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羡慕嫉妒
“奶奶!”
“娘,您这是怎么了?”无忧见状,赶紧放下手里的茶碗关切的问。
“没……没事!最近总是感觉胃里难受。”朱氏皱着眉头道。
“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伤了胃口?”无忧端详着朱氏的面容。
“也没有啊!还是吃以前吃的那些东西而已。不知道怎么的这些日子一直都觉得心口闷闷的,胃也酸酸的难受。”朱氏回答。
“是啊,这些日子奶奶还特别容易犯困,总是懒懒的,一直说让请个大夫来看看,可是奶奶偏说自己没事!”一旁的宋妈道。
听到这话,无忧道:“娘怎么一直都没跟我说呢?”
“因为二姐您要出嫁了,奶奶说可能是那一阵子太忙碌了,而且非不让老奴说,就怕让您担心来着,这不一直都在挺着呢!可千万不是什么要紧的病才好,要不然还不给耽误了啊?”宋妈蹙着眉头担忧的说。
“连翘,赶快拿脉枕来!”无忧一听也有些着急,赶紧吩咐连翘道。
“是。”连翘赶紧从药箱里拿出了脉枕放在了桌子上。无忧是一个大夫,而且还跟以前保持着同样的习惯,就是走到那里都会带着药箱子,在这里更是不例外,因为她的药箱子里有许多器具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离开了它们她根本就不能行医了!
朱氏把自己的手腕放在了脉枕上,无忧伸出三只手指按住了朱氏的脉搏,眉头微微的拧着,全身心都聚集在三只手头上的脉搏上,渐渐的,无忧的眉宇从一开始的微微拧着到慢慢的散开,一刻后便完全的舒展开来,最后一个笑容都挂在了无忧的脸颊上!
看到无忧笑了,一旁的宋妈急切的问:“二姐,是不是咱们奶奶没什么病啊?只是前些天忙乎您的婚事给累着了?”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无忧笑道。
看到无忧缩回了手指,朱氏也缩回了手腕,连翘便收起了脉枕,朱氏也赶紧道:“我说没事的,宋妈还小题大做,我只要歇一歇就会好了!”
“您是要歇一歇,而且要歇很长一段日子!”无忧道。
“很长一段日子?要多久啊?”听到无忧的话,朱氏有些心急的问。
无忧想了一下,然后回答:“大概十个月左右吧!”
“这么久?难不成我真的有病了?”一听这话,朱氏便蹙了眉头。
“恩,准确的说也算是一种病吧!”无忧微笑道。
听到这话,朱氏和宋妈都紧张了起来,赶紧异口同声的问:“什么病?”
“害喜!”无忧笑着说出了两个字。
听到这话,不但是朱氏,宋妈,就连一旁的连翘都瞪大了眼睛盯着无忧看。半晌后,朱氏才结结巴巴的问:“什……什么?你说是什么病?”
“害喜!娘,您有了身孕了。”无忧更为直接的说。
这次,听清楚了无忧的话,知道自己是没有听错,随后,朱氏瘫坐在椅子上,脸上既有无比的喜悦又有着惊讶的不敢置信,自言自语的道:“身孕?我有了身孕了?这……这怎么可能呢?”
这时候,一旁的宋妈赶紧问无忧。“二姐,你可看准了?不会弄错吧?”
听到这话,无忧笑道:“如果怀孕我都能弄错的话,以后我就不用给人看病了!”
闻言,宋妈便笑容满面的对朱氏道谢道:“恭喜奶奶!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怪不得这些天奶奶容易犯困,还常常恶心,咱们是谁都没有往这上头想,老奴也是老眼昏花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时候,朱氏已经有些缓个神来了,脸上很是喜悦,可是又有些难为情的道:“我这个年纪了还怀孕,会不会让家下人等都笑话啊?”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娘,您正值壮年,别说一胎,就是再生两胎也不是不可能的!”无忧笑道。今年朱氏四十刚出头,而且保养的也不错,身子也比原来强多了,在古代这个岁数生孩子的是不算多了,可是在现代,女强人女明星多了去了,在这个岁数也就是刚结婚,当然生孩子的也好多了!
“二姐说得是啊,有什么好笑话的?都得羡慕您才是!哎呀,是不是马上去禀告老太太和大爷啊?他们呀肯定会笑的合不拢嘴呢!”宋妈笑道。
“客人还没走呢,你就先等一等吧!”朱氏笑道。
这时候,连翘忽然笑道:“奶奶,要是二小姐也能赶快怀孕的话,那奶奶和二小姐就能一起生产了!要都是一个小少爷就更好了。”
“你胡说什么?”连翘的话让无忧的脸上一红。心想:怀孕?她和沈钧这样恐怕再过十年都不可能怀孕的。再说她现在的生活还没有安排好,更别提要孩子的事了!
“怎么胡说?我感觉连翘说得对,你也要想办法赶快怀孕才是!”一旁的朱氏道。
“啊?这个……这个有什么办法好想的?怀孕是顺其自然的事!”无忧羞赧的说。
“你是个大夫,当然有那种赶快怀孕的药方了?如果能马上怀孕,并且能一举得男的话,你在沈家也就站稳了脚跟了!别像我一样,两胎都生个女娃,在人前背后的都抬不起头来,而且还让婆婆和丈夫冷淡!”朱氏又自己现身说法了。
可是,无忧却不如此看。“娘,站不站稳脚跟并不一定要靠生儿子的,女人自己有能力的话一样能站稳脚跟的!”
听到这话,朱氏也点点头,道:“可是能像你们姐妹两个这样有些本事的话还可以,可是这天下间的女子不都是一般的女子吗?还不都是要靠夫君才能站稳脚跟?”
这时候,宋妈插嘴道:“二姐,现在能不能看出来奶奶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这个看不太准!”无忧迟疑了一下道。
在现代科学里,胎儿只有到了三个月以上才能彩超看出是男是女,在古代嘛,倒是也有办法看,就是看脉搏,是女孩的话一般喜脉来得慢一些,男孩的话应该喜脉来得快一些,这些无忧在中医古书上曾经查阅过,刚才其实无忧也留意了,感觉朱氏的这一胎应该是男孩,可是毕竟她没有实践过,把握不是很大,再说也不想因为以后万一是女孩让朱氏她们失望太大。在现代,她就十分痛恨鉴定婴儿的性别,因为有好多的夫妇因为想要儿子在孕妇怀孕三四个月的时候去做性别鉴定,如果是男孩的话就留下,是女孩的话就堕胎,好多女婴连这个世界都没有看一眼就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扼杀了。所以无忧一直都是坚定的反对鉴别婴儿性别的,所以她也不想告诉朱氏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听到无忧说看不准,宋妈着急的攥着手道:“哎呀!奶奶要是这一胎能生个小少爷就好了,那样一来奶奶肚子里的这一胎可就是嫡子了,那个什么义哥都要靠边站了,二奶奶以后也别想在这个家里再翻身了!可是如果还是为小姐的话,那就……”宋妈没有把话说下去。
宋妈的话把朱氏也说得皱了眉头,大概也是很希望这一胎能生个男孩吧?无忧见状,心里虽然有些憋闷,但是嘴上还是劝道:“娘,不管男孩女孩我和姐姐肯定是喜欢的,您也不要想得太多,只要您和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就好了!其他的都不要想,万事有我和姐姐会为你排解的!”
“恩。”听到无忧的话,朱氏也算是心安的拍了拍无忧的手,道:“我都这个年纪了,万般的苦也都过来了,说实话想生儿子的心也没有那么迫切了,倒是你和你姐姐现在都不在娘的身边了,不管是男是女倒是也能陪娘做个伴,要不然心里还真是闷得慌呢!”
听到这话,无忧笑道:“娘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听到母女两个的话,一旁的宋妈也是欣慰的一笑,大概在她的心里也不那么计较男女了吧?一旁的连翘却是说了一句。“二小姐,咱们无论是小姐和少爷都喜欢,如果要是让二奶奶知道咱们奶奶又有喜了,说不定得多紧张呢!要是咱们奶奶真的生了小少爷,二奶奶和义哥的身价可是一落千丈了!”
“那是快有人睡不着觉了!”宋妈笑道。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了连翘的话,无忧的眉头一拧,低头想了半天!见无忧低头思索的样子,宋妈紧张的问:“二姐,您在想什么?是不是奶奶有什么不妥啊?”宋妈其实就和朱氏的亲娘也没有两样,几十年来都陪在她的身边,所以最为紧张的就是她的事了!
看到宋妈担忧的眼神,无忧赶紧回答:“娘的身体一点事情没有,宋妈请放心!只是我有一件事比较担心。”
“什么事?”宋妈问。
随后,无忧眼神有些凝重的道:“娘怀孕只不过才两个月而已,胎像还不稳,有经验的都知道女人怀孕要等到三个月以后胎儿成型才算胎像稳固。而且他们二房那边如果知道娘怀孕了,以他们的为人处世的性情来看保不准就会做出什么对娘肚子里的胎儿不利的事情来,所以咱们不能不防!”
“那你的意思是?”听了无忧的话,宋妈想想她说得很对。
无忧瞅了一眼一旁的连翘,好在四下再没有别人了,然后使了个眼色给连翘,连翘会意的便走到门口,往外面看了看,都没有任何人来往!随后,无忧道:“不如娘怀孕的事就先不要声张,等到娘怀孕三个月以后胎像稳固了再告诉家里人,到那个时候估计别人想耍什么花招也不太容易了!”
“这个主意好,奶奶您看呢?”一旁的宋妈询问着朱氏。
朱氏点头道:“我感觉也好,不如就这么办吧!”
“那娘您可千万不要再爹的面前说漏嘴啊!”无忧嘱咐着。
“这个是自然的!”朱氏点头。
“对了,这一个多月您可千万要注意休息,别累着,最好也别出门走动,毕竟您年纪不小了,别处什么岔子!对了,您身边只有宋妈和平儿两个,宋妈和平儿还要帮您管家里的事,不如我把连翘留下来照顾您,这样我才放心!”
“这个不必!我身边有宋妈和平儿就够了,再说宋妈上次也买了两个女孩子来伺候我,那两个女孩子也是很乖巧伶俐的,也能帮着宋妈做不少事,我这里你就放心好了,只要你自己那边妥当就好了!”朱氏坚持道。
“是啊,二姐,您就放心吧,奶奶这里有我和平儿呢!”宋妈在一旁拍着胸脯道。
看到她们坚持,无忧只好点头说:“那好吧!不过如果有任何事就派人去沈家找我,我也会想办法回来给娘诊脉的,总之,万事不可疏忽才是!”无忧不放心的嘱咐着,随后娘几个又说了许多贴心话不提……
这方,义哥屋内此时可是一片乱糟糟的。
义哥躺在床上,不时的哇哇大吐,不时的抓着脑袋大喊头疼,李氏坐在床边伺候着,一会儿给他掐脑袋,一会儿给他捶背,几个丫头也是进进出出的为义哥倒着那不堪之物,站在一旁的蓉姐用手绢捂着嘴巴,难闻的气味让整个屋子都臭烘烘的还夹杂着酒的味道,真是让人恶心死了!
“娘,娘,头好疼啊!心也好烧得慌……”义哥胡乱的叫着,满脸通红,难受的手揪着被子。
李氏在一旁心疼的直掉眼泪,只能是苦口婆心的劝。“你再忍一忍,等这酒劲过去就好了!红杏,绿柳,你们两个小蹄子去厨房催了没有?怎么醒酒汤还没有送过来?”
绿柳听到主子的叫骂,赶紧上前回道:“二奶奶,醒酒汤正在熬着,马上就好了!”
李氏面上严厉的道:“赶快去催!”随后,便又转头对儿子笑着哄道:“再等一等啊,喝了醒酒汤就会好了!”
站在一旁的蓉姐看到这情形,不禁撇了撇嘴道:“你也这是的,跟姐夫较个什么劲?仗着自己酒量好,就想把人家灌醉,殊不知这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家的酒量比你好得不是一星半点,结果怎么样?姐夫好好的还坐在堂上和爹说话,你可倒是好躺在这里人都要醉死了!”
虽然义哥醉着,但是歇了这好一会儿子头脑也算是清醒过来了,听到妹子这样说自己,他不禁气势败坏的道:“我到底是你亲生哥哥不是?看到我这样难受你就痛快了是不是?还口口声声一个姐夫一个姐夫的叫着,你跟那个无忧很亲吗?”
被义哥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蓉姐很是不服气的道:“你今个中午不是也一声姐夫一声姐夫的叫了?你还来说我?”
“你……”蓉姐被说得哑口无言,脸都憋得通红。
这时候,李氏在一旁道:“蓉姐,你也是,怎么能帮着外人呢?义哥才是你亲哥哥,你们两个才是都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我……我不就是叫了一句姐夫吗?娘不也是您让我们叫的吗?”蓉姐很是不服气的道。
李氏则是很有理的道:“我那是客套的说法,哎,今时不同往日,无忧的夫君就是那个沈钧人家是威武大将军,在当今皇上身边都能说得上话的人,咱们以后还得有求于人家,现在也只能是假意奉承一下了!义哥你也是,今天你灌人家酒做什么?要是得罪了人家那岂不是白费了你娘我的苦心了?”
义哥却是道:“娘,你别那么天真了!大房里的人恨咱们可是入骨的,你以为他们会帮咱们吗?不落井下石就罢了!我今日只是想灌醉那个什么沈钧罢了,没想到酒量不如人家!”
听到这话,李氏则是皱了眉头,道:“他们不帮你,到时候你爹也会看不下去的,毕竟你爹可就只有你一个儿子罢了!”
“娘,女儿看着姐……那个沈钧好像也不是什么难缠的人,也许他能帮帮咱们呢?”蓉姐差点把姐夫两个字又喊出来,慌忙的改了口。
“谁知道呢,不过今日那个无忧真是风光透了,我看着那个沈钧对她是言听计从的,你没看到吗?连杯酒都舍不得她喝,全都被他给挡下来了。而且今日一过来就对老太太和你爹他们行了半跪礼,在咱们家人面前是一点大将军的架子也没有,就连今日的回门礼也是人人有份,而且都是在市面上买不到的东西,可见啊那个无忧很是得这个沈钧的宠爱,以后啊估计咱们的日子会更难过了。那个病秧子不但有个宫里的女儿给她撑腰,现在又有一个做大将军夫人的女儿给她撑门面,哎,真是把我给比死下去了!蓉姐,娘以后可就指望着你也能嫁个好人家,也给娘挣回一点子面子回来,到时候也帮帮你哥哥,咱们也风光风光!”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氏的一双眼睛可是充满了妒忌和不满。
蓉姐随后道:“娘,您放心,女儿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可是,一旁的义哥却是嗤之以鼻的道:“哼,就凭她?她连个贵公子的面都见不到,怎么嫁个好人家啊?我还等着她沾光?算了吧,还是让她等着我这个哥哥给她许个好人家罢了!”
听到这话,蓉姐可是不满意了,叫道:“你干什么这么看不起人?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能嫁个好人家?我还让你给我许人家呢?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整天不干好事,你考这个举人还不知道要考到哪一年呢!”
随后,两兄妹便吵吵了起来,李氏在一旁只好劝。“你们这是做什么?我还没死呢!现在就吵吵?要知道你们才是最亲最亲的人,以后都是个膀子,自己人都看不起自己人,还想别人看得起你们吗?”
“哼!”
“哼!”随后,义哥和蓉姐都负气的背过身子去,谁也不理谁了!
见状,李氏推了推蓉姐道:“好了,你先回屋去歇着吧,我在这里看着你哥哥就行了!”
“恩。”冷哼了一声,蓉姐便离开了。
蓉姐走后,义哥对着李氏发牢骚道:“你看看她,娘都是你给惯的!”
“我哪里只是惯她?难道没有惯你吗?把你们啊都给惯坏了!哎,我这个命啊怎么这么苦呢?”李氏唉声叹气的道。
这时候,只见红杏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里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水。走到床前,道:“二奶奶,醒酒汤好了!”
咒骂过后,李氏仍旧是心疼儿子无比,赶紧从托盘里端出醒酒汤来,笑道:“好了,赶快把醒酒汤喝了!”
“不想喝啊!”义哥嚷嚷着。
“你乖啊!赶快喝了,要不然你会一直难受的!”李氏又哄又劝的,直到义哥把醒酒汤喝了才算作罢。
蓉姐回到房间里,一个人闷闷的坐在床边生气。刚才义哥的话她倒是没怎么太在意,像李氏说的到底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她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只是让她心中最在意的是无忧这次回来的风光劲头,今日无忧回来穿了一身粉色带着珠光的褙子,那质地和做工都不是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的模样了,而且头上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佩戴的是一套镶嵌着火红的宝石的鎏金金簪步摇,由于是新妇,鬓边还戴了一朵大红色的镶嵌珍珠的纱堆花,人也显得漂亮了许多,尤其是身边的那一位夫君沈钧,不但地位显赫,长相英俊,而且对无忧那是一个关怀体贴,虽然不苟言笑,脸上酷酷的,可是对无忧却是软语温和的,就连今日回来的时候那般人马也很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好几匹高头大马在沈钧的带领下开路,后面四辆大大的马车,好多婆子丫头跟着,就连见面礼都那么体面。想想自己这辈子估计也很难超越她了,以前她其实是对自己的容貌很自负的,想想自己容貌艳丽,诗琴书画舞又样样都还可以,怎么着最后也得比无忧嫁得好,虽然她是嫡女,她只是个庶女,可是现在却是心意难平了,好像处处都被她压着,简直到了压着她喘不过气来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