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宝气叫尚师徒
1。有一种宝气叫尚师徒
我抠鼻屎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即随性又潇洒。
站在窗前,看着远山,我这个大文盲皇帝发神经了。昨天,是的,就是昨天!昨天我还是个饭桶草寇,今天我却成了披着皇帝新装的戏子。昨天我的兄弟们还是一伙江湖混混,今天他们华丽变身成了文武百官。
人生如戏,天天被看客调戏。
我还没感叹完人生,外面突然一阵大乱……
我才当混世魔王,就有人带着军队来道贺了。探子说山东节度使唐璧带领十万兵来看我,已经在瓦岗东门外下营。我的大青脸还没来得及凉如屁股,又一个探子冲进来报丧!原来临阳关总兵尚师徒带领十万人马,在瓦岗南门安营。这还不够,又一个探子冲上来大叫,红泥关总兵新文礼领兵五万,在瓦岗北门下寨。
好个明星三缺一!
当我还在数数的时候,第四个探子带来了我的好朋友老杨林的消息。他带着十二家太保,领十万人马,离瓦岗寨只有一百里。
这是事实不是演戏。探子们上上下下的情景,让我错以为这只是唱戏。
没读过书的就是吃亏,这个关键时候,我竟然数不清来了多少敌人。以前看戏,觉得皇帝真好,现在才知道皇帝不好干。像我这么倒霉的皇帝估计绝无仅有。才当了一晚上皇帝,别人就带几十万兵马来打。
官府的军队打都用不打,他们只要对着瓦岗寨放屁,我的金殿就要到外太空旅游去了。
我问兄弟们怎么办,没有一个人说话。兄弟们个个满眼血丝,都还没醒酒。他们竟然全都看着我这个著名草包。
三哥呢?他的手没抖,只是半笑不笑地看着我。
要么跑,要么打。以前我会跑,现在我是混世魔王了,屁股坐在粗木龙椅上,我似乎不再是以前那个我了。心里恐慌,一肚子脏话,可我的眼神却比偷看女人洗澡还带劲。
我没别的本事,能看别人的眼睛。我看得出,兄弟们的眼睛都有气势,他们都不怕。他们不说话,只是在等我表现而已。
演戏谁不会?我就最厉害!
我抓起龙帽就扔了,“Fighttothedeath!”兄弟们看着我,好像看到了火星人。我只能断续叫,我们这么会喝,还怕那些来检查的吗?
轰然叫好!兄弟们大叫,有的甚至脱了上衣开始扭屁股……战斗情绪格外高涨,老杨林没来,我们兴奋得差点先把自家大殿拆了。
三哥总在关键时候出来说话,他慢慢地走出来,说出一番大道理,我们个个听得有理,情绪更加高涨。就好像我们手里有几十万兵马,而老杨林手里只有几十个老弱病残。
这时我看了看二哥秦琼,我在等他作为大帅的见解。结果,他没有任何见解。就这样所有的一切都是三哥说了算。其实我给三哥封错了官,我应该封他当皇帝加元帅加管家婆……
三哥说先打尚师徒,那我们就打尚师徒。没人问为什么,因为在三哥面前,我们都不需要理由去卖命。我们都有这种思维定式了,我真不敢想像要是没有了三哥,我们这些所谓的人中豪杰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没有二哥呢?很多,很多,很多年后,我坐在院子里乘凉,看着孙子们在玩泥巴,想起了故去的二哥,想起了这些事……老得只剩下肚子的我依旧没答案……
我穿着龙衣龙裤,带着兄弟们冲出了南门。这是我一次作为混世魔王出征,我决定好好表现!就算表现不好,我也认了。我是程式皇帝,我怎么当皇帝是我的事。
尚司徒全身是宝,又叫四宝大将,我看他不像武将更像个艺术品收藏家。
要我用一个词来形容这小子,那只能用“宝气”了。
对面是尚师徒,这边是我。
尚师徒看见我穿着龙袍,他就哇哇怪叫,那气势就像我把他的二奶拐走了。
在战场上,我本不是喜欢废话的人,可是以后我却变成了废话专家。因为我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当然不能像以前那样冲上去就“劈脑袋”。更主要的原因是,我知道我根本打不过他。
我问他为什么来,他说我是反贼,完全答非所问。看来武将就是武将,没有脑袋瓜子。
所以说,我觉得真正有本事的武将反而没什么武功,要不然当不了大将。凡是有本事的,就会钻牛角尖,很多事会想不明白,甚至往蠢里想。
我是有坐牢智商的人不和他一般见识,于是我学着三哥的话,大骂杨广是火星来的混蛋,坏得根本不是地球人。想当年,我还认为杨广是个好同志、好皇帝,可现在我却骂得他体无完肤,还丝毫不觉得羞耻。
我越骂,尚师徒叫得越厉害,就差拿头撞地。我劝他投降,他骂我祖宗,还要和我拼命。我这种高级货能和这种低智商的人玩吗?当然不能,于是上去拼命的是二哥。
尚师徒的宝马是个畸形儿。它不令长得四不像,而且脑袋上还长着肉瘤,瘤上有七八根白色**毛,如银针一般硬。只要尚师徒打不过,他就拔马的**毛,那马就会鬼叫。其他马听了就会尿屁滚流。
三哥不是好东西,他怕尚师徒扯他宝马的**毛,二哥会吃**毛亏,于是叫兄弟人一起围着他打。打是打,下马打。看着兄弟们把尚师徒当猴子练,我悠闲地抠起了鼻屎。
我一直认为这次和尚师徒作战,一定会有好戏看。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场好戏会如此动人。只怕我再吃十斤猪脑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奇事。
要不是有老蝈,我还真想把老尚的马弄来玩玩。
尚师徒被打得人不是人,马不是马,就在这时三哥扯着道士嗓子大叫,尚师徒,你有罪……
有人敢说,有人敢听。三哥一边说一边吃香蕉,还扔了一根给老尚……
连我这种不怎么聪明的人都能听出三哥说得有理得胡说八道!可是我知道,我的兄弟们当然也知道,但尚师徒这个身上带着四样宝气的家伙却竟然听着听着,他相信了!
十万兵马,一天要用多少粮食,一天有多少人捡肥皂?……伟大的尚师徒同志竟然对三哥说,他失策了,他要退兵。作为大将的他真是有脸什么都敢说。这样的人竟然也能当大将,竟然还能带十万兵马。怪不得隋朝会登台,杨广用这样的人,这是自找。
尚师徒不仅自己跑,他竟然还拉着新文礼一起走。这真是好基友,一起走。夕阳之下,微风之侧,尚师徒轻轻地拉着新文礼的手,唱着歌离去……
就这样,三哥解了南、北之围。
为什么说我三哥的本事大?很多年后,我发现了其中一个道理,那就是他总能遇到像我,像老尚这种有趣之极的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