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阴差阳错
一阵强光爆射，肉眼可见的极大能量正在汇聚至一点，所有实验人员全都盯着中间的密闭舱。
这项实验如果成功了，那将会震惊世界。
然而骤变腋生。
机械的系统警报声毫无预兆的响起：“警告——警告——能量超过限定，能量超过限定！”
这项实验两年间已经有过多次的详细记录，各种数据以及临时状况几乎统计完全。
所有实验人员之前就这些情况，早就做出了厚厚的一本操作实录，可以说做好了应付所有情况的准备。
但这些准备中，却偏偏不包括今天这个情况。
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看着李教授。
“要不要启动紧急切断系统，中止试验？”小王颤声问。
李教授眉头蹙的厉害，却没有喊停，沉声道：“再等等。”
然而警报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响，最终“嗤”的一声，火花四溅，系统所有的显示器上都显示为乱码。
李教授终于变了面色，急吼道：“快！快！切断系统！”
大家回过神，手忙脚乱的操作着。
却发现应急切断处理系统，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失灵了。
李教授此刻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可挽回。
他面如土色，踉踉跄跄的扑过去，双指如飞的输入了一连串的代码，按下回车以后仍旧毫无反应。
待他想要直接切断所有电源时，一阵高频的刺耳声波突然暴起，将所有人全都震晕了过去……
大宋宣和二年，宋金订签海上之盟，约定合力伐辽，由宋攻打辽五京之中的西京大同府、燕京析津府。
然而当时北宋方腊之乱突起，宋不得已，将北伐之师转而南下平乱。
如此一来，北宋对金已是败盟。金国一己之力接连攻占东京、上京、中京、西京，只剩燕京孤悬其外。
北宋唯恐金国将五京尽数收入囊中，方腊之乱一平，便兴师北伐，而此时已距约定之期迟了整整两年。
大宋宣和四年五月，枢密使、宦官童贯率十五万大军，携黄白绫罗之物，一路浩浩汤汤地到达了雄州①。
如今战事已成定局，童贯此时远眺彻底连地的宋军，心中认定衰辽萤烛之光，岂能与大宋日月争辉？只想着，待不日一举攻下辽国南京，建功立业，犒赏三军。
童贯年近古稀，身披一身暗棕铠甲，自得一喟道：“自古兵师之盛，无出其右啊！”
旁边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老者不仅没有附和，反而面色忧忡道：“兵燹之灾，何盛之有？”
此人正是大宋名将种师道，人称老经略相公。
他早些年任文职，而后以文入武，抗击西夏，立下过汗马功劳。
童贯素来与他不和，西征西夏之时，童贯掌权。一路作威作福，沿路官员无不跪拜见礼，唯种师道不愿逢迎。自那时，童贯便对他颇有微词。
其后种师道战功屡立，为人正直，颇受徽宗赏识。童贯朋党百般拉拢，却数次碰钉，这嫌隙仇怨算自此坐下。
此番童贯被他当面驳斥，面色十分不悦，阴声道：“我大宋国威赫赫，出征蛮夷自是手到擒来，何来兵燹啊？”
种师道脾气耿直，不顾其他几位同僚晚辈暗中阻拦，径自道：“今日之举，譬如强盗入邻家，我等不救，反而趁火打劫，与强盗坐赃！这如何使得？”
“一派胡言！”童贯大怒：“你这是说我是强盗，还是说当今圣上是强盗？”
种师道心中不服，却也自知失言，跪地请罪道：“老朽罪该万死。”
其实种师道所言半点不假。
宋辽交好已久，百余年间也不曾有过战事。辽国仰中原文化之精妙，百余年齐修文物，已彬彬不异中华。而大宋虽然文强武弱，却一直对辽提供岁币物货，两国互不能灭，以致衡平。故而边境上生育蕃息，牛羊披野，戴白之人，不识干戈。
如今女真族部建国反出，兴兵攻辽，已属叛变。
依道义，大宋应助友辽平叛，即便不助，也不该撕毁《澶渊之盟》，反攻倒算前去助金。
童贯、王黼一党为私利与金国私相授受，极力促成海上之盟。宋徽宗一个花鸟皇帝，醉心书画、宠幸妖道，无心国事，听任奸佞谗言，对于满朝的反对之音听而不闻。
赵宋对辽尚且无力，他日与这骁勇善战，未脱蛮荒的金国比邻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如今完颜阿骨打率女真诸部经涞流水誓师②，一箭开弓，断无回头！短短数日就于出河店以千余骑兵大破辽军十万③、攻占黄龙府摧毁大辽东北防线④，其后更于护步达岗击退大辽皇帝亲征兵马⑤。如今大辽五京已亡其四⑥。
金兴辽灭，俨成定局，为之奈何！
童贯冷冷一笑，转身回到中军帐中，抽出腰刀道：“众将听令！本将奉大宋天威，今次之战，助金讨逆，吊民伐罪。都统制种师道率西路军固守雄州，副将辛兴宗率东路军兵进范村，副都统制杨可世为西路军前锋兵行涿州。”童贯拱手向南拱手揖道“皇恩浩荡！此役若胜，待我等入主燕京之时，人人皆有封赏！大军酉时埋锅造饭，四刻拔营，不得有误！”
军令如山，众将领命退下。唯有种师道面有疑色，欲言又止。
“怎么？你可有异议？”童贯冷道。
“末将不敢，”种师道顿了顿，续道：“大军初至，我等对这北线地形也不甚熟悉，不如待我军熟识之后再定计策。”
童贯冷哼一声，捋须道：“我大宋顺天下之应，伐无道，诛昏佞。自应一鼓作气、势如龙虎。如果现在不出兵，难道等人困马乏之时再出兵？”
种师道张了张嘴，还未及言语。童贯便道：“老夫奉天子令，统辖三军，你虽为都统制，难不成还要节制到老夫头上？”
童贯此人对异党向来心狭量小，种师道明白自己与他多有过节，如今再多言亦是无用。
他心下一叹，只得揖道：“末将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