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日轮
“这样好吗?昨天刚刚遭到袭击。讀蕶蕶尐說網”奎妮薇担忧道。
“不用担心,没有人敢在‘铁血狼牙’的眼皮底下犯案,而且,我必须想想,尽快的理出头绪,在你回去之前。”
她温柔的摸了摸菲特的头,“菲特,坚强一点,我不是说过吗?你已经是大人了,你要向白银金盏花(温斯顿家族的家徽)发誓,发誓你不会被磨难击倒。”
菲特用力擦掉脸上的泪痕,一手按着别在胸前的家徽,一手指着天花板发誓:“我……我发誓,以菲特·温斯顿之名,我绝不会被磨难击倒!”
布瑞吉特露出欣慰的笑容。
夜晚的码头意外的冷清,冷风拂过,耳边传来海浪拍击的声响,海平线的上方繁星缭绕,独自漫步在堤岸上,布瑞吉特此时的心情既感到寂寞又感到悲伤,还有十分强烈的不安。
龚瑟·兰德尔死了,死于针对他的第二次暗杀,第一次也就是前些日子让他住院的那次“意外”,不知名的组织盯上了他们姐弟和父亲所交托的东西……
然后是,海伊特决定以生命为赌注竞争王骑总团长之位。
王骑的总团长,不仅仅是王骑之首,同时还要担任刀锋圆桌的议长,也就是中庭的大骑士长,负起统帅全中庭二十四骑士团的职责,可以说是与指挥正规军的军部长相对应的职位,而这一职责历来由与卡里德弗洛斯渊源颇深的人物来担任,这也是卡里德弗洛斯能成为中庭四大名门之首的一个重要原因,侠义骑士意外身亡,原计划培养为下一代总团长的人还太年轻,甚至资历比海伊特还浅,现在预计成为下任团长最可能的人是威尔弗雷德·德赛洛克,现任剑旗团团长,还有一个是王骑总参谋,费阿姆·埃奎斯,龚瑟的亲信,他们为王骑效力多年,无论是王骑还是刀锋圆桌都对他们报以充分的信任,但是人心难测,他们都是胸怀大志之人,却总是缺少作为骑士长所需的器量,更重要的是,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他们对卡里德弗洛斯家的忠诚,没有人预料龚瑟·兰德尔居然这么早就去世,无论威尔弗雷德和费阿姆谁接任总团长,卡里德弗洛斯家族都很有可能失去对王骑的控制,这不仅会直接打击家族的力量,甚至带来更深层的灾难。
更重要的是,罗珊娜对反对“白隼”担任护卫而极力推荐与卡里德弗洛斯家渊源颇深的海伊特,这说明,王骑的内部,出现了信任危机。
“难道暗杀者来自于王骑内部?”布瑞吉特大胆猜测。
“……虽然我有问过他,但是海伊特没有正面回答我……”
奎妮薇是这样说的,以海伊特的性格,他大概已经锁定了犯人的大概范围,不,也许指向了某个个人。
布瑞吉特一边走一边低头思索并自言自语,“最有可能的……威尔弗雷德·德赛洛克吗?不,就算是他,只有他一个也是不够的,担任医院守卫的,在我们离开时,确实应该是……星旗团,那么也就是说波伊尔也有嫌疑。”波伊尔·库鲁泽,如果这个人有参与的话,对海伊特来说,这将是极大地打击,因为他不仅仅是海伊特在王骑的前辈,同时他还是海伊特的童年好友。
世上唯一的亲人同时也是人生目标的人在自己面前被刺,而凶手极有可能是自己的直属上司和挚友,也许他不仅因为感到王骑内部的危机,同时也认为自己遭到了背叛,海伊特他,才要走那样一条危险的道路的,他要自己牢牢地将王骑抓在手里,让王骑重新成为守护卡里德弗洛斯的宝剑。
而他,还将用这把宝剑来制裁邪恶。
“那个傻瓜……”她喃喃的说。
“一心只知道牺牲自己的男人,真傻啊!”她感叹道。
风中传来悦耳的音乐声,她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堤岸下方的礁石上,吹奏着口琴。
她停下脚步,静静地聆听着,伴随着海潮流出的乐声低缓,柔和,带着一种若水般的柔情,同时又好似在低声诉说着悲伤。
音乐平息了布瑞吉特心中所有的不安和焦躁,她忘我的聆听,而演奏者也浑然不知她这唯一的听众,默默地演奏着,月光照耀下的二人就这样在不变的距离久久的停留,直到音乐声戛然而止,布瑞吉特才发现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过去很很久,而演奏的人也站起身来,她慌忙转身离去,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不想让那个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身后传来跑步的声音,慕容改向堤岸上方望过去,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小跑着离开,他不知道那个人在这里呆了多久,也许是一直在听他的演奏,也许只是路过吧?
他将目光投向海之彼方,看着那仿佛无限的海与天空,总觉得一种熟悉的感觉渐渐浮上心头,然后转瞬即逝,然而在那一刻,心中似乎被温暖还有悲伤所填满。
“鸣……”耳边仿佛有人轻轻的唤着,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谁。
是谁呢?他在心中默默地自语,是谁在呼唤着谁呢?
鸣,熟悉而又陌生,似乎是谁的名字,可是又想不起来了。
他久久的发呆,脸上的表情既迷茫又平静,不自觉的他将口琴放在唇边,开始吹奏起来。
世界,前所未有的寂寞,他的心中深深地感觉着。
远方,龚特尔·阿尔贝里希表情冷漠的望着他,良久,转身离开,只余下慕容改和他寂寞的世界。
深夜,在奎妮薇休息之后,布瑞吉特独自一人来到了位于司令部中某个秘密的房间,月光下,坐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银发的少年,他一手拄着头,双眼玩味的注视着她,他的面前摆着一个打乱了次序的魔方。
“虽然旅途上有些阻碍,但是我还是履行了承诺,将‘齐格蒙德’带来你的面前。”布瑞吉特平静的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对方,眼中没有一丝胆怯。
“在哪里?”银发少年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可是他的银眸给人的感觉却异常的冷漠。
“你的眼前,日轮军部长。”她指着自己,神情依然没有一丝波澜。
银发少年似乎有些惊讶,随即微微一笑。
“我并不想对你们的计划提什么意见,我只想问你……”布瑞吉特的声音中没有一丝的感情。“军部长,我们卡里德弗洛斯家,可以相信你的忠诚吗?你可以保证你不会背叛吗?”
日轮对她的问题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啊啊,你们相信我吧,我不会背叛你们的。”
布瑞吉特皱着眉头,她认为自己完全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而且她有预感,她永远也不会相信他。
密密尔之颅四千海里之外,中庭边界,黑森林
被高大的杉木和松树覆盖的黑森林的深处,有一栋老旧的东欧风格的宅邸,它的墙壁斑驳并爬满了青苔,所有的门窗都被木板钉死,正门的石阶上满是碎石,表面看来,这就像一栋废弃的老宅。
此时,在这个看似荒废的宅邸内,一场会议正在进行着。
长长的会议桌只坐了四个人,在主位上的是一个老态龙钟的男人,他身穿黑色的唐装,两手交叉拄在木头拐杖上,从外表看来他至少也有八十岁了,花白的头发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几根,脸皱的像个核桃,眼睑深垂着,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昏黄的裂缝,不过就算他是如此垂老,但是一眼望去却也能让人明白这个人至少在年轻的时候绝对不是什么善类,除了那浑身散发的不怒自威的气势,一道将他的脸从左边的太阳穴到右边的颌骨整个分割开来的刀疤更是暴露了此人的本质。
会议桌的另一端,有三人分坐两侧,左边坐着冥王和黑猫,在右边的则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她身穿着类似修女的黑色长裙,体形很娇小,身高不足一点五米,长长的绑成一股麻花的深紫色头发几乎垂到脚后跟,椅子旁边斜靠着一个巨大的金属箱子,箱子表面有人脸型的浮雕,看起来就像一个足可以把她自己装起来的棺材,虽然是会议中,她却表示出足够的漠不关心,只顾在看手中的一本《圣经》并在小声的读着。
“类啊,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会有对你这么失望的一天。”老态龙钟的男人慢悠悠的说着。
“老鬼!少废话!那件事情不要再给我提起!我早晚要把卡里德弗洛斯家的臭娘们活剥了皮!”冥王用没有受伤的手重重的敲击着桌子愤怒的说道,他的身上缠满绷带,看起来受伤颇重,不过这似乎一点也不影响他的火爆脾气。
“呼呼呼,”老鬼从干瘪的嘴唇发出笑声,“黑猫啊,听说你抛下了类和雨人自己跑了。”
“是的。”黑猫没有否认,“我是判断了当时的情况,冥王完全失去理智任由敌人挑衅,而雨人去追击海尼尔·卡里德弗洛斯,无法赶回来,为了把损失降到最低,我只能抛下他们,毕竟我们已失去一台‘武士’,不能再让寄居蟹也暴露在危险之中。”
老鬼赞许的点点头,冥王则不服气低声骂了句什么,不过他却无法反驳,正在这时,一直看书的少女忽然发出声音:“为自己找到了不错的借口。”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语调却十分冷漠。
“什……什么?”黑猫满脸羞愧的转头望着她,“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鬼也望向少女,“死神哟,对黑猫的判断不满吗?”
“‘你的眼睛若昏花,全身就黑暗’。”她对老鬼说道,然后又指着黑猫,“‘舌头在百体里也是最小的,却能说大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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