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棋手（二）
虽然只获得了极少的信息，但大体上已经足够了，杀人者没有从消防通道来到屋顶然后逃脱，那么道路的监控一定拍到了，虽然他可能更换了服装，但琼田获得的资料可以缩减很多不必要的辨认目标。
坐电梯离开了公寓楼，琼田在门口拦下了一辆无人出租车，把个人终端贴到收费器上刷去车费之后出租车飞速驶向警局。
他需要把已知的消息通报给犯罪研究所，混乱信徒并不只是单纯的渴望纯粹的单一杀戮，他们每一位都有极端的******倾向，这可能只是一场开始，‘游戏’开始的信号，一如既往。
这不是第一次进行这种可笑的追猎‘游戏’了，但大多数时候都失败了，琼田参与这种‘游戏’已经有三年历史，其中只有一次活捉了一名，但还没等把他押进警车，他的头颅就被狙击枪那大口径子弹轻而易举的击碎了，脑浆混合着血液与碎肉喷了琼田一身，但杀人者并没有继续朝琼田开枪，看样子对于他们来说这的确是个‘游戏’，作为游戏的发起者，他们不能容忍一位失败的‘玩家’。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警局门前，琼田推开门快步步入了警局，几乎是冲进电梯里的，步入电梯之后按下了八楼，那是犯罪研究所新香港警局分部的楼层，除了新香港之外的分部都是在警局之外购置地产的，因为新香港地价高昂所以只能选择挤在狭小的一个楼层里。
犯罪研究所需要很多设备，个别设备的占地就高达四十五平方米，不过还好新香港作为发达都市之一，警局也有许多设备可供犯罪研究所的人使用，要不然他们根本没法开工。
“叮”电梯门开了，琼田还没走出电梯就听到了吵杂的声音。
“我说过无数遍了，我们需要更多的地方！就不能让九楼那些家伙下去跟普通警员挤一挤么？”
琼田走过去，犯罪研究所分部的部长正在与局长争吵着。
“我理解你的需求，但九楼都是一些老警长，他们为了警务事业奋斗了大半个辈子，我无法让他们连一个属于自己的办公室都没有。”
局长冷静的与部长商讨着，但部长就没那么冷静了。
“如果他们真的愿意为警务事业奋斗大半个辈子，那么我相信让出来办公室他们也可以理解的！我这里真的已经挤的不能再挤了，但还缺少许多设备，我需要九楼，现在就要！”
部长不断的吼叫着，跟局长的冷静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理解你的需求，但让出整个九楼我做不了决定，我已经向政府申请过买下警局旁边的办公楼纳入警局范围内，等批下来之后你们可以获得自己的办公楼，现在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再忍耐一些日子。”
局长平静的劝说着，但部长的火气依然很大。
“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之后如果还保持现状，我强拆也要把九楼那些人赶下去。”
“那么说好了，一个月时间，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跟我的警长们因为办公室而争吵。”
“好吧好吧！我不会再叨扰那些大老爷们了！现在离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部长说完气哄哄的走了，局长注意到琼田，走过来站在他身前。
“有什么发现么？”
琼田朝局长敬礼之后开始诉说自己的发现。
“……大致上就是这样了，很抱歉没能发现更具体的。”
局长点了点头。
“这就足够了，我会安排人手按照你说的标准去排除监控，并且加大巡逻力度。”
局长说完就离去了，但琼田没有走，他继续朝里面走着。
的确如部长所说，已经挤满了，为了尽可能利用空间连过道都占用了一部分，很多地方琼田要侧着身子才能走过去。
宛如在战场的废墟之中穿梭了足足十分钟后琼田才来到了部长的办公室，路途并不是很长，只是因为设备占据了太多地方，绕了太多不必要的路。
敲了敲门，门开了，并不是部长，而是一名身穿实验服的工作人员，他疑惑的看着琼田，但不等他说什么，里面传来了部长的声音。
“让他进来吧，他是来找我的。”
工作人员让开了身子，回到房间里继续工作了。
没错，连部长的办公室里都摆了一台琼田不认识的设备，除了刚才开门那人之外还有一个工作人员在操作着设备。
“我本以为你是在夸张，但没想到真的挤成这样了……”琼田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线，走到部长对面的空椅子上坐下。
“我从不夸张，你应该知道的，局长也知道这里的情况，但他一直在敷衍我，所以我很不爽，刚才让你看笑话了。”
部长拿起水壶给琼田倒了一杯茶水。
“没事，我能理解，不管是谁呆在这种拥挤的环境中都会感到不适。”
琼田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棋局’又出现了。”
部长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发现么。”
“这次的‘棋手’用的是斧头，从手背的皮肤来看应该很年轻，是一位男性。”
部长伸出右手捏了捏眉心。
“没有更多的信息了么？”
“抱歉，没有，一如既往，我看不到他的脸。”
琼田叹了口气。
“要不然的话事情不会这么麻烦。”
部长没说话，沉默许久之后，摆了摆手把那两名工作人员赶了出去。
“琼，说句实在的，你提供的这些信息根本不够，都是科技可以做出来的伪装，你也与那些人打交道很多次了，应该很清楚一些罕见的科技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很难搞到手。”
“我承认，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我不能因为多疑而放弃它。”
“我理解……”
部长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但这些线索几乎毫无用处，我需要更多或更重要的线索才能帮到你。”
“我明天会过去再回溯一遍，但可能会毫无结果。”
琼田站起身。
“我现在要回去工作了，希望晚一会你能有一些好消息告诉我。”
|“我也希望会有什么惊喜，不过你别有太大的期盼，仅仅依靠这些可以被科技改变的线索来追踪一个人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但并不是绝对为零不是么？如果放弃的话那就是零，努力吧，会不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全指望你这位大学士了。”
琼田说完推开门离去了，又花了十七分钟才挤到电梯口。
【希望一个月之内真的能解决吧，下次再来见他一面还要跨越这么多障碍真的会把人的耐性耗完的。】
回到位于五楼的办公室，琼田坐回办公桌前，整理着思绪。
【为什么会是这个人？如果仅仅是随机杀人的话，这栋公寓有那么多位住户，为什么偏偏是他？】
琼田不认为很多事情是巧合，他相信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规律，哪怕是杀人狂进行杀戮宴会，也与这些人曾有一些关联，因为偶然同处于一片地区，就是一条规律。
为什么会在那天去那片区域？为什么会是那个时间？
很多看似不相关的事物，仔细琢磨推敲，却可以发现它们之间存在的必然关联。
【四十七楼……四十七……】
琼田先从这个数字开始着手，那么多个楼层，为何会选择四十七楼？
【银的原子序数，第十五个素数，第八个卢卡斯数……四月十七日？】
琼田停止继续思索四十七可能的含义，启动放在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查询四月十七日。
2033年的四月十七日很平静，什么大事都没有，除非那几家百货市场的周年庆也算大事。
2031、2030、2029……2017。
最终停在了2017年4月17日，新香港建立后的第一个周一。
他想起了之前看过的资料，为了确认一遍，他从抽屉里取出来那个文件夹，打开之后取出来里面的一页硬纸。
“史密斯·约翰，2017年4月17日与王琳女士结婚。”
【是我多疑了么？这是个巧合？还是他是按照一定的规律来寻找猎物？】
从抽屉里取出来一个记事本记录下来之后，琼田继续思索其他可存在关联的事物。
【死亡时间是晚上九点二十七分……就按对方从进门到发起袭击可能的最长时间十五分钟来算，那也才九点多一些，杀人者使用的是一把长度四十厘米有余的斧头。】
琼田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为什么会在深夜时分放一个隐藏着自己长相的不明人士进入自己的房间？为什么他会选择袭击他？年轻的男子……】
琼田仿佛惊醒了一般，他有了一个疯狂的猜想。
他开始仔细审视起来死者的社会关系以及血缘关系，之前因为表明的“社交关系简单清晰”而让他认为警员们已经进行了细致的勘查，但犯罪研究所与警员都忽视了一个问题。
【果然如此么……】
确认自己所思索的事情正确之后，琼田站起身，从抽屉里取出来一把警用自动手枪别在腰间，快步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