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撞上未必是爱情

“切，不就是多在外国多吃了几年汉堡包，就以为自己脑袋上插了薯条，拽什么拽。”石玉一边往上拽了拽肩膀上快要掉的包包，一边自言自语。

人行横道上只有她一个人的高跟鞋“哒哒”的跺地声，黑色的夜空下显得越发清脆。

她正低着头一边鄙视莫笑笑，一边望着自己的鞋尖傻傻地等待着没有车行的马路上的绿灯。

突然一阵疾驰的摩托声响彻寂静的夜空，覆盖了她的高跟鞋独奏。轰隆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好奇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黑夜中一抹更黑的影子向她飞驰而来。

声音近在迟尺，她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勇气竟然猛地向马路中央跑去，一下子张开双臂想要拦住疾驰而来的摩托。

在那一刻她闭上了眼睛，幻想着被撞飞的感觉，或许也很舒服。但过了几秒钟世界仿佛变得特别安静，只有汽油蒸腾的热量源源不断的涌来，她慢慢睁开了眼睛，只望见黑色头盔上如鬼魅般的晴天娃娃。

摩托上的人并不说话，隔着头盔看不清他的样子，但石玉总觉得他在看着她。

石玉有些不知所措，她向来只守不攻，如今的形势让她不得不率先打破沉默。她装得若无其事一把按住摩托车把，将头凑近车主，“没别的意思，我不是碰瓷的。就是想让你带着我在月城最安静的街上转一圈。”

车主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一手握着车把，一手插在裤兜上半部，而一只脚稳稳地点在地上支撑着整个车子的平衡，整个人如同黑夜中闪烁的霓虹竟然让石玉觉得十分耀眼。

过了几秒钟石玉见他不说话，有点儿赧然，正要转身离开。车主突然转了转头，示意她上车。

石玉本来猎奇的心思一下子转变为担惊受怕，早知道车主答应的这么爽快，她就不会脑子抽筋拦车了。但好不容易也算是自己迈出规规矩矩的第一步，她还是硬着头皮上车了。

正当车主发动摩托的时候，石玉犹犹豫豫地问道：“还有没有头盔？”

车主仍是不说话，一只手正打算解开自己的头盔，犹豫了片刻却停下了。石玉心里琢磨也许他脸上有疤不想让别人看见，正出神想着一只手忽然将她的胳膊拉到他的腰上，石玉还来不及反应，车已经如电闪一般飞驰而去。

耳边的风呼呼的，路边昏黄的街灯被远远地甩开。石玉长久以来郁闷的心似乎被速度超越了，烦恼随之也被远远地抛开了。

她竟然忘记了抱着他腰的手，此时抱得更紧了，就像当初抱着那个人的腰也是这么紧。

当速度慢下来后，她才发现原来他们回到最初的那个路口了，他把车稳稳地停在了当时她站的人行横道上，只不过这次是对面的人行横道。

石玉的脸被风吹得红红的，下车时还有点头晕，有些像喝醉了一样。她站在他的身侧，他仍是不变的姿势。

石玉没有再看晴天娃娃，而是盯着地面说：“本来是擦肩而过的缘分，都因为我。”她的声音沉沉的，带了些许的鼻音。

车主仿佛听到了掉在地上的泪珠声，他迈下车子站在石玉的面前，颀长的身影笼罩了她。地上街灯照射的影子缓缓升起一只手，在快要触到石玉的头顶时突然停住，又缓缓收回，最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只听到一声近似于无的叹息，他重新骑上摩托飞驰而去。

石玉望着消失的晴天娃娃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