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长夜的晚灯(三)
“我说过改是很厉害的!”海尼尔兴奋地说。讀蕶蕶尐說網
“是很厉害呢……”布瑞吉特喃喃道,似乎只有她注意到了打完那场仗之后改的表现,她是不觉得改是在放水,倒不如说,也许那就是他的战斗风格吧?说起来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今天的比赛她和慕容改的表现太明显了,巴罗莫少校在改那一场之后就叫停了,让他们先回来了,说起来,的确如此,自己先不说,她知道自己第一次驾驶“奥丁”就表现出这样的强势过于引人注目,可是改明显不是第一次接触“洛基”……
慕容改猛烈地咳嗽着,他用手按住心脏附近,苍白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憔悴,传来波涛声,他伸进口袋摸出一只口琴,放在唇边,吹起一支略带哀伤的曲子。
尚未吹上一会儿,难以忍受的剧痛传来,他痛苦的蜷成一团,在这无人的礁石群,他一个人痛苦着,几乎连泪水都要涌出眼眶。
他握紧拳头,又颤抖的松开,他模糊地视线注视着他的掌心,似乎那里的温度还未散去。
那时为什么会回握她的手,难道自己的内心还存留一丝希望,一丝软弱?难道还在奢望那不可来临的救赎?
改,给我杀了她!
心中响起那不容置疑的声音,改重新握紧拳头。
我……
他的内心在动摇,不可遏制的。
痛苦似乎再次减轻了些,他昂起头,面对月光,他的脸上露出戏谑的笑。
没有可是,没有为什么,没有救赎,没有希望,没有软弱……
我的世界什么也没有,所拥有的,只有……
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心,闭上双眼,唇边浮起笑意,这一次,更多的是欣慰和苦涩的笑。
再次将口琴抵上唇边,优美,静谧的音色静静地流淌着,就如海浪的拍击声一样自然,安详,完全没有白日里他那狂乱和激进的愤世感,仅仅是这样就如同一首小诗一样,静静诉说一个平凡少年的心声,他的忧郁的心声。
忧伤婉转的音色中流入清冷脱俗的笛音,改停止吹奏,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的冰雪玫瑰战争英雄纪念碑的前方,一个年轻的女性独自坐在断崖边,一支银色的横笛在她的手中静静地吹奏着,那是从未听过的曲子,没有世俗的杂音,没有七情六欲的烦扰,就好像深涧永不止息的清流,绝顶呼啸不止的山岚。
慕容改抬头望着她,陌生的容颜,深红的秀发,在他的记忆里从没有见过比她更美,更超凡脱俗的女人,可是这份美却让他无所适从,让他的内心充满警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这样默默地走向她。
似是发觉了有人向她走近,赫卡特放下横笛,她扭头莞尔一笑,似是对慕容改的出现毫不意外,“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吗?只是觉得真是好听曲子,不自觉就……”
不自觉吗?他注意到她的蔷薇标志。
“是灰蔷薇骑士团吗?”他问道。
“是的,我是灰蔷薇骑士团的事务官,赫卡特·雾月。”赫卡特亲切的自我介绍道。
“呵,原来如此……”慕容改露出难得开朗的笑容……开朗的有些过分,“没想到能看到这么漂亮的女骑士,真是三生有幸。”正说着,忽然一甩手,藏于手上刀刃飞射出去,直指赫卡特,后者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让钢丝将脖子缠住,只要慕容改动动手指,赫卡特的头就会掉下来。
“哎呀哎呀,我真的不知道打扰了您演奏的雅兴是这么严重的罪过。”她还是那副礼貌周全的表情。
“呵呵,是啊,罪很重啊,你这头说谎的母狐狸……”慕容改恶毒的笑道,“我虽然喜欢说谎,但是却非常讨厌别人欺骗我,可是你上的来的第二句话就是谎言,这让我非常恼火呢!”
“哎呀,贵族的脾气似乎有些大呢!”赫卡特故作无奈的说,“您对我似乎有些误会呢!”
“误会吗?没关系,反正我是贵族呢,贵族就是一帮疑神疑鬼总是认为别人腹诽自己的又总是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不可一世的家伙,所以我杀了你就完全合乎逻辑情理了。”他说着加重手中的力度,渐渐收紧钢丝。
鲜红的血渐渐从赫卡特的脖子渗出,她却依然一动不动,只是用她纯粹的眼睛注视着慕容改。
“切!”慕容改厌恶的咂舌,接着收回了钢丝。
赫卡特掏出一只手帕,慢慢的将血迹擦干,鲜红的血和洁白的脖颈,纤细的玉手静静地擦拭,有着说不出的艳丽和妩媚。
可是慕容改却越发感到厌恶。
“看来这个岛上每个都有秘密不是吗?”他说,“贵族,骑士,军人,可能连在那边开店的老板都瞒着老婆和服务员有一腿。”
他收起武器,“这里有一道界限,只要彼此不越过,我们就无视对方的存在好了,我也不想在这种晚上扫了自己的兴致。”他这样说时,偷偷望着自己的左手,总是无法忘却掌心上的触感……
“呵呵,看来您必看起来宽容呢,慕容少爷。”赫卡特如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的笑着说。
“宽容?”他冷笑一声,“离我远点,母猪!”
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去,望着他的背影,赫卡特安静的将手帕叠好,彷如怀中。
“真是个让人伤脑筋的孩子啊,可是恐怕我不能如您所愿呢,今后我们之间的交集会多到让您烦的……吧?”
她抬头仰望月色,静静拿起手中的横笛,缓缓吹奏起来,清冷的音色流入静谧的夜中,仿佛连夜也蒙上一层凉意……
“布伦希尔德。”他唤道,手持长矛巨盾的女武神显现在身前挡下格蕾丝的重击,头顶一阵寒意,“血腥玛丽”直插下来,他急忙躲闪,身形一时如水波一般虚幻,却在这时,奥萝拉不知何时切入怀中,手肘一下击中胸口,他皱紧眉头硬是抗下。
“潘多拉。”黑衣的女神如羽翼般的长发将他包围,再出现时,已是数十米外,他捂着胸口,眉头紧皱,虽然没受什么重伤,但是面对这两人,他感到异常的吃力。
“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嘛!”沙利尔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咀嚼日牙端上来的水果。
公子猛地瞪向沙利尔的方向,虽说还是如往昔般平静的样子,但是能看得出他内心的波动,看来沙利尔的话让他感到不快了。
“痛快!”沙利尔的心里不厚道的想道。
公子扭过头,一抬手,九个持剑的女武神在周围显现,单手一指,只见纷纷向奥萝拉袭去。
“格蕾丝!”奥萝拉一边喊道,一边迅速伏下身体,格蕾丝心领神会在奥萝拉的后方大手一挥,只见一身一场迅猛的强风在奥萝拉的上方狂舞,狂风过后女武神们失去了目标,而在公子不到十米处,奥萝拉手持长枪直刺过来。
他机敏的意识到,身型闪现,到她侧方用“忏魂曲”发动攻势。
“奥萝拉!”格蕾丝大喊。
奥萝拉虚晃一枪,跳离战区,同时手指前方喊道,“恸哭的玛利亚!火刑柱上的贞德!”说话间,两柄手枪造成的弹幕再次袭来,公子一边用护盾抵挡一边躲闪,就在几乎0.1秒的发射间隙,格蕾丝的巨手一把从尘土中伸出将他身体牢牢握住,格蕾丝喜形于色,用力一握……
可惜是灵魂幻影,本体已经逃到外围,不过他的身上也多处挂彩,血顺着额头流下,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需要帮忙吗?”沙利尔幸灾乐祸的一边剥着香蕉一边问道。
公子再次瞪向他,这次的眼神和上一次比起来,感觉杀气腾腾的。
“呦,还逞强吗……嗯?”沙利尔忽然看到他伸出一只手,食指弯成一个勾,对着自己的方向作出一个“来”的手势。
“哈!”他喜形于色的后仰大笑,然后把香蕉吃个精光。,香蕉皮随手一丢。
两把银光闪闪的刀刃出鞘,纵身跃到公子身边。
奥萝拉见状对格蕾丝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两人暂时停止了进攻。
四个人面对面站着,沙利尔斜眼望向呼吸有些不稳的公子,“就知道你会求在下,人情哦,人情。”
公子冷哼一声,对着身后喊道:“日牙,‘灭绝之歌’!”
“是,主人!”老猫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和“忏魂曲”很像的物件,恭恭敬敬给公子递上。
他左手接过“灭绝之歌”,一甩手,一道青蓝的光刃从顶端射出,现在他的左右手各持一把光剑。
沙利尔吹了一声口哨,“什么啊,你也是双持的吗?”
“罗嗦!”公子简单的说着,身形虚晃,展开进攻。
“这话真不像你说的!”沙利尔兴奋地紧随其后。
二对二的战斗开始了……
“令弟已经回去了?”日轮一边摆弄着魔方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
布瑞吉特如翠玉般的双眸冷冷的凝视着日轮,隐隐带着怒火,“你是否应该解释一下那天的事情?”
“你指的是什么?卡里德弗洛斯小姐?”日轮放下魔方,笑容可掬的答道。
“为什么交付于阁下管辖的改造人体会出现在我的宅院,并对我和海尼尔发动攻击?这件事我是不是应该得到一个解释呢?”
日轮站起身,推开窗子,任海风吹入房内。
“我倒是很意外你直到今天才来质问我呢,卡里德弗洛斯小姐的教养和耐性真是出人意料的好,还是……”他转过身,眼光锐利的望着她:“忙着照顾某个受伤的勇士而忘了这件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