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贼喊捉贼
敖仲明找上若桐的时候,若桐正在别墅后院赏景,佣人匆匆來告知,她皱起眉头,思考着敖仲明突然找上自己的原因,
她很确定,敖仲明绝对不是來看望她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因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她伤了温婉可的事,敖仲明疼爱温婉可,众周所知,他会找上自己,一來是替温婉可出气,二來是想借題发挥指责她的罪行,并因此羞辱她,
她望着远处的薰衣草,心头一紧,眸子笼上一层忧郁和难堪的色彩,
她沒有多想就随佣人一起回别墅,果然看到敖仲明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拉黑着一张脸孔,看见她进來,他的眼里立即迸发出厌恶,鄙夷,冷漠,以及愤恨的光芒,
若桐立在门口,怔了数秒,然后才慢慢走向敖仲明,她弯腰轻声问候敖仲明:“爸,”
然而,敖仲明接下來怒斥她的话,马上令她难堪得无地自容,也令她后悔喊他一声“爸,”
“不要脸的女人,别叫我爸,我根本不承认你这个儿媳妇,就连你肚子里的种,你也休想我会承认,你别以为嫁给阿睿,我就会接受你,我劝你永远都不要做这种白日梦,”敖仲明虽然接近六十岁,但仍然中气十足,他的声音,几乎响彻了整栋别墅,
佣人们都用同情和可怜的目光看着若桐,却又不敢为她出头,也是,他们身份低微,在敖仲明这样的人面前,哪有说话的余地,
敖仲明毫不留情的指责,就像乱石一样,不断地向若桐砸來,直到她伤得体无完肤,敖仲明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她可以忍受,但她的孩子是无辜的,孩子毕竟是敖睿的骨肉,敖仲明作为一个长辈,怎么可以如此不讲理,
她脸色幽冷,深深地藏起自己的情绪,“那么,敖先生,你找我有何事,”除了冷漠,她亦表现得不卑不坑,既然对方对自己无礼,她也不会委曲求全,她本來不打算和这位公公有太多交集,但很多时候,即使你不去招惹麻烦,麻烦也会自己找上你,
“你……”若桐那幽冷的神色,那不卑不坑的姿态,以及“敖先生”这三个字明显的疏离感,对敖仲明來说,就是一种挑衅他权威的行为,反正她怎么做,他都不会满意,“我问你,你是不是伤了婉可的手臂,”
果然,若桐沒有猜错,他來找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向温婉可出气的,“对,是我伤的,”她不逃避,亦不默认自己的错误,她根本沒有错,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自我防卫,何错之有,
敖仲明气得从沙发上站起來,暴戾地指着若桐大声地骂,如同一头疯狂的公牛,“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伤害婉可,你以为嫁给了阿睿,就可以无法无天吗,你这个愚不可及的泼妇,做错了事还这么振振有词,下等人就是下等人,永远不懂得顾全大局,你这个专门败坏敖家名声的克星,阿睿娶你有何用,”
“只有温婉可才可以推我,只有她才可以无法无天吗,因为我身份低微,所以我就要做一只沉默的羔羊,任由你们这些所谓的上等人宰割吗,”若桐冷笑地问,那双美丽的眼睛,失去了最后一丝暖和,看起來只有彻骨的寒冷,如同骷髅一样骇人,“即使我已经怀孕,仍然不能对你们做出一丝一毫的反抗,即使我因此流产,也是我活该吗,因为我曾经是情妇,所以这个孩子沒有资格來到这个世界上吗,”她逼人的气势,有着满腔的怨气,
即使敖仲明见过形形色 色的人,但看到这样的若桐,他嚣张的气势竟然莫名地下降,这样的她,比十八层地狱的厉鬼还要让人忌惮,
未等敖仲明发话,若桐又继续往下说:“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要伤温婉可,因为她,那个你钟意的媳妇人选,她想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将我推倒在地,就算你再不喜欢我,你再不想承认我肚子里的孩子,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我保护一个尚未成形的孩子有错吗,”她的每一个字都说得掷地有声,
她的话,令敖仲明生起一种怀疑,何雪仪和温婉可明明跟他说,是这个女人看温婉可不顺眼,所以才将温婉可打得骨头脱臼的,不过,这个狐狸精十分狡猾,他岂能相信她说的话,
“明明就是你看婉可不顺眼,所以才出手伤她的,阿睿沒有教你怎么做一个诚实的榜样吗,不过也是,你这种专门蛊惑男人的女人,说出來的话都是骗死人不偿命的谎言,但我不是傻瓜,我也不会以貌取人,所以在我面前,收起你的那一套虚伪,我看着很恶心,”他将他心底对若桐的厌恶,全盘托出,沒有一丝的犹豫和保留,
若桐冷笑一声,“我沒有必要说谎,因为即使我说谎讨好你,你也不可能喜欢我,既然如此,我何必多此一举,”那轻蔑的笑容看起來如千年冰封的湖泊,寒气漫延了别墅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正在心不在焉地工作的佣人都感到蚀骨的寒冷,“你也是做父母的人,如果你的孩子出事,你也像现在这样置身事外,冷漠无情吗,如果是这样,你为温婉可出气的行为,跟那些虚伪做作,贼喊捉贼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敖仲明选择相信温婉可,这不足为奇,就像以前在宴会里温婉可首先向她泼厕所水的行为一样,一样可以被温婉可颠倒事非,将她反击的行为说成是主动攻击,永远都是这样,就因为她曾经是情妇的身份,所以她所做的一切,哪怕是正义的行为,也会被这些所谓的上等人扭曲,
“你……”敖仲明气得说不出话來,脸孔发青,眼神愤怒如暴戾的狮子,
若桐丝毫不畏惧他的戾气,“抱歉,我身体不舒服,先失陪了,”语毕,头也不回地转身上楼,
敖仲明差点气得爆炸,一张沧桑的脸孔,露出狰狞的神色,但最后都不得已愤恨而去,
得知敖仲明离开后,若桐又折回來,交待管家以及所有的佣人对今天的事保密,绝对不能向敖睿透露半句,
敖仲明将恶劣的情绪带回家中,一进入客厅,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雪仪,帮我拿一瓶王老吉过來,”他的吼声带着饱肿的怒火,
何雪仪正在厨房里炖燕窝,听见丈夫的吼叫声后从厨房而出,“大冷天的,喝什么王老吉啊,”
“下火,”敖仲明沒好气地说,
“谁又惹着你了,”何雪仪一边从冰箱里取出王老吉,一边对丈夫明知故问,
她知道丈夫去找龙若桐了,龙若桐也不是省油的灯,丈夫想必是铩羽而归,她一直忘不了初次见到龙若桐时,那双清澈,聪慧,狡黠,又坚毅的双眼,龙若桐一直给她一种矛盾的感觉,但矛盾综合在其身上,又是那么地恰到好处,沒有一丝“不伦不类”的感觉,龙若桐绝非池中之物,这是她对龙若桐的第一印象,
“还能有谁,就是阿睿那个下贱的老婆,”提起龙若桐,敖仲明更火大,
何雪仪拿着刚从冰箱里取出來的王老吉走到敖仲明面前,皱起眉头,心疼地指责他:“这么冷的饮料对牙齿不好,什么不好喝,你非要喝这个,”
“你以为我想吗,都是被那个贱女人气的,”真是奇怪,每次去见龙若桐,他的心情就会变得像龙卷风一样恶劣,最可恶的是,他的情绪往往会波及身边的人,包括他的司机,家里的佣人,何雪仪,无一不能幸免于难,
“你也真是的,为别人气坏自己的身体,值得吗,”何雪仪用手轻轻地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熄火,声音带着责备的心疼,
敖仲明丝毫不理会妻子的责备,眸子里反而流露出一种阴鸷,恶毒,冷锐的光芒,“只要那女人肚里的贱种还在,我就永远沒有好日子过,我一定要想办法除掉那贱种,”那贱种的血统太过肮脏,他绝对不能让那贱种坏了他们敖家的名声,
敖仲明将龙若桐肚子里的孩子视为眼中盯,使他夜不能寐,食不知味,脾气变得比以前更暴躁,这样的敖仲明,就像年轻时在商场上对待敌人的时候一样,果断,决绝,凶狠,何雪仪曾经作为他的秘书,最清楚不过他的手段,她心中暗暗窃喜,龙若桐的孩子是绝对不能留的,
“仲明,怎么说都好,那个女人的孩子是阿睿的孩子,也就是你的孙子,如果你把他扼杀于未成形中,你舍得吗,”何雪仪凑近丈夫的脸孔,眨着温柔的杏眼,向丈夫确认答案,
“呸,”听到“孙子”两个字时,敖仲明大骂一声,言语之间充满了鄙夷和不屑,“那个女人,我永远都不会承认她是我们敖家的人,她肚子里的贱种,我也永远不可能接受,”
他会这么痛恨龙若桐,不但是因为龙若桐曾经是情妇的身份,也因为她太过桀骜不驯,丝毫不懂得尊重长辈,仿佛根本不知道礼貌二字怎么写,更重要的是,他曾经因为她而心脏病发,差点失去自己的性命,她不但沒有丝毫的内疚,反而变得更加嚣张,
随后,他拿起电话,向黑道兄弟提出帮忙,
用黑道的人对付龙若桐,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主意,何雪仪沒有想到自己的丈夫,居然比自己还要毒辣三分,他要对付的,可是一个未成形的孩子啊,
敖仲明放下电话后,何雪仪对他的做法提出不合理的地方,“你以为随随便便找几个黑道的小混混就能对付那个女人了吗,我听蒋琴和婉可说,她也是个身手不凡的人,”表面上她是持反对的立场,但实际上,她是支持丈夫的做法的,
“我不要拿她的命,只希望害她流产即可,在打斗的过程中,她想不流产都难,”敖仲明刚才的怒气已经明显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过分的冷静和让人不寒而粟的阴毒,
何雪仪垂下眼帘,掩去其中的窃喜和得意,
PS:恶毒的公公想除掉儿媳妇的方法,可是层出不穷的,姜还是老辣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