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一小撮真相
那家伙并没有理江羡，而是飞快的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而后荧屏迅速闪动，只是一瞬，荧屏上大大小小的方格忽地全部变暗。那家伙却是呼了一口气，屏幕那头传来机械的回应，“31381正在投胎的路上。”
“路上？”江羡疑惑的问着。
“那没错了，”那家伙转过身子，看着江羡，“好吧好吧，你只是在路上，我还在终点，没错没错，我们并没有破坏规则。很好！很好！（他说到此处，竟是兴奋的踮着脚拍起了手，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他拉起江羡的手，向着另一个地方走去。）走走走，我们去另一个地方，这里没有什么意思，对，没有一点意思。”
那家伙拉着江羡，脚向前一踏，周围的一切忽地扭曲。这突如其来的扭曲让江羡极为不适，他本想问些什么的，现在他能做的只是紧紧的攥着拳头，默默承受着这撕心裂肺的疼痛。那家伙却是极为诧异的瞥了一眼江羡。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强度的穿梭，他本以为江羡和他一样会习惯。只是他忽略了江羡灵魂的强度，而江羡表现出的坚韧又让他觉得十分赞赏。这却也不能完全怪在那家伙的身上，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过人类了，即便是他以更快的速度穿梭都无可厚非。
江羡深知这一点，他同样不愿意把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现出来。
咬着牙。
无论如何都不能叫喊出声！
哪怕这疼痛是如此的迅猛！
他们再次来到的地方与之前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依旧是花窗玻璃，依旧是高耸的屋顶，依旧是一尘不染的地板，与之前不同的却是，此处没有荧屏，此处只有茶几和书。几本江羡从未听过的书静静的躺在茶几上，书页绯黄，看样子有一定的年头了。然而茶具却是崭新的，隐约还有白色的水雾冒出，看上去极为写意。
“坐坐坐，”那家伙一屁股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嘬了一口茶，然后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了三四样小吃。他就把东西往桌上一撂，也不说别的，然后开始大快朵颐。
江羡想了一会，坐在了那家伙的对面。他当然想说些什么了，只是看那家伙吃的这么香，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唔，好吃，唔，这个也不错，”那家伙含糊不清的说着，随手丢了一袋小吃给江羡，“喏，吃呗，别在意，就算你是灵魂也是可以吃的嘛。而且味道真的不错呢，唔，再来一点就好了。不不不，（他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不是说好了一天知识一点嘛，没事没事，今天就吃到这里了，没有问题，你是最棒的呢。”
“额，”江羡尴尬的举起手，“我说，能稍微告诉一点关于这是哪里的事情嘛？？”
那家伙已经把吃的全部收了起来，此刻正在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嘴角，“啊？你不知道这是哪里呀？啊？”
江羡耸了耸肩，咬了一口手里的糕点。一股清凉遍布全身，江羡惊讶的发现灵力汇聚而来的速度似乎变得比之前快了一点，哪怕只是一点，江羡也是极为欢喜的。他的身子本就异于常人，若是在快些他不是打不死的小强？不对不对，他现在只是灵魂，怎么可能吸取灵力？！！
“别太惊讶，严格来说你们不算是真正的死去。充其量就算是睡去罢了。”
“我不太懂。”
“唔，你不是应该知道一些什么事才对的嘛！我在你的身上感觉了一股熟悉的灵力。他难道什么事都没跟你说吗？”
江羡摇了摇头，“我是莫名其妙的被传到了北区，然后莫名其妙的掉到了一个坑里，见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那货感觉脑袋有点问题，他居然说礼兰是一个巨大的怪兽，我们就活在这个怪兽的肚子里。真的是可笑，我当然不信，然后我就被砍了，然后就来到这了。”
“就这样？”
江羡滩起双手，“就这样。”
“那家伙真的觉得礼兰是一个巨兽？？”那家伙明显是忍着笑意，他眼里的调侃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江羡无奈的应道，“是啦是啦，没有错啦。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到底在哪了吧？”
那家伙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是清脆，有点像是风拂过耳畔的声音，就是那种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引起别人反感的声音。他估约着笑了十秒钟，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满怀笑意的看着江羡，“唔，我有跟你说过我的名字吗？”
江羡本能的摇头。
“啊啦啊啦，我叫鸽鸽，记住咯，鸽鸽。”
“你真的不是故意占我便宜的？”
“当然不是！”鸽鸽义正言辞的反驳，“鸽鸽，鸽子的鸽好吗？”
江羡叹了一口气，他已经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叹气了，“我说，鸽鸽先生，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解释了。”
“哦哦哦哦，没错，你刚才是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嗯。”
“这里啊，姑且称它为灵魂集中所吧。”
“姑且？”
鸽鸽一脸无辜的说道：“因为我也不知道这叫什么嘛。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帮助三儿收集灵魂，然后让他们转生。对了对了，你应该还没有见过魂灵漫天飞舞的样子，我发誓，你肯定没有见过那么美的景色！”
鸽鸽说着，伸出了他短粗的手指，在江羡的额头这么一点。江羡的脑中忽地浮现出了这么一副画面——在刚刚的屋子里，大片大片白如雪花的魂灵呼啸着盘旋，屏幕一如既往的闪闪停停，周围是灰色，江羡的心里是震撼。
“怎么样，”江羡还没有从画面里退出，但是他却可以想象出鸽鸽一脸得意的样子，“不错吧，我可是见过很多次呢！很厉害吧！”
“真的很美。”江羡轻声说道，“只是这些魂灵为什么会这样的盘旋？”
“因为离开呀。”
“？”
“你该知道的，礼兰里所能承受的最大年纪就是二十五岁，到了二十五岁，不论你有多少星级，你都会被强制性的离场，给你看的刚好是礼兰第一次清场的时候。”
“那这里？”
“不是说过嘛。这里是灵魂集中所。在礼兰是没有办法真正的死去的，除非用特定的术法。唔，这个术法我当然知道，只是规则规定我没有办法插手。要不然，哼哼。灵力是守恒的，你的灵魂其实是你身子灵力的另一种表现，在礼兰复活的原理只是在你死去的一瞬间，把你的灵力集中化，喏，也就是让你变成你现在的样子，然后在集中的指引，让魂灵穿过一个隧道。”
“对了，隧道的另一个名字你估计会一些听闻，小六道。图书馆最早的想法是创造一个自生自灭的世界，只是想六道这样的规则极为难制定，所以只能用六道碎片做成的小六道代替。你该会发现，死在礼兰的危险种是没有办法复生。这个小六道并不是完整的六道，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有灵魂集中所的存在。”
江羡思考了一下，问道：“那这里是巨兽的腹中吗？”
鸽鸽哈哈一笑，“不是，当然不是。唔，怎么说，你可以理解为此处只是一个梦境。”
“梦境？”
江羡突然抽搐了一下，眼前的一切都变的极度模糊，“梦境？”
电闪雷鸣的，江羡的思维倏的穿过了什么地方，他似乎没有在灵魂集中所了，他似乎来到了别的什么地方。然后感觉告诉他，他并没有离开，他隐约看见了自己，一个躺在试验池里的自己。
他想大叫。
他想要把自己吵醒。
然而他却没有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
一只手忽地拍上了他的后背，江羡只觉得身子一个机灵，意识忽地回来。他还坐在茶几上，他的身前还是那个有点不着调的鸽鸽。
“对不起，”鸽鸽满怀歉意的说着，“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子。总之对不起，那么我们继续？”
江羡喘着粗气，死死地看着鸽鸽，“刚刚那个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
“我说，刚才那个是什么？”
鸽鸽一脸的疑惑，“喂喂，我抱歉了哎。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我再说一次，刚才的那个，是什么？”
江羡眼里的清光如剑，鸽鸽只是坐在江羡的身前都可以感觉到那凌厉的剑气，江羡认真了，认真的江羡鸽鸽竟是不敢触及其锋芒。很奇怪，鸽鸽明明感觉自己只要随手一挥，这个魂灵就会消失。
偏生，鸽鸽下不去手。鸽鸽甚至问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江羡眼里的凌厉微微消减，他呢喃道：“我也不知道，我看见我自己倒在试验池里，我感觉到自己的难受。我拼了命似的喊着，叫着，但是没有用。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鸽鸽安慰道：“没事的啦，你看见的没准只是幻觉而已，礼兰嘛！我可是最清楚的，不会有一个实验室的，不会的。”
江羡看着鸽鸽，“真的？”
鸽鸽哈哈一笑，“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