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大难临头
苏青珃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脑中针扎一般的疼。耳朵内传来一阵嗡鸣声，将周遭的嘈杂完全遮盖过去。
“七哥你怎么了？”洪小羊紧张道。
“姐……你的脸色好难看。”项明月也是差点露馅，赶忙伸手去扶苏青珃，手刚碰到却是以缩。“你的手好凉啊！”不止是凉，简直像冰块般丝丝冒着寒气。
“我没事。”脑中的嗡鸣声终于消退，苏青珃来不及察看身上的状况，便对项明月道：“你和小羊一起跟在丐帮子弟身边，不要被人群冲散。也不要贸然往大门外冲。”
“那你的？”
“我有事要和郑长老、廉掌门他们说。”苏青珃道。
“大人，咱们必须速战速决。”一名黑衣人压低着声音对鸩道：“若是再有高手从屋顶冲出来，光靠荆锋和一队弓箭手根本拦不住。万剑城内的人看见大火也正往此处赶来，我们的人最多能够再拖延一刻钟。”
“一刻钟，足够了。”鸩嘶哑着嗓音道：“此刻万剑堂内的血腥味已经达到了浓度，将黑曜一并混在毒烟中送进去。”
“是！”
“古战天，你现在归顺还来得及。”鸩黑袍中的那双眼睛仿佛秃鹫般盯着古战天道。
“我雷拳门向来顶天立地，宁可时，也不会降！”古战天厉声道。
“这烟好像有古怪！”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啊！”
万剑堂内传来一声惨叫。凡是身上带有伤口，而又呼吸到毒烟的人，伤口遍像被腐蚀般长出大片的黑斑。紧接着这黑斑迅速扩散，直到整张脸都成为黑色，然后双目流出黑色的血泪。暴毙而亡。身上的伤口越多，武功越弱的人，便越容易受到这毒烟的侵袭。中毒之后毒素的扩散也更快。
“你做了什么！”古战天怒道。
“下毒。”鸩阴声笑道：“此毒名为黑曜，乃是我魔门此次最大的杀招。就是宗师高手。只要身上带上一丁点伤，也会被这黑曜之毒毒死。”二三流高手死了也就死了，就算他们活着对魔门也产生不了多少威胁。此次行动最终的目的就是那些各门各派的一流高手，他们在门派中往往占有极高的地位，有些甚至是内定的下任掌门。铲除了他们就算是断了一宗一派的根基和未来。
首先在饭菜中下了天香软筋散，让三成的人失去战力，成为众人的拖累。然后用左朝戈拖延时间，让埋伏在外的魔门中人能够布置好一切。最后的火攻。以及里头阻挡众人的魔门死士，只是为了让他们自乱阵脚，不求多少人，只求让更多的人身上出现流血的伤口。
直到此刻，才使出了最后的绝招，黑曜之毒。
黑曜一出，苍生末世。
“尔等简直丧心病狂！”古战天怒吼一声，如箭般朝鸩奔袭而去。
“又来一个送死的！”鸩故技重施，又一次移形换位，让古战天的攻击落空。谁知他却并没有像裘万海一样再次攻击。而是直接趁着这个空当，冲了出去。
雷拳门门主，一向以铁血重义闻名于世的古战天。居然就这么逃了。
“大人！”一干魔门中人惊道。
“不用管他。”鸩压低了声音道：“我们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和人手去穷追不舍。古战天和裘万海不同，他是真正的宗师级高手。一个宗师级高手想要逃，没人能够拦得住。”只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首先逃跑的人居然会是这个貌似刚正的古战天。
“哼，他倒是个聪明人。”鸩冷哼一声道：“壮士断腕，保全实力。在知道里头的人多半没救之后，也选择了明哲保身。说到底，这里头他雷拳门的弟子，最多不过一二十人。犯不着为了其他人。枉送了性命。”古战天所想，恐怕也正是其他几派高手所想。
此刻尚未选出武林盟主。有能力一战的高手却并不齐心。裘万海心高气傲的出来探路，却瞬间便被人杀死。他们并不知道裘万海是因为大意轻敌。才会这么容易折损在了鸩的手上。也因此心中更有顾虑。谁都不想冲出来，牺牲自己却救了那些不相干的人之性命。
如果这满堂都是万剑宗之人，廉震或许会拼命，也有那声望和威势指挥住里头的弟子听命行事。此时他却更多的是想拖延时间，等到万剑宗的救援前来。而黑曜施放出来之后，他看见伤亡无可避免，必然会将那些别门他派无关紧要的江湖中人舍弃掉，保住自己的周全。
“古战天逃了！”无尘子正拖着荆锋，看见古战天逃走，他手中的攻击却是一顿，目光有些游移起来。此次英雄大会来的宗师高手只有廉震、古战天、无尘子和宋师道四人。裘万海也不过是半只脚踏入宗师境界。
光是一个左朝戈就与廉震斗得旗鼓相当，现如今裘万海死了，古战天逃了。剩下的无尘子和宋师道在荆锋和一众弓弩手的纠缠中久攻不破。除非有大助力前来，否则根本不可能解开此局。若要救那些被困在万剑堂中已经中了剧毒的各派人士，只会把他们自己也搭进去。
一思及此，无尘子便萌生几分退意。他活了大把的年岁，有无涯山这深厚的根基在，何必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武林中人枉送了性命。他素来是个老谋深算狡猾如狐的，心中虽然如此想着，却没有立刻奔走。而是站定了方位，与魔门中人周旋。
“看那样子，古门主已经逃了！”左朝戈仰天大笑道：“不知道下一个逃的会是谁，是已经在外头牵制荆锋的无尘子和宋师道。还是场中唯一有机会突围出去廉掌门！”
困在万剑堂内的武林中人本就被这剧毒吓得肝胆俱裂，此刻听到左朝戈的话，一齐红了眼睛。冲过来道：“杀了你，我们杀了你。”
“刷！”左朝戈挥手一爪，划在了当前一人的手臂上。然后那人的伤口便如同沾上瘟疫般，长出大片的黑斑。瞬间就被七孔流血而死。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毒药只要一见血，便会立刻夺人性命。”左朝戈笑道：“只要你们在与我交手之时，被划出了一道口子，哪怕是再小的伤口。也能要了人命！”此刻场中之人已经死了过半，被烧死的一个都没有，约莫有几十人是被魔门死士拼死杀掉。还有一些是争先恐后冲出去，被外头埋伏的魔门中人用弓弩射杀。另外的两三百人，则是在拥挤逃生的时候因为打斗或者躲避不及，身上受了些伤，死于黑曜之毒。
“你说什么！”众人面色大变。原本有些推搡拥挤的人也都停了下来，再不敢有任何的打斗。
万剑堂中，寂静一片。
原本就宽敞的万剑堂中死了一半人之后，早就不如之前那样混乱。这些人大多是沉稳冷静之人，刚才没有一窝蜂的胡乱往外跑，也没有参与到斗殴之中。另一些则是武功高强，才没有在骚乱中受到波及和伤害。
躲在桌子底下的项明月和洪小羊也是吓得心中一抖。他二人听了苏青珃的话，一直藏在桌底，没有与人打斗，也没有在推搡中被人误伤。此刻却是庆幸，好在没有自乱阵脚，否则一点小小的失误便会叫他们丧命。
“好霸道的毒！”郑大昌脸色巨变。他丐帮子弟的武功稀松，此行武功最高的也不过是他和鲁四二人，都只是摸到宗师境界的门槛。比裘万海甚至还稍逊一筹。一时之间，竟如困兽般找不到出路。
“你一定有解药！”廉震对左朝戈厉声道。
“没有解药。”左朝戈满眼嘲讽的大笑道：“只要黑曜蔓延过来，必是见血封喉！你们一个都逃不掉！”说罢，他突然从怀中抽出一只竹筒，对准周围众人道：“就让我再送你们一程吧！”
“不好！是九天连环箭！”郑大昌惊呼道。
“快退开，不要被他的暗器伤到！”众人急忙飞退。若是被那暗器伤着一点，必定被毒烟侵袭而死。
铁箭四射，武功高的皆是抽出兵器来抵挡。谁知左朝戈却只发射了这一轮，便冲天而起，朝着屋顶的破洞奔去。他说得硬气，实则早就算计好了，趁众人被他的言语扰乱心神之际逃出去。
“哪里跑！”廉震有如大鹏展翅般，紧跟而上。
“廉掌门，各人自扫门前雪。先下武林各派的人死了一半，剩下那一半或者的还有人失去内力无法行动。我劝你还是为自己多想想，不要耗在这里纠缠不休，反把自己折了进去。”左朝戈回头，手中袖箭飞射。“那雷拳门的古门主才是个聪明人。”
廉震随手一剑将那暗箭斩断，耳边听着左朝戈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眼眸中的寒光一闪而逝。
“廉掌门真的会弃我们而去吗？”
“雷拳门的古门主已经跑了，他们这些宗师保全自身突出重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