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驾崩
陈婧心情复杂地回到林墨的营帐,林墨却是早已经等得很着急了。见到她进来了,急忙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去李军医那里找你也没见你,厨子他们也说没见你去领饭菜。”
陈婧看看他桌上的饭菜,不由得好笑,道:“你帮我把饭菜领了?”
林墨这才注意到自己桌上的饭菜大多都凉了,急忙道:“没事,你的那份我还放在食盒里,没那么容易凉。”说着,急忙拉着她坐下,打开食盒,帮她把东西拿了出来。其实这个军区素来治军较严,并不允许领军的人搞什么奢侈的待遇,而且又不是海军,资源也没有那么丰富,因此给将士的饭菜也不过差不多的食材再多些肉罢了,或者厨子出于巴结的心理多做些花样,“喏,你最爱吃的三鲜饺子,还热的,汤在这里,我怕把它泡烂了,所以让他们分开放着。”
陈婧接过碗筷,有些好笑地看看林墨,道:“你真以为我生气了?”
“没,没有。”林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支支吾吾道,不过看看陈婧似乎心情已经好起来了的样子,便急忙转移话题让她吃饭。陈婧吃了两口,却想到了一件事:“今天军营里,都提早放假?”
林墨道:“恩,反正看见他们都放,我也放了。”
“饺子是你吩咐厨子做的吗?”
林墨倒是意外地笑了起来,摇摇头。
“你知道我是不会这样的。是我的一个亲兵帮我弄来的。”林墨想了想,终于还是老实道,“你出去之后。那个小何就进来鬼鬼祟祟得问我今晚想吃点什么。我说当然还是厨子做什么就吃什么。结果他跟我说,你今晚会不会过来跟我吃饭,叫厨子做些你喜欢的,也不是不可以,今晚大家都挺高兴的。我就想了想。说你喜欢吃饺子,这估计是厨子唯一能弄出来的东西。”
陈婧一听,顿时就笑了。
今天她来找林墨,是那帮家伙估计着他们又会在一起吃饭,可是然后她又并不是很高兴地出去了。有人估计已经猜到了她和林墨有些不快,就想着巴结林墨。也顺便巴结巴结她。
不过,这样子,会不会不太好?他们的来往真的那么引人注目吗?
陈婧仔细想了想,她平时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和李军医、徐英他们一起吃饭的,然后偶尔道衍会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叫上她、锦双、林墨这几个一起吃饭。锦双也经常和她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话说,你手下的兵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或者在背后说你什么?”
林墨摇摇头:“没有这回事。”想了想,又补充道:“毕竟是老兵了,多少知道军纪吧。要说真话的话,最开始也可能有人在背后说闲话,不过后来我在他们面前丢了个火神瓶子之后,他们就全都哑巴了。”
陈婧吓得几乎噎到自己:“你在军营里丢火神瓶子?”
“没,是缩小版的。而且是那一次拉练,去了一根鸟不生蛋的地方才丢的。”林墨笑笑,“不过。那也让他们吓得够呛,那地方刚刚下过雨,火还是着了。烧了一片。而且海军的人有来过,言之凿凿地跟他们吹我当年是如何两个瓶子炸翻了一艘船。”
陈婧也不由得好笑了起来:“你这是一招鲜吃遍天啊。”沉默片刻,又道:“不过,你的磷、石油还有多少?够用吗?”
林墨沉声道:“不多了。我现在材料倒是很多,但是做成成品的话。我想,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不过。我也没有靠这个东西打天下的意思。”
陈婧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还好,你还有别的更厉害的东西。”
林墨点点头,却也不由得苦笑,道:“就是那个没良心炮和加农炮了。相比之下,没良心炮更容易制造,而且威力也大,而加农炮,你知道的,上次我们在有一台土炮的条件下研究了很久,也还是没有研究得很彻底——那些设计图你应该都带着吧?”
陈婧点点头,道:“自然都带着。不过,还有几个月就要打仗了。来得及吗?”
林墨笑道:“没良心炮还不是当年tg一边抗战一边制造的,古代战争的时间估计更充足。”
陈婧咬咬唇,道:“林墨,我看我还是再努力一把帮你,研究下那个加农炮吧,哪怕能把图纸先画出来也好。”
林墨闻言,却是有些为难了:“可是你每天不是很忙吗?”
陈婧微微冷笑,道:“此时,我做一个工匠的价值,比做一个军医的价值要大太多了。只是,”她沉声道:“我是要研制两种东西,一种是改进的火铳,另一个才是加农炮。改良火铳如果研制成功,你可以直接拿出来使用。而加农炮,我可以为你绝对保密。只是,你要答应我两件事情。”
陈婧到底是完全为他考虑的!林墨不由得一怔。
可是……她会有什么请求?
“你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能答应你。”林墨毫不犹豫道。
他很清楚,陈婧不会为难他,也不会因为什么虚荣或者自私的原因,让他做他做不到或者不想做的事情。
果然。
“我知道我们都不能相信那个秦王。”陈婧缓缓道,“不过,在怎么样,我都不想你费尽心机去打什么天下,我不要你做皇帝,你也做不了皇帝。所以我要你答应我,除非性命有虞,不然,绝不要去做什么起兵造反的首领。如果最后辅佐秦王顺利登基,那么我们就远走高飞一起隐居。”
——这正是他的打算!
林墨点点头,道:“好,我都答应你。”
陈婧又道:“第二件事情,就是我及笄那年,你一定要娶我。”
“……”林墨却犹豫了一下,道:“十四岁就行了吧?我感觉好多人都这个年龄结婚的。你大姐不也十三岁结婚的?”
“……结了又不能立刻圆房,得等十五岁啊。”
“结婚是一回事,圆房又是另一回事……”
“……”
这几个月,等得也并不是很困难。
京城那边是自顾不暇,自然也没有感觉到两广的变化。皇帝这老头在送走了秦王,死了太子,关了太孙,又流放了平阳公之后,感觉也是心慌,虽然头疼的怪病依旧犯着,却还要支撑起来处理朝政。终于,是越想越不对劲,在十一月雪上加霜地伤风了之后,甚至于梦到太子和秦王齐齐跪下向他喊冤,醒来之后,就立刻叫人来问秦王现在怎么样,得到了秦王现在还在养病的回答,才松了一口气,第二天就派人送了几大车的赏赐去广西。过了两三天,终于召见了一个关键的人物,覃直。
这个覃直早年也是受过太子提拔的人物,而且也算是太子少傅的弟子,和太子属于同门。只是他在朝中一直很不起眼,直到这次皇帝大肆株连,很多官员被革之后,他才渐渐露出了锋芒,成了皇帝现在得用的人。
而且,这个人的性子也如同他的名字,很直,一直记着太子的知遇之恩,一直想着为太子平反。
皇帝召见他之后,照例寒暄了几句废话,终于问道:“覃直,你对太子的事情怎么看呢?”
覃直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微臣今日,正好接到了几位同僚要给万岁的奏章。”说着,从袖中取出了几本奏章。皇帝看完后,神色晦暗许久,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其实作为一个皇帝的楚太祖,也不过是个已经快要糊涂的老人了。加之疑心和疾病,他自然是不可能行事没有一丝错漏的。而这个错漏,却是他人生中最为悔恨的事情了。
于是,没几天,太孙就被从监牢里接了出来,并且接回了东宫。十二月底,皇帝感觉自己不行了,便下旨传位给太孙,当天晚上,就驾崩了。
而这还不是战争的真正开始。
太孙在皇帝病危的时候,几乎是哭着奔进了皇宫,跪在皇帝床前不知所措——他今年,也不过十六岁!
皇帝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孙子,最后用沙哑的声音道:“孙子,别哭了,我告诉你,你以后就是,就是皇帝了……要……削藩,杀你四叔,不管他是真疯还是假疯……还有,叫平阳公……回来辅佐你……立后……”
但是皇帝明显没有想到,他的叮嘱反而葬送了他的孙子。
削藩这个事情,明显是很必要的,参考一下明朝宗室贵族的繁冗和臃肿的官僚机构,这个大楚也确实必须要削藩。但是皇帝却没有想到,这个孙子的能力和手段并没有能知道什么时间、地点,去削谁的藩,削到何种程度比较适合。
而杀秦王的事情,这个皇孙却完全没有听进去——太孙素日也知道秦王对待太子府的“忠心耿耿”,而且,秦王现在,真的已经疯了,还远在广西。于是下意识地,太孙以为皇帝糊涂了。
至于平阳公,太孙自然是要把他接回来的,立后的事情,除了陈姗之外,还能有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