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何以有生死,何以有轮...
林枫静静地躺立在床上,原本尚且稚嫩的小脸上此刻满是苍白之色,瞳孔中透发着孤寂与悲伤,还有浓浓的不甘。
“我还有多少时间?”
“最多明日晨时,你便会死去。”老者声音透发着一种苍凉的味道。
“你能帮我个忙吗?”林枫将头转向老者说道。
“我不想给父亲,给族人徒添悲伤,我想要默默地离开,然后静静地死去……”林枫虚弱的小脸上,满是绝强的说道。
“你我相遇也算有机缘,我答应你。”
老者身形一阵暗淡,化为一团光罩,将林枫全身包裹着。虚空一闪,直接自房间中消失而去。
“去哪?”老者身形裹着林枫的身体,开口问道。
“我只想静静地看一次日出,就将我送到灵君岭的山顶上吧。”林枫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灵君岭的山顶上……
林枫静静地平躺在山顶上,瘦小的躯体上,一块块的尸斑慢慢地攀爬全身。老者身形盘坐于虚空中,满脸的无奈,也许是看过了太多的生死轮回,人世浮沉吧。
凌晨的凉风袭来,耳边呜呜作响,透发着一种孤寂。林枫侧着头,艰难的睁开双眼,目视着东方。稚嫩的小脸上,此刻尽是平静之色,仿佛早已将生死看得很淡然。
东方的天际,此刻正泛着一抹晨曦。晨曦越过地平线,缓缓地照耀在林枫稚嫩的小脸上。此刻林枫的小脸上竟怀着一丝的憧憬之色,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甜甜的笑容。
人们说,人只有在死的时候,才会想起很多,此刻我最想的是什么?想念父亲,想念娘亲,想念阿蛮,想念……
透过林枫满是憧憬的瞳孔,记忆仿佛定格在童年。
这是一副一家四口,幸福美满的画面。一年轻男子抱着一六七岁的男童,一貌美的女子捧着一四五岁的女童。他们一家四口,坐在屋顶上,静静地等待着晨曦的升起。
“娘亲,那是什么?”女童指着东方天际的一个闪耀星辰,奶声奶气的问道。
“那是星星,阿蛮真笨!”男童解释着,然后转头对着女童做了个鬼脸。
“啊,娘亲娘亲,哥哥骂阿蛮…。。”女童在女子怀里撒着娇,表情萌气十足。年轻男子,与貌美女子,不由的相视一笑,脸上流露出浓浓地甜蜜之情。
“那是启明星。”男子满脸温和笑意的解释道。
“启明星,是什么星星?”男童双脸圆嘟嘟的,不解的问道。
“启明星,就是象征着新生,满载希望的星晨。”女子脸上挂着满是幸福之色,解释道。
“枫儿,蛮儿,赶快对着启明星许个愿吧。很灵验的哦!”男子表情古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女儿。
男童与女童听到父亲的话后,清亮的双眼内满是希翼,对着启明星许下了一个又一个天真的愿望。
“娘亲,我刚刚许的愿是:阿蛮一辈子都不想长大,一辈子都要陪在爹爹和娘亲身边。”
“阿蛮真笨,说出来,愿望就不灵验了。”男童又是冲着女童做了个鬼脸。
“爹爹,娘亲…。。哥哥又骂阿蛮,哥哥又骂阿蛮。”女童撅着一张小嘴,使劲的撒着娇。
“呀,晨曦出来了。”男童一脸希翼的指着东方的天际。
一家四口,幸福的依偎在一起,把首遥望东方。一抹晨曦越过地平线,将这一切尽数的映照着。
年轻男子的脸上满是快慰,貌美女子则静静地把头靠在男子的肩头,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男童则是拉着女童的手,两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满是希翼。时间,仿佛被定格,这一切仿佛成为了永恒。
“爹,娘亲,妹妹,我要走了……”林枫的瞳孔中最后一点清光逐渐的暗淡而去,眼角两抹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下。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逐渐的失去了色彩。
林枫静静地躺在了山顶上,晨风撩起了他的满头乱发。林枫的嘴角挂着一抹甜甜地,幸福的笑意。正如幼时那般,满怀着希翼与憧憬。
晨曦依旧是晨曦,只是往日的一切早已是如梦如幻,尽数化作泡影。只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让人徒增伤感。
清晨的凉风轻轻地拂过山顶,悄悄地带走了一些东西,却又悄悄地留下了一些东西。
老者自林枫胸前的血玉,缓缓地漂出来,身形盘坐于虚空中,神情微微有点伤感,仰天长叹:何以有生死,何以转轮回,人世若有常,何处化尘埃。
此刻,林枫的意志逐渐的迷糊,他仿佛遨游太虚,置身于一片的古星空中……
古星空中,群星璀璨,点点星光点缀而下。林枫虚弱的神魂,在星空中四处的游荡着。他看到了很多的东西,在古星空的深处有着一片浓浓的结界屏障。结界屏障内,滚滚的混沌如海浪般波涛汹涌。仿佛,将整个星空都倒扣在内。
其中一个森然的黑洞高挂于混沌海深处,犹如恶魔的嘴角般。黑洞旋转间,点点的星光都是尽数的被吞吸着。
黑洞面前,有一条断裂的斑斓古路,自星空中,横插而入。古路由青色的石砖铺砌而成,上面布满着斑斑的血迹,一截截的断肢残体随意的横在阶梯上,有凄艳如血的,也有状若混沌的。一股股沧桑与恒远的气息,自然流露而出。
沿着古路向上,林枫仿佛望穿了黑洞的尽头。那里似有着无尽的混沌真焰,天地间到处都被腾烧着,光是望之都能让人感到一阵的神魂不稳,仿佛万物众生都能被之烧为灰烬。
天空中有着八条漆黑如柱的古老铁链,古老铁链粗如游龙,仿佛来自茫茫地天际,成汇聚状摔着一个男子。
男子五官英俊,身着古老的破烂战衣,在战衣上沾染了斑斑地血迹。无穷无尽的混沌真焰,在男子的身前背后灼烧着,很难想象他被灼烧了多久。
在望到男子的一霎那,林枫心里突然涌现出无尽的悲意,无尽的凄凉……。
突然,在如海般的混沌真焰深处。有着一个老者走出,老者一席的白袍,身形所过之处,熊熊火焰自然的散开,仿佛他便是这片世界的主宰般。
“汝有两种罪:原罪与本罪。这是你三世的宿命,也是你三世的诅咒,第三世,我在等你……”老者大袖一挥,整片的虚空幻境都是为之溃散。
于此同时,悬挂于林枫胸前的血玉,突然浩荡出滔天的光芒,整片的山顶,都是尽数的被笼罩在一个血色的世界内,彷如修罗之门打开,地狱降临。
玄老身形盘坐于虚空,此刻尽是骇然的神色,吃惊地望着这一切,喃喃自语:“三世泪啊,三世泪,你究竟有着怎样的来历?你是在被他感召吗?”
血玉缓缓地自林枫的胸前升空而起,血玉通体血光流转,化为了一滴真实的血色泪珠,妖艳而诡异。整片的天际都仿佛被其感染了,化为了一片的血红,到处弥漫着一种浓浓地伤感与绝望。
仿佛有着一个天大的灾难就在自己眼前发生,而自己却无力挽回般。
在血泪化形的一霎那,一枚造型极其古朴与繁杂的古怪符文,直接自林枫的眉心破出。古朴符文仿佛与血泪遥相感应,有着某种的联系,有着某种的因果。
“奇怪了,这符文与三世泪,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为什么我感应到了一种冥冥之中的因果感召。”玄老双眼一阵的空洞。
古朴符文自林枫的眉心破出后,立刻迎风暴涨,在林枫的身体上方急速的旋转。符文旋转间,天地为之失色。
血泪,似乎微微有所感应,光华大涨,凄艳如血,凝聚与符文上方,缓缓地向着符文滴落而下。
“滴。”天地间像是响起了一阵奇妙的道音,这道道音似乎透发着无穷的魔力,竟然让人不由生出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