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