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瞑2 死不瞑目炎斯殇
152死不瞑目炎斯殇
交代完毕，木小海就走了，如果这时候有人看见的话，木小海出了炼器阁的后门走进了茫茫雪山的更深处。
在炼器阁内稍微泡了一下万载寒潭，木小海就知道那只是一条地下寒潭的末端，而其源头却在远处，木小海就顺着地下河流的流向走了过去。
有了水灵珠引路，木小海根本不怕迷路，但他也感觉到了事情的诡异，因为温度越来越低了，好像寒潭的源头有一个巨大莫名的妖兽在侵吞着天地间的一切热量。
爬过了三座大山，累得几乎喘不上一口气，木小海终于来到了这片空间最高的一座山峰之巅。那里除掉白雪就是白雪，没有任何生物存在，也没有什么人类留下的痕迹，但木小海却知道这里肯定有人曾经来过，他受到了冥冥中的召唤，说不清道不明，但的确存在的召唤。
磕磕绊绊中终于顺着暗溪来到了一个山洞，洞口不大，但深入百米之后木小海就知道什么叫别有洞天了。高达百丈的穹顶，晶莹剔透，不用看也知道那都是万载玄冰凝成，这里的一切都是玄冰所制。偌大的山洞里只有一个蒲团，左侧就是汩汩冒着寒气的寒潭，这里会是寒潭的源点吗？木小海不敢确定。
打量了一下，身右冰壁中央有一角门，但是没有门，可里边黑漆漆的，看不清什么。
在木小海左顾右盼的时候，一个雾蒙蒙的身影出现在蒲团之上，同时一个沧桑却不苍老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你好，小家伙，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木小海扭过头，看着那团人影，恭敬地回答道：“水云阁，木小海。”
他知道，对方不难看出自己的功法修为，也就干脆地说了出来。毕竟，如果器神有私的话也不会招呼几派弟子前来，同样，若是几派弟子出过事，那坤三现等人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场合，所以，木小海并不担心对方看出自己的来历。
对方哦了一声，略带惊奇地说道：“难得水云阁的弟子到来，以前他们也说过一些水云阁的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隐居了起来，这次怎么想到出山了？”
木小海如实说出了水云阁的事情，但很显然，对于这些器神身后发生的事他也不甚知晓，只是略微感叹一句就抛开了，然后对木小海说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召唤你来这里？”
“前辈明见。”
“这里是我坐逝之地。当年我而立之年就达97级武皇之位，纵横四海难有敌手，只是后来在北俱芦洲载了一个大跟头。那时对方年纪还没有我大，而且修为也没有我高，但他的炼器之术却丝毫不低。你也知道，我炎斯殇一生最骄傲的不是位登半步武神，而是炼器。那次，我们比功法，比炼器，比用器，对方都不弱于我，但我也没有输，比拼了六个月，比完我们所有的本事，也只是半斤八两而已。”
木小海插了一句道：“既然如此那前辈何必又牵挂于心呢？”
炎斯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连木小海都感觉到身周一片凄凉：“我们都是天才，没有对手的我们是孤独的，寂寞的，有时候我们甚甚至渴望一败，可失败真的来临的时候，我们身上的荣光却又把我们撕得浑身是伤。六个月，我们平分秋色，一边对对方佩服的五体投地，另一方也不甘心自己的被压制。于是，最后我们想出了一个一决胜负的办法。”
“什么办法？”听到这里，木小海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了。
“什么办法？”炎斯殇呵呵一笑，“我们是天才，就不应该走前人的路，所以，我们最后的比赛办法乃是回归到最原始的炼器之上。我们比赛看谁在一个月内可以闯出一条炼器新法，我们不比过去，而是比未来。”
听到炎斯殇说到这里停顿不言，木小海也保持了沉默，对方肯定回到了当年的回忆中去了。
但没用木小海等多久，炎斯殇就又开口了：“既然要独树一帜，创前人所未创，那我们就下了功夫。我们修武界踏足武皇才可以御空飞行，而远古修士的大型飞舟的炼制方法却残失不全，而现存的一些飞行器都是前人遗留之物，而我对这些东西就特别爱钻研，而且当时也成功修复了好些宗门的大型飞行器，自己也研制了一些不成型的小型飞行器。于是，我就打算在那个月里研制出一些飞行器。”
“那位前辈又是从哪方面入手的呢？”木小海忍不住问了一句。
炎斯殇淡淡一笑道：“你小子倒是很好奇。”不过他也没有说别的，就继续道，“当时我也是强压着自己的好奇心，不去想他会做些什么，而是想着如何做好自己。”
木小海微微点头，很是赞同炎斯殇的话，打铁还需自身硬，只有弱者才希望对手更弱，而强者却是想在对手强的方面打败他，强大自己，敌人自然就弱了。
看到木小海的神情，炎斯殇话语一柔道：“孺子可教，你也不错。”然后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整整一个月，我几乎是不吃不喝地构思着，锤炼着，组装着，修改着。而我的对手金一水，偶尔也来帮忙筑炼，因为炼制一架飞行器所需要的器材千奇百怪，炼制手法也不同。”
“真是佩服你们这样的对手，有这样的对手也是一种幸福。”
炎斯殇对此十分赞同：“谁说不是呢？可以说我的飞行器最终成功，也有他的功劳。他自然知道我要和他比拼什么，而当我问他如何应对的时候，他好很孩子气的说，保密。但在他帮我的时候，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和他委婉地帮助我一样，对于他的设想，我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木小海实在忍不住了，就问道：“那你们是如何互相帮助的呢？”
“哈哈，给出我说他帮助我你可曾留心他怎样帮我的？”
木小海不假思索地说道：“帮你炼制材料。你是这么说的。”
恍惚中木小海似乎看到炎斯殇赞赏的目光：“他的挑战就在那里。”
木小海略一思索，他们实力相当，而能够表现创意的，难道是……想到这里木小海结结巴巴地说道：“金前辈创造了一种新的锤炼方法？”
炎斯殇雾样的眼神射出一线精光：“真不错，我也是问他之后才猜到的，而你却一言中的，不简单。”
木小海没好意思说自己炼过金家的巽雷锤法，能够打动器神炎斯殇的也只有这功法武技二合一的巽雷锤法了，既然炎斯殇承认，木小海就接过来说道：“那前辈既然说你们互相帮助，肯定是金前辈的锤法也受到你的启发吧。而利用这锤法炼制的材料看样子比以前更有效质量更高，所以可以满足飞行器对材料的特殊要求。”
炎斯殇感叹道：“能够举一反三，你小子不错，看来你也许可以帮我圆梦也说不定。”
说了半天话，木小海对炎斯殇也有了初步了解，这是痴心炼器的人，也就放开了问道：“那你们的比试结果如何？”
炎斯殇道：“一个月过后，我的飞行器在升天后爆炸，而他完成了一种新的武技——巽雷锤法，虽然当时还有点粗糙，但已经初具雏形，然后在他们的精雕细琢之下，肯定会非常完美。那一战过后，盛年之际的我败给一个小辈，心高气傲的我感觉很憋屈，回来后就隐居无极谷不愿出去。虽然后来改进并完善了实用的飞行器炼制之法，但为了提高自己修为，我狂炼焚天烈焰诀以至于走火入魔，不得以才闭关在这冰天雪地中，并且一直到死都没有出去。”
“可如果这样的话，你的传承似乎也不需要那么慎重了？”
“怎么，你小子指责我无聊生事是不？”
“晚辈不敢。”
“我刚才说了，虽然镇压下心魔后我的实力大涨，已经是99级，只差半步就成就武神之位。但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修武大陆这万年以来没有武神问世吗？”
“晚辈不知。”
“那是因为我们通往神界的路封闭了，没有了那来自神界的一丝天道感悟，我们修武界的修为顶点也就是99级半神了。也就在那时候，我来到这雪山已久，对于这无极谷有了深刻的认识，这里是独立于修武大陆的一块远古空间，当初应该是某个炼器大宗的遗址，虽然神物百不余一，不，剩下的东西只有当年的万分之一也许，同时质量也差了很多。但即便如是，也是外界不可得之物。这结界的禁制也不是我所设置，乃是当年就是这样，我只是稍微改动一丝而已，然后让后代可以获取一些缘分。所没有留给后人的，就是我的银皇风灵锤和最后的梦想了。如果没有银皇风灵锤的吸引，我的梦想又交给谁呢？”
“那敢问前辈的梦想是什么呢？”
炎斯殇不答反问道：“对于这寒潭你有什么感觉？”
木小海道：“诡异至寒，但来到这里后我的心底还有一丝不安，又有一丝不服，好像碰到了什么天敌似的。”
炎斯殇道：“我们焱火宫的人是很讨厌来这里的，因为我们修炼的功法是焚天烈焰诀，虽然依仗神功可以无视这里的寒气，但当年我没有受伤的时候来到这儿也几乎承受不住，但偏偏心底又无限渴望这寒潭，说不上的感觉，害怕又渴望。”
“我也差不多的感觉，渴望一见又有点担心。”
“但它的确治好了我的心魔。所以，我就沿着寒潭下去，想走到寒潭尽头，可惜终其一生也没有走到源头。你要知道，以我99级的修为曾经进入地心岩浆而全身而退，也曾深入南极之海底灭杀那里的海妖而回，但就这小小寒潭居然没有探到源头，这里边的古怪自然非同小可。而且千万次的探查，我能感觉到这寒潭小溪不是很长，从此下去也不过万丈吧，但走完九千丈之后，就几乎走不动了。后来我死了，你知道，我的神识还会留在世上很长时间，而且没有了肉身限制，我这次可以深入更远了吧，但最多进入寒潭九千八百丈，似乎看到了源点，就是差那么一点。我知道，如果我能够赶到寒潭源点，说不定可以看到那一丝机会，成神的机会。所以说，我是死不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