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没有胜利的战斗
现场的气氛紧张的到了极点。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砂石呼呼地吹动着，挂在帮众的脸上眼睛上，有一点微微的刺痛感。他们看的更入迷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生怕漏掉任何一点精彩的对决。
牙的周围蹭的一声冒起了黑色的火焰。他额上的图案更为明亮了，三条分割圆的直线绽放着纯白的光，三个纹身里火焰的标识尤为突出，而他那犹如星辰的眼睛现在只剩一片漆黑，如夜的漆黑。
身上的肌肉不断的扭动着，噗噗的声音不绝于耳。江羡没有动，他只是看着牙。眼睛早已经变为湛蓝，在他看来，牙浑身上下充斥着暴虐的气息。这和他记忆中的牙牙完全不一样，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见过如此形态的牙。
“难道历史改变了吗？”江羡心想着，“是了，观察者被十五大人打伤了，或许现在的世界才是真正贴切于‘真实’的世界。真是羡慕四十呢，生活在如此美妙之中呢。”
“只是他能承受被背叛的痛苦吗？”
“能承受一个人的孤独吗？”
“能承受那无论如何都无法斩破的黑暗吗？”
一时之间，江羡浮想联翩，竟开始为这个轴的自己担忧。他的表情很淡然，似乎牙所做的一切在他的眼里都微不足道，牙蓄力也好，爆发也好，对于现在江羡来说都只是过路人。谁会在乎一个路人？
牙的胸口上缓缓的裂开了一个十字似的伤口，大片的黑炎从伤口处冒出，黑炎涌上了他的脸庞，他的脸庞变得更为神秘不可预知了。
“这是？”雾城瞪大了眼睛，“天呐！这个家伙怎么会知道这个用法？我的天！江羡要出事了！”
但是雾城并不打算提醒江羡。江羡死了才好呢！最好是两个人一起死，这样他既可以得到完美躯体，又可以不去履行和江羡的承诺。归根结底，雾城是一个自私的人。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不论是谁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一切，都会变得如同他一般，甚至还不如他呢。
“修士，”牙说道，“拔剑吧。”
江羡点了点头，剑尖指向牙，“如果有选择的话，我并不想和你成为敌人。”
“很遗憾，我们已经是了！”
江羡的神情突然变得很悲伤，像是即将失去什么一样，他只是轻轻的对着牙说道：“知道吗？我所在的轴里，我们是朋友。”
牙已经听不清江羡说的是什么了，胸中的怒火突突的燃烧着，他张开双手，火焰肆无忌惮的涌向四周。在场的诸位完全感觉不到除却火焰之外的灵力了，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向牙低了头。
恍惚间，他们竟看见牙身披王袍，头戴王冠，手执黑色的权杖。火焰咆哮，他们只是卑微的臣民。只有一个人不是，这个人依旧屹立在王的身前，一如既往的耸了耸肩，嘴角微微扬起，以一种极为戏虐的口吻说道：“呦，这就是你的愤怒吗？牙？”
“这是王的愤怒。”牙平静的说，“我承受了无数的痛苦，承受了无数的孤独，承受了数不尽的磨难才迎来了降生的契机。而你！一个卑微的修士竟然胆敢阻扰我！你这是自寻死路！”
火焰一下子把江羡包裹在其中。漆黑的火焰钻进了他的衣袖里，焚烧着他年轻的**。剧烈的痛苦传来。江羡依然淡定，不动如山，这是对他最好的评价。
“谁不是承受了一切降临的？”
江羡淡淡的说着，身子微微抖动，火焰竟像是羽毛一般被抖了下来。他的身上伤痕累累，江羡不在乎这些，他只是把剑扬起，然后简单的挥下。就像是一开始那样。
但是他的身前一个人都没有，他的剑斩空了。
牙早就在他挥剑的一瞬间移动了身形。
他出现了江羡的身后，毫无声息。
江羡却好像是早有预料，剑诡异的刺来。
破圆之剑！焚裂！
“哈哈哈哈哈哈！”
出乎意料的，牙并没有躲闪，反而放声大笑了起来。他的身子被江羡的剑狠狠地刺穿，漆黑的血染黑的江羡的剑。而牙的手却是握住了剑身，血滴答滴答落下。
“何苦呢？”江羡叹息道，手下用力，想把剑拔出来。
纹丝不动。
牙的手好像是钢钳一样死死地夹着江羡的剑。牙的眼里疯狂的光在涌动，“我不能输。”
“命运里，你已经输了。”
“我不信命。”
“当你重新经历一遍之后，你会信的。”
“我说，我不信命。”
牙一字一顿的说，黑炎从他的握剑的手中冒出，顺着剑身一路向上，转眼之间已经窜到了江羡的手上。江羡微微一笑，这样的火焰对他根本没有杀伤力，他只消轻轻一抖，牙所做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然而就当他这么做的时候，强烈的危机感充斥全身！
牙咧着嘴笑着，“怎么样，干嘛不抖了？”
“看来这个轴的牙并不是这么弱嘛！”
江羡看了看脚下，他的脚下不知何时已经被黑炎包围了，无数条线以他的脚为圆心向四处扩散着，线与线之间的缝隙又充斥着即使是江羡也看不懂的暗淡符号。而他刚才抖下的火，就落在符号之上。
符号亮了。
牙不知不觉已经布下了一个极为大的阵法。偏生江羡一点感知都没有！
“这是？”
江羡诧异的看着牙，他感觉到一股吸力源源不断的从脚下传来。他尝试过挣脱，然而换来的却是更强大的吸力。他干脆放弃，他有能力脱开这个术法，但是这个轴的一切与他无关。四十需要去经历那些痛苦，去经历那些悲伤，需要成长，像个男人一样。
“牙，你变成人之后，会快乐吗？”
牙向后一拱，刺啦一声脱离了江羡的剑。他捂着伤口，眼色复杂的看着江羡，“会的。我是我自己的，不是谁的创造物。我属于我自己的。”
江羡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心底传话给四人帮道：
“我终将归来，重生归来！”
散落在基地的各个位置的四人帮茫然的抬起头。他们只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离他们而去。这个感觉雄霸最为炽烈，他就在江羡的身边，这种强烈的触感让狂战士直接醒来。
然后，他看见了离去，以及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