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二选一
“如果要在我和报复苏明这两个里头选一个，你会选什么？”聂初醒问苏晔。
苏晔没有想到聂初醒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而从她脸上的表情来看，她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成份在里头。
说实话，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
报复苏明，是曾经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信念，让他能够坚持着走过那样一段黑暗的岁月；而聂初醒，则是他黑暗岁月中突入其来的一道亮光，让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又有了希望。
他对苏明的恨太深，对聂初醒的爱又太重，非得让他现在就选择放弃一样，他真的没有办法做到。
在这个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沉默。
“好的，我知道了。”聂初醒勾出一抹浅笑，声音平淡。
她淡定地抽出一张纸巾来擦了擦嘴，而后直视着苏晔说：“我们那个一年的协议，就此作罢吧。”
说完，她不等他反应，拿着自己的东西就往餐厅外走去，
当苏晔结完账追出去的时候，聂初醒早已经坐车走了，他打她的电话，首先是被掐断，再打过去就已经关了机。
苏晔是真的慌了，他知道这一次如果放开了她，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他赶紧飙车追到她家去，结果还真让他在门口将她给拦了下来。
“初醒，你听我说……”苏晔将聂初醒扯到一边，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给塞进了自己车的后座里，而后他也跟着挤了进去。
聂初醒只在最开始被他抓住的时候惊吓了一下，但立刻又恢复了镇定。她并没有挣扎，甚至都没有生出逃脱的意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说：“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就要承担这个后果。苏晔，你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很多事情，不是你说不要就能不要的，闹脾气和撒娇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知道！”苏晔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慌张及愤怒。
“所以，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聂初醒说完，手慢慢伸向车门。
“不要！”苏晔从她的背后将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脸贴在她的后颈，不知道是因为用力过度还是因为太过害怕，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不报复苏明了！只要你不抛弃我，我可以放下对苏明的仇恨，以后跟他一刀两断！”苏晔低吼，声音中有些哽咽。
“初醒……我爱你啊……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到最后竟变成了细细的呜咽。
聂初醒感觉到自己的后颈上有热烫的液体划过，似乎连她的心都被灼伤。
她很想转过身去拥抱苏晔，告诉他她不会离开他，她也爱他，可是她不能。
深吸一口气，聂初醒尝试着去掰开苏晔环在她腰上的双手，可是她的力气越大，他就勒得更紧。
“苏晔，放开我。”聂初醒用自己最冷漠的声音说。
苏晔没有回答她，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她语带讥诮，“我怎么知道你这一次是不是又在骗我？苏晔，你现在在我心里，信誉值已经为零了，不要再降成负的。”
“我没有骗你！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发誓我曾经对你过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那些话我都是说给苏明听的，我不知道会被你听见！”苏晔恨不能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她看，以此来让她相信他。
“呵，搞不好你以前对我说的话也都是假的，偏偏让我不小心听见了一次真话。”聂初醒依旧不为所动。
苏晔不知道还能怎么说她才会回心转意，只能一遍一遍地重复：“初醒，你相信我……”
“够了。”聂初醒不耐烦地打断他，威胁道：“这是在我家门口，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了。要是我家人听见声音出来，大家都不会好看。”
苏晔知道聂初醒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尽管不情愿，他也还是一寸一寸地松开了束缚着她的双手。
就在聂初醒打开车门的那一刹那，苏晔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拽住了她的衣服下摆，在接收到她不悦的眼神的时候，他又迅速地松开了。
“我真的……再没有机会了吗？”苏晔轻声问。
他的脑袋低垂着，刘海将他漂亮的双眸遮住，让聂初醒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绪，只能从声音中听出他的脆弱。
聂初醒压抑住从心底慢慢涌出来的涩意，板着脸快速地说了一句“再见”，就立即下车甩上了车门。怕自己多呆一会就会心软，她一路小跑地开门进屋，直到回到自己的卧室才终于停了下来。
房门刚一关上，她就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背靠着门慢慢地滑坐到了地上。她抱着双膝，将脸埋入其中，强忍了许久的眼泪在这一瞬间全数决堤。
聂初醒上一次哭得这样厉害还是被莫家麒拒绝的时候，她当时也是坐在相同的地方，以相同的姿势，只是这一次，她的心要疼上许多，好像被人生生地剜去了一块，再也凑不完整。
因为不用去公司上班，聂初醒以要“狂睡一天为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一整天，连饭都没有出去吃。
她不出门倒不是因为情伤太重，而是昨天晚上一直哭到凌晨，眼睛肿得完全不能见人。万一被他们发现，那她可能就再没有好日子过了。
等到她的身心都休整好了，聂初醒鼓起勇气去找了聂子宁。
聂子宁其实不怎么想跟她单独聊天，要有这闲工夫，他还不如多陪陪莫小冉。
“说吧，什么事。”聂子宁虽然在跟聂初醒说话，但视线老往书房门口瞟。
“上次你跟我说的事情……就是苏晔他们公司找鼎泰投资那件事……”聂初醒低垂着头，有些支支吾吾。
“嗯。”聂子宁应了一声，示意她赶紧说下去。
“你就按照鼎泰的评估结果来做吧……”她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鼎泰的评估结果是不值得投资。”聂子宁这才将视线转到了她的身上，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她，想要判断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话。
“那就不要投资。”怕聂子宁以为她是欲擒故纵，她这句话说得相当坚定，并且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聂子宁又盯着她看了好一阵，直到确认她并没有口不对心，才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