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篇 他们都懂,现实远比言辞残酷
乔家客厅里一时间陷入僵持之中,乔御成迟迟不下楼,没有人替乔薇玲出头。
乔薇玲望着程曦渐渐抬起的右手,眸色慌张,“我是你的长辈,你竟敢……”
程曦转眸看了一眼乔默笙,见他面色温柔,无声地护着自己。她倏尔猛地抬眸,手中的黑色手机用力拍上乔薇玲的下巴,她痛得面色骤变。
乔默笙连一个眼角眉梢都吝啬给她,握住程曦的手,轻轻浅笑,“手疼吗?”
程曦摇摇头,疼得应该是乔薇玲才是。
乔默笙吩咐老陈收拾饭桌,带着程曦落座,等着乔御成下来开饭。乔薇玲这个亏吃得很大,气得见到什么便砸什么,偏生乔默笙和程曦只当看不见,任凭她气急败坏。
艾兰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跑出来,见她这样于是上前劝道,“薇玲,你这是做什么?让老爷子看到很好吗?”
乔薇玲拿起一只碗碟就朝她砸过去,“你们这帮苍蝇,贱人!你们凭什么进乔家的门!”
艾兰连忙躲闪,乔慕白和乔子砚正好走进大厅,碗碟落在他们身旁,摔成粉碎。
乔慕白眉头轻皱,走到面色青白的艾兰面前,“没事吧?”艾兰垂眸,轻轻摇头。
乔慕白看向情绪陷入崩溃的乔薇玲,“你这是做什么?”
乔薇玲重重一哼,“问问你的好太太,再问问你太太的好女儿!我们乔家的脸都被她们母女俩丢尽了!”
乔子砚步伐懒散地走在最后面,他潋滟的眸光从程曦脸上缓缓转向乔薇玲,语气轻慢,走到餐桌与程曦对面而坐,“动过手了?”
程曦抬眸看他一眼,语气很无辜,“不小心,砸了姑姑的下巴。”
一旁的陈伯汗,心想这大少奶奶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真是令人头疼。
乔默笙却纵容地握了握她的手,“有我在,没人会怪你。”
程曦转头朝着他微笑。乔子砚瞥到她鬓角的红肿,眸色微沉,声音很轻,却足够令厅里的众人听到,“这不小心,力道轻了点。”
陈伯偷瞥了眼乔薇玲又要发飙的脸色,心中暗暗叫苦,心想这二少爷是怕还不够乱啊!老太爷也是的,这会儿还不下楼,也不怕乔薇玲把屋子都拆了!
好在乔御成没几分钟就出现了,众人坐下来吃饭,经过刚才的事,气氛难免有些怪异。
乔御成抬头看了一眼众人,慢慢放下手中的碗,“最近的新闻你们都看了?”
众人看向他。乔慕白问,“爸,您说得是?”
乔御成看了眼乔默笙,“默笙和程曦的新闻。”
乔子砚夹菜的动作微有停滞,但即刻恢复正常。
“我的意思是既然已经公开,你们就正式把仪式办了。”
程曦一怔,仪式?什么仪式?婚礼?她转眸看向乔默笙。
乔默笙却神情轻快,答道,“知道了,爷爷。”
程曦暗暗瞪他,知道什么?她没有要结婚的打算啊!
乔默笙却视而不见,只是表情温和地不停替她夹菜。
乔御成满意地点点头,看向程曦,“想要什么自己去买,你这丫头总是穿得这么素,做我乔御成的孙媳妇不能太寒酸。”
“……”程曦不知该怎么答他,只得保持沉默。
乔薇玲这时有些尖酸地开口道,“爸,会不会太仓促了?程曦五年前可是自己悄悄离开的,谁知道她这几年去了哪里,说不定早就有过别的男人了,平民出生的女人为了生活什么做不出来?”
乔默笙闻言,神色未变,慢慢站起来走到乔薇玲面前。他身形修长,领导者气质自然流露,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望着乔薇玲,缓缓开口,“程曦有什么做不出来我不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为了你口中的所谓平民女人,我乔默笙什么都做得出来。”
乔薇玲浑身一震,幽怨地看向乔御成,“爸!你看看这孙子给你惯的!他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乔御成垂眸喝汤,保持沉默。乔薇玲又向乔慕白求助,乔慕白因为她对艾兰无礼所以心中有气,自然也不会帮她。
乔默笙适可而止,不再多说半个字。
乔薇玲气得起身离开,一顿饭就这样不欢而散。乔御成在离桌前看了眼程曦,“真不知道,你究竟是我乔家的福将还是祸患。”
程曦闻言放下筷子,一边拭嘴一边浅笑答道,“当然是祸患,爷爷。”
乔御成冷哼一声,起身上了楼,走到二楼,他回身看向乔默笙,“到我书房来。”
程曦走到院子里给白姨打电话,问了一些程晨的情况,挂断电话一转身,就看到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的乔子砚站在自己对面。
“你不会嫁给他。”他话语狂肆,直接了当。
程曦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我已经嫁过他一次。”
乔子砚凝着她,“程曦,我太了解你,你既然五年前选择离开,这一次就不会轻易嫁给他。”
“我和乔默笙之前,一纸婚书从来无关紧要。”
“听着,我不会让乔默笙再娶你第二次。”他双手插在裤袋中,姿势漫不经心,眸眼中的执着却出卖了他。
程曦双手抱胸,温婉浅笑,并不接他的话。
乔子砚倏尔动了气,他走近她,用力扣住她的手腕,“你非要惹我生气不可吗?!”
生疼感从手腕处不断传来,程曦勾唇,“乔子砚,请你稍稍尊重我一点,按理,你该叫我一声堂嫂。”
乔子砚心中猛地抽痛,“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这张嘴几乎可以杀人。”
“我说的不过是事实。乔子砚,你心里懂得,现实远比我的话语残酷无数倍,不是吗?”她说完,用力挣开他紧抓着自己的手,转身走进大厅。
留乔子砚一人站在夜色中,神色难明。31岁,他已经是成熟内敛的男人,掩藏喜怒,遮盖寒凉,埋葬疼痛,已经是他人生中早就驾轻就熟的事情。
但程曦永远有本事将这一切轻易地击垮。她真的是个格外心狠的女人。
她爱乔默笙,她把所有的温暖柔情悉数给了乔默笙,不留余地,不计付出;她不爱他乔子砚,所以她连一个善意的谎言都吝啬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