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软硬不吃
程颢事先已经帮莫小冉拿到了钥匙，也替她减少了一些麻烦。
和他所说的一样，公司安排的宿舍确实不错，起码莫小冉本人是相当满意。
她把床铺整理好、衣服全都挂进衣柜，又拽着程颢一起去买了些必需的生活用品，才终于能够闲下来。
“走着，我请你吃饭！”她重重地拍了一把瘫在她家客厅沙发上的程颢，鄙夷地说：“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才帮我拎了点东西上来就累成这副熊样。”
程颢气得从沙发上跳起来，说：“什么叫‘这么点东西’？！你买那么多饮料，又是牛奶又是酸奶，还有果汁，能不重吗？！哥哥我用来写代码的手啊！居然帮你提这么重的东西！”
莫小冉习惯了他的小题大做，没理他，自顾自地去开了门，站在门口等他。
“所以你吃不吃饭？”她冷冷地问。
“吃！”程颢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她身边，笑得一脸谄媚。
莫小冉下午又去了一趟医院，检查的结果都已经出来，李玉兰拿给莫小冉看了，虽然各种数据指标她看不懂，但是结论翻译成中文，和之前在国内的检查结果没什么两样。
她有点气愤，并不是心疼钱。做个检查也花不了太多钱，但这一套做下来也还是蛮折腾人的，再加上陈竞还坐着轮椅，干什么都不方便。
“邓教授怎么说？”莫小冉问。
“还没看呢，说是现在很忙，让我们待会儿再过去找他。”李玉兰话里话外也都透着一股对邓教授不满的情绪。
“嗯，毕竟人家是权威，找他看病的人肯定多，咱们再等等吧。”莫小冉安慰着她。
过了两个多小时，有护士进来病房通知她们，邓教授让她们带着检查结果去他的办公室。
莫小冉原本还昏昏欲睡，一听这话，连忙从椅子上弹起来，和李玉兰两个人去了邓教授的办公室。
邓教授拿着检查结果看了半天，下了结论：“这个手术有点复杂，不过我此前已经成功过好几例，所以在治愈的几率上，还是比较大的，你们不用太过担心。”
莫小冉和李玉兰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两人拉着手相视而笑，莫小冉甚至看见了李玉兰眼中的泪光。
“那您看，什么时候安排手术合适？”莫小冉问。
邓教授翻了翻搁在手边的笔记本，上边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我的原则是，一天只做一台手术，而不巧的是，我这一周已经排满了手术，所以你们只能预约下一周了。”他的语调很公式化。
一周的时间，不短也不长。
“这么久我们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周。”李玉兰还是很感激，“总之，谢谢您同意给我们家竞竞做手术。”
“嗯。”邓教授点点头，说：“要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先出去吧，我还有别的病人要看。”
从邓教授的办公室回病房的路上，莫小冉始终想不明白，她记得当初莫家麒说过，邓教授现在是仁爱医院的高级顾问，工作是指导医院里的其他医生，很少自己动刀，可是他刚才说，他这个星期的手术已经排满了，并且今天还有其他的病人要看。莫家麒搜集到的信息很少会出错，那么这个矛盾只有一个解释：邓教授自己在撒谎。可是莫小冉想不通的是，他到底为什么要撒谎？
若是不想为陈竞做手术，他在一开始就能够拒绝－－不，也许不能。莫小冉现在才想到，聂子宁拜托的不是别人，而是邓教授的女儿。想来自己女儿的要求，他断然不会拒绝，可是又不是很甘愿，于是现在就来了这么一出。
莫小冉虽然能够理解邓教授的心情，却不能够接受他的做法。既然身为医生，那么凡事都应该以患者为重，怎么能够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延迟手术的时间呢？
“不好意思，李阿姨，我还有点事想去找一下邓教授，您先自己回病房吧。”莫小冉跟李玉兰这么说完，立刻又转身往回走。
敲了敲邓教授办公室的门，听到里头传来一声“comein”，她才开门进去。
邓教授看到莫小冉去而复返，也是吃了一惊，眼睛微微睁大，但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还有什么事？”他问，声音很冷。
“嗯。”莫小冉应了一声，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下，直勾勾地盯着他，问：“我朋友的手术时间，真的不能提前一点么？”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一周我都没有时间。”邓教授毫不犹豫地拒绝。
“可是我之前听说，您已经不怎么亲自动刀了，怎么现在就排了一周的手术？”莫小冉头脑一热，想也不想地冲口而出。说完才后了悔，万一他生气，反悔了，不肯给陈竞做手术，她该怎么办？
“你现在是在质疑我？”果然，邓教授看向莫小冉的目光中已经透露出不耐烦，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不少，“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那还来找我做手术干什么？不如早点回去得了，也不用再等一个星期，浪费时间。”
说完，他看也不看莫小冉，双眼紧盯着电脑屏幕，手握着鼠标，不停地点击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莫小冉见他这样，气势瞬间就弱了下去，立刻给他道歉：“对不起，邓教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希望您能够早点给我朋友动手术，让他早一点康复……”
邓教授依旧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难道您在见到患者的时候，不希望他们能够早一点恢复健康么？我知道您本身不太愿意接这台手术，可是您真的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轻人就这样失去双腿、失去未来么？”莫小冉见他不为所动，换了策略，开始动之以情。
邓教授这才瞟了她一眼，冷冷地说：“我不是上帝，不需要为每一个来求我的患者负责。”
莫小冉见他软硬不吃，急得快要哭了，就听到他又说：“有一点你说对了，我本身是不愿意接这台手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