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伊人远去
第十六章伊人远去
慕容雨晴早饭都没有吃，背着书包上了车子。
路虎车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呼啸离去，只留下一地的油烟味儿。
院子里保安交头接耳。
“东哥真酷，真帅。”
“靠，东哥开起车来都是那么霸气侧漏。”
..
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厢内气氛比较尴尬。
李明东放了一首轻缓的音乐，班得瑞的‘梦’，曲调优雅舒缓，宛若置身其中。
他递给对方一个三明治，温和地道。
“不吃早饭，会影响学习质量的。像我这种后进生无所谓，但你不一样。”
慕容雨晴一怔，抬头看着李明东那温和的笑脸，眼神明亮清澈，跟方才判若两人。
现在的他就是一只人畜无害的绵羊，而方才是凶狼！
一时之间，连她也分辨不出这个男人的真实面孔。
她犹豫了一下，接过三明治，大口吃了起来。
李明东开的又快又稳，按照这个速度，他能控制在八分钟到达学校停车场，余留两分钟，足够慕容雨晴从容走进教室了。
然而，就在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一群人围在马路边上，指指点点，路边还停着一辆豪华白色宾利。
旁边还有一辆电动车倒在地上，后座上的箱子敞开着，盒饭散落一地，箱子盖摔落出老远。
人群中，一个穿着修身韩版白衬衣的男子，抓着一个女孩子的头发不停拉扯着，情绪激动，听不清在骂什么。
女孩子衣着朴素，徒劳挣扎，半边头发遮住了面庞，看不清楚长相。
李明东大怒，嘎吱一声，将车子停在路中央，一脸阴沉地下车，分开人群走进去，拍了拍那名男子的肩膀。
男子一回头，被他一拳捣在脸上，鼻梁骨折断，门牙打落好几颗，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他愣了零点之一秒钟的时间，才意识到自己被面前这个少年给揍了，恼羞成怒。
“他妈的，竟敢打老子，活腻歪了吧，上，给我砍死他，出了事儿算我的。”
男子一声令下，旁边两名身材高大，穿着紧身T恤的保镖，抽出腰间JPS甩棍，一抖足有半米长，朝着李明东头部，腿部抽去。
李明东劈手夺过一根甩棍，看似随意地一挥，惨叫声响起，两人痛苦地蹲在地上，捂着小腿，他们的骨头被打折了。
此时，先前那个男子已经站了起来，面色虚白，眼圈发黑，一看就是在女人身上透支过度。
他指着李明东，气焰嚣张。
“他妈的，老子教训自己的媳妇，关你屁事。老子要钱有钱，要势有势，碾死你跟个蚂蚁一样简单。磕头认罪！”
李明东鄙夷冷笑，“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打老婆，看来你还是很不服气！”
说完，走上前，一把薅住他的头发，拖到宾利车旁边，摁着脑袋咣咣地往引擎盖上撞，鲜血喷溅在白色的车体上，显得异常妖艳。
男子倒是想挣扎，但是徒劳无功，对方的大手好像铁钳子一样，纹丝不动。
“他妈的，给我松手..”
“你他妈的知道老子是谁么..”
“老子的舅舅是贵..
他叫的越凶，李明东下手越狠，围观众人拍掌称快，这小子仗着有两个臭钱，当街打老婆，嚣张跋扈，这样的人就他妈的欠揍。
男子怂了，“大、大哥，我、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李明东这才松手，男子好像一滩鼻涕一样顺着引擎盖滑了下来，满脸的血污。
“啐！”李明东啐了他一脸唾沫，“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两名保镖挣扎爬起来，搀扶着男子上了车，发动汽车逃离。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现在敢于打抱不平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
李明东潇洒地朝着四周一拱手，正要转身离去，后面传来一个天籁一般的声音。
“谢谢你，大哥！”
他脚步一滞，这声音听上去很熟悉。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这声音听上去太像她了。
八年中的日日夜夜，梦牵魂萦，李明东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那个人。
然而，每次醒来都是一场空。
李明东慢慢转过身来来，呆住了！
是她，果然是她。
八年未见，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差点就没认出出来。
不过，那忧郁的眼神始终未变。
这难道又是在做梦么？
对面女孩子，一身朴素的白衣长裙，宛若一朵风中百合一般，徐徐微风送来，风姿卓越。
一头细碎的刘海，不施粉黛，清纯的肌肤胜过雪莲花。
一双眼睛，宛若月光一般，流露着淡淡的忧伤。
女孩子在看到李明东的一刹那，短暂的疑惑之后，便认出了李明东。
八年时间过去，印象中的孱弱少年，已经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她娇俏的小嘴张成一个O型，秀眸中闪过一丝惊喜，一丝哀怨，一丝愧疚。
丝丝情绪纠缠在一起，最后，隐入瞳孔深处，女孩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李明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刚才，谢谢你。”
女孩子叫戴纹，是李明东的初恋情人，两人一起上的初中。
当然，李明东只上了一个学期就因为家庭困难辍学了。
后来想去参军，但是因为年龄不够，部队不收，幸好偶遇老流氓。
他神通广大，居然把李明东给弄进了部队，从后勤兵做起。
用了八年时间，进入华夏军中精英部队龙组，成为组织中的骨干力量。
朦胧的爱情跟时间不成正比例，有时候，一个刹那间的眼神，就能情定终生。
李明东跟戴纹两人一起上学放学，一路欢声笑语，懵懵懂懂，渡过了最美好的半年时光。
后来，李明东辍学，就再也没见过面。
两人相互凝望着彼此，往事历历在目，欢声笑语洒落在林荫小道上。
如果可以，李明东希望时间凝滞在这一刻，直到永远。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过去的覆水难收。
李明东点了一根红双喜，徐徐吐出一口烟雾，思绪拉回现实中。
戴纹就站在他面前，面带微笑，眼中却含着忧伤。
“八年未见，你还好么？”
李明东胸中有千言万语，最后只有化作这淡淡的一句话。
戴纹拢了拢额前一缕秀发，巧笑嫣然。
“我还好。你呢？”
李明东点了点头，“我也好。对了，刚才是怎么回事？那人真的是你的..”
他没敢问出口，不敢面对这个现实。
戴纹笑了笑，眼中的忧郁之色却更加浓。
“一言难尽。”
李明东没有在深问。
八年未见，时光流转，两人之间多了一层厚厚的隔膜。
往日那份懵懂的情感，深藏心底，叹息一声，过去的都已经过去。
人都要勇于面对现实。
两人谁都没有在说话。
这个时候，慕容雨晴婷婷走来，“李明东，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是..”
慕容雨晴盯着戴纹问道。
漂亮的女孩子，在遇见同样漂亮同性的时候，心底难免会生出一丝嫉妒。
空气当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儿。
李明东连忙给双方相互介绍。
“这位是我的初中同学戴纹，这是我的高中同学慕容雨晴。”
两女并未握手，只是相互点头致意。
慕容雨晴身着贵族学院校服，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带着一股贵族气质。
戴纹一身朴素连衣裙，不卑不亢，姿态优雅。
她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尤其是看到停靠在慕容雨晴身后的路虎车，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连忙低下头。
“我还要赶着去送饭呢，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弯下腰，扶起地上的电动车，李明东赶紧过去帮忙，幸好，盒饭捆扎的结实，没有散落出来。
临走之际，李明东凝望对方。
“戴纹，有我能帮上忙的么？”
两人都是同龄，都应该待在校园才是。
她却冒着风雨送盒饭，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断然不会如此。
戴纹从他手中接过盒饭，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过的很好。谢谢你。”
说完，骑着电动车迎风远去，白裙飘飘，纤细的身形在风中挺得笔直，很快就消失在人流当中。
多少年过去了，她的性格还是这么要强。
李明东凝眸远望，摇头苦笑，心中升起一丝丝苦涩。
这一切，都跟做梦一样。
耳边传来慕容雨晴的声音。
“她是你的初恋吧？真没看出来，还会有女孩子喜欢你这样的莽夫。”
李明东点上烟，抽了一口，渐渐收回思绪，忽然咧嘴一笑，又恢复了以往的玩世不恭。
“怎么，你吃醋了！”
“切！”慕容雨晴一撇嘴，“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你，你就不要在做什么白日梦了。”
说完，扭动小****朝着路虎车走去。
李明东暗暗摇了摇头，“白日！”
“这两个字歧义太大了，天底下哪有这般好事。”
他盯着慕容雨晴曲线有致的背影，内心邪恶地想到。
“你嘟囔什么？”慕容雨晴突然转过身来问道。
李明东斜叼着烟，耸耸肩膀，“没说什么，有感而发而已。快走吧，恐怕要迟到了。”
他发动车子，瞬间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