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离我的视线远点
“为什么不脱？”
将手中的托盘放置在小桌上，双手缓慢的放到了身上的布扣上。讀蕶蕶尐說網
一颗，两颗……
整齐的外套上几乎没什么皱褶，看上去一点都不像被花七七折腾了这么久。
花七七看着他一件一件地脱下来，此时身上只剩下了一件纯白色的亵衣。
“裤子呢。”花七七视线游移到了下边。
将裤带解开，脱下，现在除了一身亵衣，就是脑袋上的那顶侍卫帽了，帽檐很长，将他整张脸都遮盖住了。
几近白色的瞳孔紧缩着，一双眼眸微眯着，即使是微弱的阳光，也会带给他浑身难忍的不适感，阳光下的他，就好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花七七嗤笑一声，怎么就想到了那双眼睛，兔子？这在他身上，狼还差不多吧。
“继续啊。”
午后的阳光刺眼而灼热，打在那雪白的没什么血色的肌肤上，异常的醒目，反射着淡淡的光，那身子忍不住地紧缩着，对平常人没什么关系的阳光，却足以让他痛死。
“把帽子摘下来。”花七七站起身，行动缓慢地走过去。
“你不动，我来摘。”花七七伸出手，碰到了他的帽檐，却见他反射性向后让开了脑袋。
“你最好不要激怒我。”花七七淡然地说道，双手一掀开，就将那碍眼的帽子给打开了。
“啊。”身后的小晴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吃惊地注视着徐无毅的脸颊。
纯白色的发丝没有了帽子的束缚，垂落下来，披散在后背上。
“抬头啊。”花七七后退一步，小声说道。
阳光直接照射进他的瞳孔中，好似猫一样的眼睛，只露出一条细小的缝隙，看着他满额的冷汗和不断颤抖着的身体。
花七七心尖传来报复后的爽快，曾经这个男子让自己那么痛苦，全是无望，没想到现在被整的却是他。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为什么不问？”徐无毅的声音压抑着什么。
“问什么？”花七七重新坐回到躺椅上，喝着他端来的那碗梨汤，白瓷的勺子在碗中轻碰着，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穿上衣服，离我的视线远点！”
一阵静默之后，身后传来的声音，没有用法术，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门边。
“小姐……”袖摆被一阵拉扯，花七七转过头，就见小晴正担忧地看着身后之人的北影。
“怎么啦，心疼了？”花七七挑眉，嘴角带着一丝不知道是嘲笑还是讥讽的笑意。
“不，不是的，奴婢不敢。”小晴轻抿下唇。
花七七冷哼一声，斜过眸子睥睨着那人，这比起他曾经对自己做过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而且，他还曾经威胁过自己的孩子，虽然……
花七七过分消瘦的手抚摸上自己的肚子，眼神中划过一丝疼惜和不甘。
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了…….
夜色当空，影影绰绰的树影在月光下投在地上，花七七依靠在窗棂边，视线直愣愣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只道大脑一片空白。
望着那轮皓月，忽然间感觉竟连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栖身之处都没有
，姬流夜那里，在一切还没有变化之前，她觉得她拥有他，就拥有了一切，却没有想到，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是基于那个人的身上的，一旦他不再在意自己，那么自己身边所有的东西都将化为灰烬。就连冷天寒这里也一样，他现在对自己好，是因为他爱着自己，所以不但救了自己，给了自己住的地方，还让宫中所有人都尊重自己，就像信任他一样信任自己，可是，自己毕竟曾经在他们敌人的地方住过不少时间。
因此尽管他极力地想对自己好，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依旧不能做得太过，每次在看到他隐忍时的表情，花七七都觉得自己的心在刺痛。
自己已经有了姬流夜，虽然他已经变了，但是自己还有了孩子，更何况这个身子……
有时候连自己都觉得脏，还怎么能继续祸害另一个人呢。
等到听到动静的时候，肩膀上被披上了一件薄衫，身后传来男子身体特有的温热和感觉，雄厚的声音传进耳中，“在想什么，虽说是夏夜，但霜重风大，小心着凉。”
“嗯，谢谢。”花七七的视线仍旧平视着远处，身体在一瞬间的僵硬过后，变得松懈下来。
“你知道不用对我说这句话的。”
花七七静默。
身后的人也这么陪着她，两人之间的空气变得静谧无比，安详却不乏灵动。
“很久很久以前，在我还小的时候，所有人就告诉我说，要报仇，要重新回到那片大地，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么。”冷天寒突然开口问道。
“嗯？”花七七转过身，侧过脑袋疑惑地望过去。
“当时我就想，一定要将族人从这个冰冷黑暗的地方带出去，即使是拼尽我所有的能力。”冷天寒的双眸没有了往常的冷冽和寒冷，此时充满了一种对于过往的回忆与思考。
“的确会是这样，但是，你没有觉得很压抑，生来便生活在这种状态下，所有人都对你充满了希望和憧憬，好像如果你不这样做，就对不起他们，你难道就没有迷失过么。”
“迷失么。”冷天寒的双眸中亮光一闪而逝，“七七，你真的很厉害！”竟能看得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有时候会觉得，那个担子太重了，压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每时每秒都处于紧张状态，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才能找到他们的漏洞，怎么才能赢过他们，怎么才能成功地攻进去，让族人过上应过的日子。”冷天寒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七七，你知道么，最近的我很矛盾！”
“为什么？”花七七眨眨眼，是因为姬流夜的事情么。
“不，不是的！”冷天寒注视着花七七的视线变得灼热，充斥着迷恋和痴情，却又忽的闪过一丝迷惘，“这一日，我竟然开始动摇，不是因为打不过姬流夜，我愿意为族人付出自己的生命。但是，每当在面对你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地软弱，回想其实这样也很好，能够和你朝夕相处，再没有能够插在你我中间。”
冷天寒一字一句地说到，周围漆黑一片，一点烛火都没有点，只有淡淡的月色撒到两人身上，引来一串银灰色的光，看上去增加了几分的神秘。
那一刻，花七七望着他的宽阔的胸膛和结实的肩膀，竟然带上了几分的孤单与落寞，还有不易察觉的失落和惶恐。
即使是高贵如斯，也会有陷入迷乱的时候，自小便受到这样的教育，自己的生命就是为魔族而生，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重新回到那片大地。
她甚至能够看到冷天寒小时候那瘦小的身体和同样寒冷地好似面瘫一样的脸颊，认真地读书，漠然地对待周围的人和事，面对敌人，毫不手软。
巴掌大的脸孔上，一双漆黑透亮的眼眸，比天边最亮的星子还要耀眼上几分，微蹙着眉头，明明还很小的年纪，却好像小老头一样，双手捧着厚重的书卷，偌大的书房中充斥着的是墨香和年代的厚重感。
玄黑色的锦袍，领口的地方用金线修成了团团锦簇的祥云，映衬着整件衣服都平添了三分光彩，在窗棂透过来的耀眼阳光下，闪烁着淡金色的光，绸缎一般顺滑的发丝被一根墨玉簪箍住，鬓角处少许的发丝如流水一般倾泻下来。
此时冷天寒的脸蛋儿上还有一些婴儿肥，圆圆的脸颊上却不难看出日后是如何的耀眼夺目，一双眸子偶尔闪过一丝凌然。
午后的阳光和煦温暖，瘦小的身体看上去也不过五岁左右，跪在地面上的小身板儿挺得直直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紧攥成拳。
长老手中的鞭子一次一次地抽到在他的后背，但是后背的弧度却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双拳有些微微的颤抖，额头上开始渗出汗水，在阳光下反着光。
“王，可知你哪里错了？”长老的语气不太好地质问道。
“本王没有错。”略显稚嫩的声音中透着足足的不屈服和倔强。
那老头气的胡子都飞起来了，手下更是用力的一鞭，“王，可知出逃的下场。”
“本王不是出逃，只是出去游玩。”
那老头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继而说道，“王，外界凶险，蛇族的兵一直窥伺着我族人，王竟然还能出去游玩，是不是要等到我族灭亡的一天啊。”
“长老多心了，本王只是一时好奇罢了。”
“你是我魔族的王，怎能贪恋外界的事物！王，魔族的复兴还要指望着王，王实在是太让本长老失望了。”
“行啦行啦，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罢了，就算是再早熟，也不过是个孩子，徐长老，你说的也太过了吧。”
赤玉撇着嘴说道，很明显不能与那徐长老苟同，只不过现在的赤玉看上去更加年轻一点，而且脸颊更加圆圆的，就好像小包子一样圆润，而且还白白的，倒也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
“赤玉大人，连你也向着王，你可知这种行为的后果有多么严重，万一王贪恋外界的美好，不再用心呢。”
“徐长老，我看你是太多虑了吧，王一向自制，这是咱们都知道的，更何况王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出去过呢，就是看一下又能怎么样，经受不住诱惑的，就不配做我魔族的王，其实这也算是一种历练。”赤玉眨巴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