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变色的爱
台下没有任何的喝彩声,每个人闭目静静的聆听着,他们不敢喝彩,也不敢舞动手中的手,他们害怕打破这份宁静。
许久……
水台下近桌一个年轻人礼貌的拱手站起来,他睁开微微闭着的双目,手掌有节奏的拍动7下,偌大的大厅只有他一人的掌声,没有附和,因为没人敢附和。他意犹未尽道:“好一首曲子,好一首《百年孤独》,是七云姑娘吧。”
“哦,赵少爷真是令人惊讶呢。”红色轻纱下女子有些惊疑,手指拂过琴弦,一阵流水声传出。
“我只是刚好听闻姑娘你最近看《百年孤独》,并时常因此落泪,恰好这本书是我最爱的一本书,而你的曲子……”
“落得很悲伤呢。”他咬着最后一个字,把音落得很轻,似乎有什么悲怆他在包裹着。
“难道赵宏林是在你侍女身上看的这本书?”一道冷冷的嘲讽声从左边传出。
他手指轻轻捏着,没有转身,说:
“莫非唐一你这习武粗人还看书?”
赵宏林坐下,讥讽的看着那全身黑衣的唐一。
唐一连续占了天榜三年的第一,可在他们眼里,他只不过是一个不读书的粗鄙先生,这种东西,始终是上不了这种风雅的场面,他应该和那些肮脏的东西厮杀。他轮脸皮厚和文学的讥讽刻薄,唐一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刚毕业的小学生,还在脱牙的那种。除了略微有些红的脖子,唐一没有丝毫还手的意思,作为一个粗人,他的确说不得什么话,也不会说,过多只会让他更难堪。
他握紧手中的茶杯,再无其他的表情。赵宏林通识博文,更精通旋律,先生这种力量一直被他视为儿戏,而这种所谓的儿戏他仅仅凭借他的天赋便在他19岁的时候成为了“入境下”的先生,两个月后的学院考试对于他来说只是过场,明民上的他是和唐一一样强大的人,至少在这种场合之中唐一那骄傲的骨头在他面前挺不起来。他漠然的看着水台上的那个女子,眼中始终没有那种男人应有的**冲动,那种纠缠的**一直都被他发泄在疯狂的练习之中,他的确是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作为唐家年轻一代最强大的那个人,很多女人都在勾引着他,在空无一人的武房里,在他的卧室里,在他的静心室里,那些女人,他的表姐,表妹,姨妈,那些和他有血缘的女人无时无刻都在寻求着他,那种****的激情和青春的冲动时时刻刻的激荡着他,他痛苦的坚持,可是这么多年从未碰过任何女人,他将所有的一切发泄在枯燥的修行上,锤炼自己的身体如同锤炼刑具,他平和自己的内心如同老僧,像将死之人努力的发狂,所谓的**在他的汗水之中流失殆尽,他变得很强,他的父亲把这看在眼里,说:“这是他最为骄傲的儿子,也是唐家的骄傲。”唐家没人敢反驳,看着那人的眼神是敬畏和可怕,三年他从未败过,他的父亲很不满意,继续这样只会夭了他自己,他对他说:“你应该失败。”可是唐一很冷漠:“我只需要前进获胜。”
“你会败的。”他父亲如是说道,周五晚上他把他带到红女招,他见到一个女人,那女人在独自弹琴,那女人叫七云,那曲子叫《一幽》。
两人无言,那个妓女在弹琴,那个大公子在听琴。
那个晚上之后,唐一打碎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见到什么砸什么,银器,桌子,全家福照片……他倒翻屋子里的一切,像一个孩子般哭了起来,伤心欲绝。
他父亲说:“你需要一个女人。”
他咬着牙,什么也不说,倔强的如同一头老水牛。
他无法理解自己的创痛。那天下午,他睿智的弟弟把自己丢失掉魂魄的哥哥从迷狂之中拯救出来,他把他拉到了妓院。两个男人喝着烈酒,三个歌姬唱着歌,露出大腿的女人坐在他们身上,丢出咬魂的目光,在弟弟的示意下那些妖娆的女人散发着初开花朵的芬香,她们把自己的手伸进那个看起来像智障哥哥的胸口上,顺着他肌肉的纹路刺激着他的神经,那些爱抚刺激他作为男人的神经,他伸出了手,可是那些笑语吟吟的女人的脸顷刻间化作了另一个女人,他打翻了酒瓶,逃了出来,就像一个越狱的囚犯,他要逃,逃离那个女人的眼神,逃离她对他的束缚。
他把自己锁在屋子一个星期,在周日那天晚上出去,翻墙到了红女招,那个女人依旧在弹琴,他坐在她的很远处,又开始哭了……
他多么想听见那个只顾着弹琴女人说话,他想守着她红艳的面纱,想伴着她百合的肌肤,想听见她为他发出赞扬的笑声。可是那个女人只在弹琴,什么也没做,他只得哭泣,嚎啕大哭。
……
那个女人站了起来,缓缓向他走来,重重扇了他一巴掌,他受伤了,三年以来第一次受伤,然后那个女人掏出手帕为他温柔的拭掉血迹。唐一再也无法忍受,那些年被他压制的**如同火上般喷涌而出,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完美的身体,他丢掉他的一切,他忘掉了一切,像一只狗一样舔着那被手帕裹住的手,那只手白的如雪,他则允吸着自己的血,味道从未有过的鲜美,可是那个女人只是厌恶的看着唐一。冰冷席卷而来,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他,他胆怯了,退缩了回去,那个女人没有看他一眼,走回了自己房间,连话也未曾落下。
他在夜空下嘶吼,像发了疯般吼着:“我不能不爱你,即使死去。”
唐一冷漠的看着水台中央抚琴的女人,心中的狂野早已平断,他想他不可能爱这种女人,他今天来这里就是要侮辱她就像那次她侮辱自己,他要告诉她只有他才能侮辱她,那些男人无论是谁只会被他踩在脚下。唐一站起身,转身看着众人,很多人在他的目光开始胆怯,因为那家伙就是一条雄狮,而且是发情的。
“我想让有些人知道,生命远比很多东西重要。”唐一的声音山岳般沉重,环视众人,目光中的杀意只增未减,很多年轻男人开始收起狂热的目光,变得胆怯,开始细细品尝果盘中的果子。更多的贵人则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就是每周的乐趣,红女招这些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如同野狗般争斗,这是很有趣的一幕,他们看着唐家那个出了名的草夫,心想那个家伙要做出怎么惊人的趣事。
墨羲则一直在玩着那些果子,露出孩子般的天真。
唐一满意的露出白洁的牙齿,深然冰冷。他坐下又继续说道:“我想这一次七云小姐出的题应该是比试吧?”他肆无忌惮的看着水台中央那个女人,傲慢的气质从不收敛,目光没有任何的保留,那个女人只是个妓女,无论自己的目光下流,都是应该的,那个女人本身就是一个贱胚子。
七云的手指重重的击在琴弦上,发出一声颤音,叹息声就这么混合在这颤音之中,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嗯。”七云轻轻应到。
赵宏林看着水台中央的人,红女招题目向来都是红女自己出的,这个唐一做的有些过了,还真是一个没脑子的人。
唐一的仆人开始有序的搬开桌子,动作是如此娴熟……赵宏林看向那些东方区各大家的公子哥,他们的目光躲闪着,窃语、低头、转身。然后推掉心腹的手,摇摇头,示意仆人搬开桌子,站起来,直面唐一,双方一触即发。贵人们沉睡的兴致提了上来,果然,红女招是一个好消遣的地方。东方区的四大家族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总是会有些小手段来使其他家长难堪,攀比自家人进入学院的人数,那所谓的青会更多的时候是炫耀自家子弟实力的平台,他们把攀比弄成了一门艺术,玩的比什么溜,所以才有红女招这一说,用红女出的题来彰显自家孩子的出色之处,无异,这一次,他们肯定受到了父辈的示意,想要在年轻这一辈之中决出一个胜负,以后总是能吹嘘一番。虽说没指望他们的熊孩子能压下那头发情雄狮的风头,但其他人绝对不允许输,否则怎么在东方区抬头混?
没有吆喝声,只是大家都自觉搬开桌子,为他们留出一大片空地,唯独有一桌那个女孩专心致志的玩着她小游戏,她对面那个女孩站起身,声音很温柔。
“能不能打轻点,我怕伤着其他人。”柳轻红的声音很温柔,甚至有些怯弱,她和那些粗鄙的武装大汉相比实在是太过于柔弱,她没有阻止这些疯子的意思,只是说“打轻点。”不得不说这思维的确透露着很“邪”的味道。唐一手势软了下来,他认出了那个女孩,重重的点下头,赵宏林好似发现了什么东西,目光有些惊奇,然后不留痕迹的收回。
墨羲反复翻腾的手势终于停了下来,眼神清澈如同清晨,她看向中央空地,目光直插而过,落在一张桌子上,那是一张很大的桌子,一个衣着考究,带着茶色眼镜的人被一群人簇拥着,那更像是在保护,他啜饮一口茶,那里的比试马上开始了。王非尘迷糊的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的侍者,他手里端着一个盘子,边上那个女孩明显开始有些焦急。她一直都很温柔,神态永远是那副开心的模样,她不曾生气,就像不知生气为何物,可是她的话语有些焦躁,着急。王非尘开始打量面前这个侍者,墨羲的手指再度开始翻腾,只不过比以前更为之复杂,空气有些潮湿。
“退下!”柳轻红历声喝到,面孔从未有过的严肃,身体微微挡住王非尘。
侍者面色依旧未变,只是轻轻说道:“这是那位先生给你的东西。”
王非尘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是一张他永远无法忘却的脸,除非他死去。侍者把盘子放下,上面盖着白色的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