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试牛刀
进了储藏室，唐剑南就看到二十来个玻璃柜，每个柜上还有一把锁，柜里放着各式各样的古董，有陶器、有玉器、有砚台。墙上挂着十来幅字画，不用想也知道都是名家手笔，房间的正中还摆着一个大鼎。
“萧老，你这光熙斋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就你这藏品都快成一个小型的博物馆了。”
“哈哈.这些可都是我都是这辈子的心血，也都是我的骄傲啊！”萧老听见唐剑南的夸赞，毫不犹豫的接受了，他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来，小唐，看看这个花瓶。”
萧光熙打开一个玻璃柜，拿出里面的花瓶递给唐剑南。唐剑南小心翼翼的接过花瓶，生怕给摔了，这里面随便一件东西价值怕都不在百万以下。
花瓶刚入手，一股古朴气息便从手中传来。正仔细把玩着，唐剑南瞥见萧老正面带笑意的望着他，看来萧老确实有意考较自己啊。唐剑南面色一正，把心神全放在双手之上，细细感受着那股古朴气息。
可惜唐剑南接触的古董少的可怜，只能凭着少之又少的经验来断代。可他总共接触过的古董都不超过五个，这些信息哪里够他来断代的，唐剑南盯着手中天青色的花瓶陷入了苦思。一旁的萧老微笑着看着唐剑南，始终没有开口，他在等唐剑南给他一个结果。
嗯，这材质有些眼熟啊！天青色、胎质细腻，釉面滋润柔和、纯净如玉、釉如堆脂、温润古朴..唐剑南心中一动，这莫非是汝窑瓷。唐剑南翻来覆去的又细细打量一番，外观看来确实那在袁家老宅看到的那个汝窑瓷碗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唐剑南在袁家老宅的瓷碗上感受不到任何气息。
“萧老，这花瓶应该是宋代汝窑瓷吧？”
唐剑南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要在以前他也只能断定这花瓶确实是古董，而不是假货。可现在情况只说这东西是真货简直就相当于白说，以萧光熙的眼光，他的藏品出现假货的概率和中**彩头奖差不多了。
“嗯，我果然没看错人啊，小唐眼光确实独到。这确实是汝窑瓷器，不知小唐还记不记得袁家老宅的那个汝窑瓷碗？”
原来萧光熙是故意拿汝窑瓷碗来考较唐剑南，也让唐剑南碰巧给猜对了，如果换个别的东西，唐剑南可就得出丑了。
“呵呵.运气运气，我的眼光比起萧老可还差的远呢。萧老问袁家的那个汝窑瓷碗，可是当时有什么疑惑？”
萧光熙见唐剑南如此谦虚，还把自己捧了一番。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哪知道唐剑南说因为运气才碰巧猜对了是句大实话。
“嗯，不错，当时那个瓷碗我说看不准，确实是因为我有疑惑，可我又不能断定那个瓷碗是假货。”
听到萧老的话，唐剑南心中一喜，看来袁家那个汝窑瓷碗八成是个假货了，对自己能力仅有的一丝疑虑在这一刻算是完全消失了。同时唐剑南心中也冒起一个问题，现在他已经肯定袁家当时那些藏品都是假货了，可当时那些人怎么没有一个看出来的，袁健从哪弄来这么多可以以假乱真的东西。
“袁家的那个碗，从材质到做工，我都看不出任何的问题，也许是直觉吧，当时我就是觉得那瓷碗有假”看着还在沉思的唐剑南，萧光熙接着说道：“又或许是我老了，少了年轻时的冲劲和魄力，不敢轻易断定那瓷碗是真的。”言语中透着一丝失落。
“老爷子跟古董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有直觉也很正常。”唐剑南打了个哈哈接着说道：“反正那瓷碗已经被别人买跑了，是真是假都和我们没关系了，不说这个了，您带着我继续参观吧。”
唐剑南见萧光熙提起这事，就想着转移话题，当时自己也说看不准，萧光熙要是问起他为何看不准，那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小唐，当时你也说看不准，可曾看出什么问题来？”
哪知萧光熙并不买账，还是把话题扯到唐剑南刻意想避开的问题上来了。唐剑南不禁一阵头大，心思急转考虑着该如何回答。
“您这可难住我了，萧老您都看不出，我哪能看出什么来。”唐剑南抠了抠脑袋面露尴尬的接着说道：“那天我只是觉得袁健和他身边的那人的表情有些不对，才怀疑起东西的真假来。”
唐剑南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个自己都不太信的理由来，萧光熙听完却是一惊，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也不由的皱了起来。唐剑南紧张的看着萧光熙，见他思索一阵眉头舒展了开，才心中一松，看来是蒙混过去了。
“萧老，这幅画是唐寅的真迹吧？”唐剑南抓住机会再次转移萧光熙的注意力，指着墙上的一副画说道：“能不能取下来我欣赏欣赏啊？”
萧光熙见唐剑南像个见了许多新玩具的孩子一样高兴，脸上不禁流出爱怜的微笑，走过去取下画递给了唐剑南。唐剑南接过画便细细感受着古朴气息，并在脑海中记下气息的强弱程度。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唐剑南才在萧光熙的陪同和解说下看完了所有的藏品，当然也摸清楚了所有藏品的感觉。
整理了一下脑海中记下的对气息强弱程度的感觉，再一一对照那些古董的年份，唐剑南心中已经大概理出了一套用来断代的气感，虽然还有盲点，不过也差不多够用了。
“爷爷，快出来看啊，我收着好东西了！”
一阵急切而欢快的声音突兀的传了过来，萧光熙听到声音后脸上立马露出愉悦的笑容，叫上唐剑南便出了他的宝贝库。一出来就看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风风火火的闯进了萧光熙的书房，脸上挂满了激动的笑容，汗珠微现，可他擦都懒得擦，看见萧光熙就直接走了过来。
“爷爷，你帮我看看，这是我刚收回来的唐代越窑青瓷盏，据说还是陆羽用过的。”年轻人走到萧光熙面前就把手中拿着的一个茶盏递了过去，看见萧光熙身边还有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年轻人便奇道：“咦，这位是谁啊？”
“这位小兄弟叫唐剑南，你以后叫他唐大哥，他的眼光可比你强了好多。”萧光熙又接着对唐剑南说道：“呵呵.这咋咋呼呼的小子叫萧啸，是我的孙子，你们年轻人可以多交流交流。”
“爷爷，我哪里咋咋呼呼了！有你这么说自己孙子的嘛！”
萧啸听完便立马表示了不满，不过言语中却全是撒娇的味道。萧光熙无奈的笑笑，拿这个孙子一点办法没有，只好承认萧啸不是咋咋呼呼的小子，眼里全是宠溺和爱怜。
唐剑南在一边看着爷孙俩嬉笑打闹，不禁莞尔，不过心里却升起一丝伤感，自己何尝体验过这种亲情的味道，当下便一阵失神。
“小唐，你也看看这个越窑青瓷盏吧。”
唐剑南被萧光熙的声音拉回了心神，抬眼便看见萧光熙面色平静，对自己孙子拿回来的茶盏不置可否，反倒是把茶盏递给了唐剑南。
唐剑南伸手接过茶盏，一入手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异样，再仔细感受一番，还是没有那熟悉的古朴气息，心知这东西肯定是个假的了。看着满脸期待站在一旁的萧啸，唐剑南却不知是否该实话实说了，说实话又怕伤着萧啸的自信心，说假话又怕萧光熙看低自己的本事，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麻烦丢给萧光熙。
“萧老，您老怎么总想着让我献丑啊，您这样的行家站在旁边，我可不敢瞎说。”
唐剑南想推，可萧光熙却不答应，哈哈一笑便开口说道：“小唐不要有顾虑，怎么看的就怎么说，也好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上上课，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萧啸一听却不答应了，立马瞪眼急道：“爷爷你又损我！我哪有不知天高地厚，唐大哥如果真有本事，我自然会好好听的。”
言语中却是对萧光熙在外人面前损他有些不满了。萧光熙却没在意，却是转头看向了唐剑南，意思自然是等唐剑南开口了。唐剑南也不傻，立马便明白萧老是怕自己这孙子日后吃大亏，想借这个机会让萧啸长长记性，当下便不在有顾虑，把茶盏托在手心便开口了。
“这越窑青花盏我看不好..”
唐剑南还是说的很含蓄，看不好是行话，意思是这东西多半有假。萧啸自然听的懂，一下便急了，开口打断道：“唐大哥你好好看看，怎么会看不好呢？”
“萧啸，你不要急，听你唐大哥把话说完，遇事不要急躁，咱们古玩这一行沉着冷静四个字是非常重要的。”
萧光熙见萧啸打断了唐剑南的话，便开口教育起萧啸来，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萧啸只好悻悻的停下话头，等着唐剑南把话说完。唐剑南看见萧光熙的表情，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萧老确实是要借机给孙子长长记性，当下便开始侃侃而谈了。
“唐代的越窑青花瓷胎体细腻坚致，釉为青釉，晶莹滋润，如玉似冰。划花的线条更是洗练无比，寥寥几笔便能做到惟妙惟肖。而我手中这个茶盏，青色光亮略显漂浮，划花的线条更是洗练不足，有刻意临摹之嫌，再者从制作工艺来讲的话，唐代的越窑青花可做不到像我手中这个茶盏这般平整光滑，而且几乎没有杂质。”
唐剑南一番话说的萧光熙连连点头眼中全是赞许之意，而萧啸却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八成已经接受自己买到假货的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