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感激
姽婳醒来时，一个十四、五岁的清秀女孩坐在她的床沿，看到她睁开惺忪朦胧的睡眼，女孩激动地跳下床。
“姑娘，你醒了。我这就去找小姐来。”女孩说着就向屋外跑，也不等姽婳说话，一身粉嫩的桃红背心便消失在眼帘。
睁着双疑惑地凤眸，姽婳艰难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都在痛，整个人瘫在床上片刻都不能动弹。
凤眸环顾了四周古色古香的女子香闺及摆设，她皱了皱眉，她依稀记得阿杏被一个名唤梁有才的青年推到在地直至昏迷，自己为了扶阿杏离开不小心被石子绊倒在地，那是天空下着瓢泼大雨，她如同浩瀚世间里的蝼蚁一样渺小。
然后，一双绣花鞋的主人移到她们的身边。
迷惑不解地凤眸回忆到那双绣花鞋，“叮”的睁大，迷惑的眼神渐渐地恢复清明，是她，那个曾在万隆街差点把她撞死的女子。那人为什么会来救她呢？真的是善心大发吗？在古代经历的这几天，让姽婳对这里的人失去了任何好感，直觉地觉得这里的人都是有目的才会去帮人。
屋外响起悉悉索索地脚步声，开门声随之开启，姽婳听到这声响动，心脏扑腾地一阵乱跳，良久也不能停息。
熟悉的绣花鞋移到她的眼帘中，姽婳怔了怔，抬头，果然是那个美丽女子。
“姑娘，你终于醒来了。昏迷了三天两夜也该饿了，如意去厨房给这位姑娘弄些膳食来，饿了怎么多天，姑娘的脸颊都凹进去了。”夏清然坐在床沿，低头怜惜地抚摸着姽婳明显凹陷的两颊，那双宛若星子的双眸晶莹剔透不染尘埃。
感受着两颊的温柔，姽婳的心暖暖地却又彷徨，凤眸对上星眸，“是小姐救得我吗？”看到对方点头，她动了动疲惫的身子，还是酸软的无法起身，歉然地看着对方，“多谢姑娘搭救之恩，姽……亚茹无以为报。”
唇瓣动了动，她将姽婳二字换成了林亚茹，既然离开春风楼，那过去的生活便是烟消云散，昨夜的悱恻煎熬都是过眼云烟。
夏清然摇了摇头，“你我都是女儿家，有什么不便之处自当是挺身而出。而且……”星眸落在的凤眸中，闪了闪神，莞尔，“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那日在万隆街我马车前的女子该是你吧？姑娘，谈起来我救你也是理所当然的，若非如此，我还在内疚当日的事呢。救你也是顺了我的良心。”
林亚茹一怔，没想到当日的她被丁灵打的红肿不堪的脸蛋，眼前的女子只凭一双眸子就认出了她，她不知道是该称赞她的聪慧，还是贬她的眼光毒辣。认识这般眼光独到的女子，是福也是祸。
“小姐好眼力，那马车前的人的确是小女子。小女子言辞粗鄙，陋习不断，那日若是有什么得罪小姐的地方，希望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小女子的过失。”
林亚茹可不会忘记那日的自己是如何冷眼相对的，不知道眼前的女人会不会伺机报复，“对啦，小姐昨日搭救小女子时，可有救起我身旁的昏迷女子？”思及阿杏，秦慧急切地想要知道她的安危。
夏清然内疚地撇过头，“姑娘，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我担心……”
不等夏清然说完话，林亚茹拉着对方的袖子，着急道，“什么心理准备，什么你担心的，告诉我阿杏是不是出事了？告诉我！”
“姑娘，姑娘，你冷静点。不要着急，你说的阿杏姑娘，她的伤我们已经治愈。”夏清然尴尬地看着自己的衣袖被对方拽拉着，和声解释。
闻声，林亚茹察觉到自己的失控，尴尬地松开拉着对方袖子的手，“既然阿杏没事，小姐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她？”
芙蓉面上闪过异色，“姑娘，还是过几日再去看吧，你现在身子还没痊愈，先调养好再去吧。”她心想着，再过几日，那昏迷的阿杏该是醒了吧。
看出夏清然不自然的脸色，林亚茹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声音提了提，“小姐，是不是阿杏真的出事了？你不要再瞒我，若是被我发现你的欺瞒，休怪我翻脸无情。”
阴冷地口气让夏清然身子一顿，她无奈地回道，“罢了，你想知道我也不妨告诉你。你说的阿杏，从被送入府邸的时候就昏迷不醒，想必是失血过多又加上她已无心存活于世，现在已是还在昏迷。”
“无心存活于世？”林亚茹听到这话，心里又是惊又是怒，美丽的凤眸里渐渐地氤氲一片，她怎么会不知道阿杏是不想再拖累她，“阿杏，你怎么会那么傻。”喉间轻轻地低喃，回忆两人之间的相互扶持，艰辛岁月，眼里的晶莹如海汹涌。
“姑娘，唉。”叹了口气，夏清然担忧地看着林亚茹。
饭菜的食欲香从屋外扑鼻而来，夏清然回头看到如意端着饭盒进来，快速地取出袖间的丝帕擦掉林亚茹眼角的泪水，“姑娘，阿杏也不是真的没得救了。只要恢复生存的信念还是能醒的，你要不必在悲天悯人，饿了三天，吃些饭菜填填肚子。”打了个眼色给如意，后者机灵地拿着碗筷坐到秦慧的身边。
“姑娘，小姐从三日前救你起便一直牵挂着你，这几日铺子里又是漏雨又是缺货的，小姐是忙的不可开交。虽是如此，但是小姐还是每日抽空再晚间瞧你，本就清瘦的身子越发的单薄了。姑娘若是有心也别让小姐操心，张开嘴吃了这饭。”
小姐的善良，小姐的关心，如意都是看在眼里的，见林亚茹睁着泪眼一动不动的身子，心里来了鼓气张开便是连珠的抱怨。
林亚茹咤异地看着欲要责备如意的夏清然，她才知道眼前的女子原来还是个古代女强人，店铺的事情也归她管理。心里闪过好几个念头，良久她才张开嘴，迎面送来一口口美味的膳食。
用完餐，林亚茹的身子也有了些许力气，动了动身子也不再像起先的疲惫，至少能够翻身起来。
翻开上等绸缎缝制的锦被，林亚茹也不顾自己一身亵衣亵裤的尴尬，盯着夏清然的星眸对视了许久，直到对方眼里出现了愠色，她才狠下心跪倒在床，诚恳真挚地开口，“小姐宅心仁厚，救我姐妹于危难之中，亚茹感激不尽。为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亚茹愿伺候小姐终身已报再造恩德。”
夏清然星眸圆睁，菱唇痴愣地张开，显然没想到林亚茹会有这个反应，但是多年的商业周旋经验让她平复了心里的疑惑，星眸闪了闪，轻笑。
“姑娘，我刚才便说了，救你是图个安心。报恩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