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以画充租
“哎，我说你会不会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怪不得我妈说你烂泥巴扶不上墙，还真是不错！”付雨萱显然被秦自在的态度激怒了，说话有些口不择言，如果被高敏听到这些话，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秦自在也知道自己的德行，对高敏的评价倒并不在意。说实话，高敏这个房东还是不错的，见他生活困难，倒是给他免了两三个个月的房租，所以秦自在内心对高敏也是颇为感激。
“我错了，我错了，我虚心向付小姐学习。”秦自在连声认错。
“哼，现在知道错了？气死本小姐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了，拿钱来吧！三个月的房租一万块，一个大子儿都不能少！”付雨萱原本也不是咄咄逼人的小姑娘，只是气不过秦自在的态度。
秦自在一听脸色顿时绿了，要别的东西可以，但是要房租，他真的拿不出来啊！
“付小姐，这两个月生意都不怎么好，你看……你看能不能宽限几天？”秦自在为难道。
“就你这样做生意，生意能好了才怪！我们只不过在这边看看，如果真的看到中意的东西自然会买，哪有你这样把人往外赶的道理？”付雨萱气愤道。
一旁的徐开看不下去了，知道付雨萱大小姐脾气犯了，不插嘴不行了。
“雨萱，算了吧，我看秦老板也是性情中人，倒比那些市侩的商人好多了，刚才也怪我们话没说清楚。”徐开说道。
“这位小兄弟是个明白人啊，我老秦就这个臭脾气，真是吃了不少亏，也不是有意针对付小姐的，您大人大量，就别计较了行不？”秦自在感激地看了徐开一眼。
付雨萱见到秦自在几十岁的人，还低三下四给自己赔不是，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她本就是个善良的小姑娘，只是一时大小姐脾气上来不饶人罢了。
“哼，要不是徐开帮你求情，我回去一定和妈妈说，这房子以后不租给你了，反正你的房租也收不上来！”付雨萱虽然嘴上仍旧不饶人，但是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别，千万别，我真不是故意的啊。”秦自在苦着脸道。
这秦自在如果真被扫地出门，以后日子可真的不好过了。到时候想找高敏这样好的房东，可不是那么容易了。
高敏这样的，根本不在乎那点房租，只是房子闲着也是闲着，加上心眼好，所以才会如此大方，换一个人绝对不会如此。
秦自在厮混了大半辈子，虽然没混出什么名堂，但是这点东西他还是知道的。
“我说秦老板，你也不对，这敞开大门做生意，和气生财，断没有把人往外赶的道理。就算我们真不是来买东西的，真是拿你消遣，你也不能把客人往外赶啊！”徐开又敲打了秦自在一番。
“是是是，这位小兄弟说的是。哎，我这臭脾气，就是改不了！”秦自在也是感慨道。
他知道自己脾气臭，但是一个人的性格是天生的，想要改变哪里有那么容易？
“呵呵，秦老板年纪比我们长，我们说这话本就有些僭越了。秦老板，你看这房租……？”徐开故意拖长了语气说道。
一听房租，秦自在一张老脸都快揪在一起了，说道：“小兄弟，不瞒你说，上个月还做成了两笔生意，但是这个月基本上是颗粒无收啊！我……就算付小姐不赶我走，我也快揭不开锅了。要不……要不再宽限我两天？我一定做成一笔生意，到时候一定还房租！”
“秦老板，这可有些为难啊。你看你要养家糊口，别人的钱也不是凭空来的，都不容易，你说是不是？大家都要过日子，你总是这样拖着房租也不是办法啊！就算这两天你运气好，撞上一两单生意。可是以后呢？你不能总让高阿姨给你免房租吧？这样您心里也过不去啊，您说是不是？”徐开为难道。
“可是……，可是……”见徐开不松口，秦自在有些急了。
付雨萱看着徐开，觉得他有些不近人情。这秦自在明明这么困难，徐开怎么像个包租公一样？付雨萱其实也看不上这点房租，真免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浑然忘了刚才是怎么说秦自在的，这一前一后反差十分强烈。
“徐开，要不……，要不算了吧？”付雨萱拉了拉徐开的衣角，同情道。
徐开知道这个小丫头又同情心泛滥了，不过对于这幅《墨荷图》，他是志在必得。不为难一下这个秦自在，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把这个给自己呢？
见秦自在胡乱放置这些字画，徐开就知道他没看出来这幅画的不同之处。徐开虽然不是古董行业的人，但是其中一些门道他还是知道的，捡漏这玩意，考究的就是个人的眼里。他秦自在没这个眼力，但是他徐开有啊！
“怎么能算了？你出来收房租，可是高阿姨交代的，收不回去你也不好交代啊！”徐开说道。
秦自在此时正看着他们俩，徐开不好使眼色，只好故作惊讶道。
付雨萱觉得此时的徐开有些陌生，在她看来，徐开应该是颇有同情心的人。见到如此落魄的老板，徐开居然还能硬下心肠来收房租。
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其实，收不回去也没什么，我妈妈不会介意的。”付雨萱小声说道。
“那也不行！房东收房租天经地义，要是总免房租，被其他房客知道了会怎么想？对了，我也是你家的房客，你让我回去心里能平衡吗？”徐开不依不挠道。
秦自在没想到眼前这个小伙子竟然也是高敏的房客，只是看他和付雨萱亲昵的样子，怎么看也像是情侣关系。
不过此时此刻，他不关心这些，他关心的是自己的房租问题。听着这两人一问一答，秦自在的小心肝就和十五个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
一个说要收，一个说不收也没关系……，真要命！
“徐开！你怎么这样！”付雨萱见说不动徐开，不由恼火道。
在付雨萱眼中，徐开是个温文尔雅的大男孩，很阳光、很豁达，现在却为自己家的房租如此不通情理，她非常失望。
见付雨萱如此作态，徐开也知道差不多了，再弄下去，付雨萱可真要翻脸了。他只是为了做给秦自在看，达到目的就行了。为这事和付雨萱翻脸，那不是他希望的。
徐开忽然一笑，对付雨萱道：“呵呵，雨萱，其实房租还是要收的，但是我们可以变通一下嘛！”
看到徐开脸上的笑容，付雨萱知道她认识的那个徐开又回来了，也知道自己误会徐开了。
“怎么变通？”付雨萱和秦自在异口同声问道。
付雨萱是好奇，而秦自在心中则在打鼓。
徐开笑着对秦自在道：“秦老板，我知道你们这字画店是个暴利行业，一幅画也值不了多少钱。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看你这这些字画还不错，我们随便挑几幅带走，就当是房租了。”
听了徐开的话，付雨萱和秦自在都是眼前一亮！
“哎呀，我真笨，我怎么没想到！”付雨萱有些自责，她觉得自己错怪徐开了。
“我这里别的没有，就是字画多！这些有的是我自己临摹的，也有些是在外面收回来的，只是都不怎么值钱。拿这些充房租，你们可是吃了不小的亏啊！”秦自在担心道。
“没事没事，做个样子就行了。徐开说的不错，房客交房租是天经地义的，但是既然你比较困难，我们象征性的收一点就好了。”徐开还没有说话，付雨萱连忙答应下来。
“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房东家条件再好，也不是开慈善总会的，总要收点东西意思一下。我看这些字画不错，挂在家里也挺好的，就当是附庸风雅一下吧。”徐开解释道。
“既然这样，那真是谢谢这位小兄弟了，哦，还有付小姐。你们真是大好人啊！”秦自在感激道。
徐开笑道：“秦老板不用客气，那我们挑几幅？”
“没问题，你随便挑！”秦自在连声答应。
徐开看了付雨萱一眼，付雨萱连连摆手道：“这玩意我不懂，你随便挑吧。”
徐开笑笑，再次在店里转了起来。他并没有直接走到那幅《墨荷图》面前，而是先挑选了一幅书法作品和一幅山水画，最后才来到那幅画面前，拿起来再次欣赏了起来。
“徐小兄弟好眼力啊！这幅画是我在乡下收上来的，就花了几十块钱。这幅画临摹的非常逼真，几可乱真！不过落款处有些不太对劲，不太像是石涛的笔迹，所以才不值钱。”秦自在此时才像个老板，滔滔不绝的介绍起这幅画的来历。
徐开笑道：“这个我也不太懂，就是觉得这幅画画得好看，如果秦老板允许，我就要这三幅字了，可好？”
“嗨，别说三幅，就三十幅也没问题！徐小兄弟尽管拿去！”秦自在大方道。
秦自在亲自把这几幅字画用盒子装好，递给徐开，仍旧带着感激道：“徐小兄弟，以后你就是我老勤的兄弟，如果需要字画充脸面，尽管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