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马出场
下午五点半,前私人保镖冷马再次陷入了困境。他已经身无分文了,肚子也饿了两顿,他这几天去找了七八份工作,诸如送货工、送水工、工地小工此类的,但是人家看他那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样子,说什么也不敢要他。现在,懊恼无比的冷马正坐在狭小的出租屋床上发呆,肚子咕咕直叫,房间内极其潮热,一如冷马烦乱的心情。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冷马没有吱声,肯定又是房东来催租了,奶奶的,不是说好缓几天的吗,怎么又来了?!
敲门声继续,冷马握紧了拳头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可怜一个身高一八五,体重一百八,一身武艺的大汉就这样被堵在了房间内不敢吱声。
敲门声停止了,冷马长长呼了一口气,他都憋得有些头皮发麻了,还没等他这口气完全呼出去,单薄的木门被房东“咣当”一声给踹了开来。
冷马顿时大怒,他立即触电般弹身跳起,但是刚刚站好,他却用猫叫一般的声音对外面的房东说道:“大婶,就不能再缓两天吗,我马上就有钱了…。”
外面却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我可不是你大婶!”接着一个高瘦的小伙把手别在身后,抬头挺胸,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
夕阳从那人的背后照射进来,使得冷马看不清他的脸面。
“你是?”冷马的声音依然不高,来人不是房东,踢了自己的门,冷马居然还一团和气地跟人说话,实在是对不起他那张充满混混气息的凶悍面容。
“我叫乔挥味,走,我请你去吃个饭,边吃边聊。”乔挥味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冷马一听,二话不说,抬腿就走,两三步就迈到了乔挥味前头,乔挥味跟在后面要给他锁门,冷马回头看到了便甩手说道:“别锁了,里面啥都没有。”
下了这栋两层的老旧居民楼,乔挥味开口道:“我们不如吃……”
还没说完,冷马就一招手:“跟我来!”说完他就颠颠地往前窜。
乔挥味就跟在冷马后面走,两人一言不发顺着马路一阵走,走了大概五分钟,冷马走到一处停了下来对乔挥味说:“到了!”
乔挥味抬头一看,一个10平方左右的快餐店挤满了人,绝大部分是出租车司机农民工和附近小区的保安之类,快餐店的门头上五个大字“玉兰小吃部”。
乔挥味在人堆中战斗了半天才打到了菜,然后在老板娘犀利的目光监视下掏出二十付了账,看来这个地方是经常有人吃霸王餐的,当乔挥味把堆得满满当当的饭碗放到冷马所坐的桌子上时,冷马正拿了把大汤勺往肚子里猛灌小吃部免费供应的凉汤,他吃噎着了。
乔挥味咧着嘴笑劝冷马:“兄弟,慢点。”
冷马猛点头,好不容易灌下了汤,冷马就操起筷子上下翻飞地把饭菜从碗里往嘴巴里拨,吃相极其狰狞,乔挥味一看他这架势,自己也就放开来吃了。
于是在夕阳西下时刻,街头的廉价快餐门口,两个大汉以燃烧生命的方式开始了疯狂的进食,他们两人极其牛逼的吃相,把周围的食客都看呆了。
也就短短五分钟,两人就把堆积如山的饭菜消灭得干干净净,冷马放下筷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乔挥味也抹了抹油嘴问他:“吃饱了?”
冷马拍拍肚皮:“差不多了。”
乔挥味起身道:“好,那我们洗个澡去!”
“洗澡?!”冷马一听洗澡这两个字,顿时,眼睛都亮了。
“嗯,洗澡!”乔挥味转头就走。
“扑通”一声,冷马跳进了浴池,溅起了一大片水花,池中几个泡澡的客人被泼到了水正想发发牢骚说上几句,一看跃入池中那个黑大汉憨懒的模样,都睿智地选择了闭嘴并远离。
冷马一入池,水位就明显地高了不少,他坐到池子里,身子往边上一靠,闭上眼睛呻吟道:“哎呀,真他娘的舒服啊。”
乔挥味也踢鞋入池,在冷马旁边找了个舒服位置坐下靠到边上说道:“你多久没洗过澡了?”
“冷水澡是天天洗,不过这么热的天洗热水澡,今年还是第一次,你别说,别管多热,这热水洗就是比冷水洗要舒服。”
“那是。”乔挥味闭着眼睛敷衍冷马。
“兄弟,这浴室你熟吗?”冷马突然贼贼地问。
“当然,向阳洗浴中心,这一带谁人不知,但我是第一次来。”乔挥味岂能不知道冷马心里的想法,但他只是淡淡地回答,根本没接冷马的茬。
冷马一听有点失望:“哦!”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请你洗澡?”乔挥味听到冷马失落的语音,便开始言归正传。
“嗨,能有啥事,你说呗……”冷马一副混不在乎的模样。
“你加入我的团队吧?”乔挥味睁开眼睛,他一板一眼严肃地地说道。
冷马听了眼睛就睁大了:“加入你的团队,什么团队,干什么的?”
乔挥味说:“是的,我的团队,叫做都市游侠,是专业从事替天行道的。”
冷马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此话可当真?”
“当真。”
冷马站起来就要走:“那你先洗着,我回去睡觉了。”
乔挥味也不急,只管慢悠悠地说道:“你不信?!”
冷马搭上拖鞋:“你当我****呢?”
乔挥味道:“冷马,你退伍两年半了,生下来就父母双亡,自小跟在爷爷后面练武,塔沟武校毕业后进了部队也没什么长进,不但一次都没立功,还数次打过老兵班长,退伍后你就当了私人保镖,但是因为你性子耿直,每次都干不了超过一个月,甚至最后一次还把你的老板也给打了,我说的对不对?”
冷马顿时愣住道:“你怎么知道?”
乔挥味不屑地挥挥手,带起一线水滴:“这是商业机密,只要你加入我,我就可以告诉你原因,并且,我可以发你每个月三万块的薪水。”
听到三万这个数字,冷马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他赶紧又缩回水池,凑到乔挥味身边乐呵呵地问:“三万一个月,可以预支我一些吗?”
“当然可以。”乔挥味爽快地答应。
夜晚,长歌城城东的城郊结合处有一个废弃的体育场,场内里面散落着五六支没有球框的篮球架和十来个高低单双杠,最里面是一座破败的室内篮球场,大概有五六百平方,玻璃早就被敲碎的窗户被砖头堵死,透过厚重的木门,灯光从里面透出来,不时地,还能听到里面传来诸如“买定离手、三边、我要押钱”之类的声音。
一辆窗户上垂着黑布的昌河面包车开到训练场门口停下按了按喇叭,门口那门卫室里一个黄头发的小子探出头来看了看,赶紧按动了电钮,把栏杆断断续续地升了上去。
面包车直接开到球场门口,门呼啦一下拉开,后面跳下来两个汉子,司机指着大门招呼两人:“冷马,毛毛就在里面,你带你朋友好好玩玩,我先走了。”
车子绝尘而去,冷马带了乔挥味推开大门。
打开大门,里面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十七八张台子,上百个赌棍闲人,满房的烟雾,一屋的吵闹,正是一个生意极好的地下赌场。
看着这盛况,乔挥味啧啧有声:“专车接送,安保严密,业务繁忙,这赌场搞得有声有色嘛。”
冷马冷笑:“那当然,开这赌场的家伙背景深厚着呢,要不然也不可能开半年这么久,这场子每天的流水要千把万,老板每天大几十上百万的收入,上下打点的钱可不少。”
乔挥味笑笑:“这其中你贡献了不少吧?”
冷马顿时老脸一红赶紧扯开话题:“所以我今天要金盆洗手,只是上次最后借了几千块钱没能翻本,身份证被人扣了,今天得赎回来,这钱你先帮我还了,回头从我的工资里扣。”
乔挥味:“没有问题,但是你得答应我,以后别再赌了。”
冷马答应一声,转脸扳过一个赌棍问道:“喂,毛毛在哪?”
那赌棍皱着眉头转过来刚要开骂,一看冷马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样子立刻怂了,他缩了脖子一指:“那儿,办公室里边。”
冷马嗤笑“有段日子不见,居然还搞了个办公司!”说罢和乔挥味穿过人群,来到最边上那个房间门口,那门上贴着一张A4纸,上书“办公重地,闲人勿进”八个大字,刚要开门,里面钻出个枯瘦的人来,那人红着眼睛看也不看来两人,手上抓了一把钱直奔赌桌。
冷马看着那人背影摇摇头:“这又是一个输光了来借钱想回本的。”
冷马推门而入,里面一张硕大的石面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健硕的光头,正抽着烟看着桌子旁显示屏上的监控画面,桌上除了一个堆满烟头的烟灰缸外,放着一个对讲机,一根橡胶棍,旁边一个沙发上坐着两个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