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交谈
之后一天，由于吴仁立融合功法不得法，久试不得成功，并且感觉连门道都没有摸着，就逐渐灰心，到最后可谓是完全放弃了，坐在地上闷闷不乐。
这日老人中午又来送饭，连续敲了几次窗户，吴仁立都没有听见。老人只是冷哼一声，就带着饭菜转过身去。
带了晚上，老人又来送饭，只不过已经不是之前送的牛肉、鸡肉饭，而是之前的素菜汤。吴仁立中午没有吃到饭，对着老人疑惑不已，想到是不是这老人出什么事情了，讲给自己送饭的事情忘了。
因为之前这老人虽然态度不好，但是从没有忘记过。到了晚上，发现送过来的又是素菜汤，更多这老人奇怪的举动感到不理解，不知道这人在搞什么名堂。
不过素菜汤就素菜汤，吴仁立没有抱怨，本来就为阶下囚，素菜汤就是其现在的命运。
吴仁立呼噜着将饭菜吃完，然后把饭碗又放回窗户上，老人这才蹒跚着步伐走来，将饭碗取走，冷冷看了看盘腿打坐的吴仁立，就又一言不离开。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皎洁的月光被窗户分割成长条状，落在吴仁立的肚子上。他躺在地上，枕着几根柴草，半睁着眼，脑中混乱。
一会儿是他碰见张临溪的情景，看到张临溪全家被灭门，其伤心欲绝的情形，到最后一言不发离开；又想到自己小山村山明水秀，人们虽然武功不高甚至不会武功，到山上打猎都得众人合力，但是民风淳朴，没有欺骗和狡诈，更不会又像三才镇那样卖人肉的现象发生。
就在其遐想的时候，忽然一扭头看见窗户上两个眼睛在直溜溜盯着自己，他被吓的惊坐起来，大叫一声向后退去。
这时候听见了一阵颤抖的苍老声音，“小友，不要怕，我就是天天给你送饭的老人。”
吴仁立这才镇静下来，不知道这老人又在玩什么鬼把戏，不过想到这老人这一段时间多自己都非常好，不至于加害自己，就慢慢走到窗户边。
这老人此时已经从窗户边离开，走到了门边，拿出来腰中的钥匙，打开了柴门，自己走了进去。
老人脸上皱纹密布，像是刀砍的一般，黑黄斑点也是分布于满脸，胡子灰白，稀稀疏疏无精打采挂在下巴上，来到柴门之后，就坐下，盯看着吴仁立。
“老伯，你有什么事？”吴仁立不知道这老人现在来是干什么。
老人声音沙哑，“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虽然不知道这老人问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但是吴仁立还是一五一十将自己被抓进来的经过将了出来。
老人听到后，没有言语，沉吟了一会，“这群贼人就会干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吴仁立本以为这老人和麻武林是一伙的，给自己送肉饭也只不过是其良心未泯，恻隐之心发作罢了，没想到这老人对麻武林，不仅是对麻武林，看来对武林镖局都是恨之入骨。语言虽是平静，但是说完之后却抑制不住情感咳嗽两声。
之后老泪就顺着沟壑纵横的双脸流了下来，浑浊的眼泪在老脸上肆无忌惮，只不过是无声的哭泣，不过在这惨白的月光之下，吴仁立感觉这老人或许是和自己一样，也是受到武林镖局欺压的人，不过不知道这老人身上究竟有什么故事。
哭了一会儿，老人伸出袖子擦擦眼泪，“唉，不比从前了，”
吴仁立不知道老人说着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老人哭泣，刚开始是手足无措，他生性愚笨，刚开始的时候只知道在旁边喊“老伯，你怎么了？你不要伤心了。”
后来看到老人不再哭泣，就在一旁说道，“老伯，你有什么伤心事，多我说说吧。”
老人看了一眼吴仁立，不过不再是冷漠的眼神，而是多了一些饱经风霜的凄苦。
“小友？你可到武林镖局内一个美妇人？”老人问道。
吴仁立一来就被关进这里，自然是没有见到，向老人说明之后，只听老人唉的一声，就坐在地上不言语。
“老伯，这妇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吴仁立问道。
“这妇人是我的女儿。”老人说完之后，又感慨一声，“当时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恐怕现在已是妇人了。”
吴仁立不觉惊异，没想到这老人还有一个女儿，平常看到的一副冷漠的表情，又是孤身一人，想到应该是死了老婆或女儿的。
“那你的女儿在武林镖局做什么？”吴仁立又问道。
老人抬头看了看月亮，月亮高挂在云天之上。“她，没死的话，应该是麻武林的夫人吧。”
只不过语气中没有任何的骄傲，而是满满的失落。好像做一个镖局的总镖头的夫人不是一件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相反觉得给自己丢脸。
吴仁立没想到这人有一个做总镖头夫人的女儿，而自己却在这管理柴房，心中更是大为不解，就向老人询问其中原因。
老人没有立刻回答吴仁立的问题，眼睛不断看着月亮出神，像是在回忆往事，眼眶不断发红，更有几滴泪水流出，看来被往事刺痛了心脏。
之后老人长叹一声，回头看着吴仁立。
吴仁立想到老人内心之中恐怕有一个故事要告诉自己，就没有在说话，不过在老人目光逼视之下，慢慢不敢和老人直视，低下头，摆弄自己的衣角。
老人心中现在也是波澜起伏，像月光一样，凄惨悲凉。尘封于内心中快十年的事情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这个小友，这小友还算憨厚。告诉他也无妨，不过要把自己武学传给这小子，这小子却看上去有点愚笨，连看着自己的勇气也没有，非常害怕自己绝世武学在这小子身中埋没。
老人慢慢抬起头，双眼也是变得犀利起来，精光四射，和平常看到的人仿佛是另外一个人，不再是那个送饭的老头了，而是一个久战于江湖依然丰姿依旧的绝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