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调查
“夏姑娘可是在我的房中找到药了？”千面一步步的逼近北北，面色也不再如从前一般和善，而是变得有些狠毒。北北因为害怕，连唇色都变得苍白，因为一时间找不到什么理由去辩驳，所以只得在千面笼罩的阴影下瑟瑟发抖。
千面的双眸扫过地面上的那一片狼藉，伸手一把拉扯过北北受伤的左手，冷笑道“还是你想用这融骨液，废了自己的左手？！”
“不是的......”北北有些局促，不敢去面对千面的眼睛，不管是因为什么，终是她愧对了他对她所有的照顾。
“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想过来看看这把剑。”因为千面握着北北的手太过用力，伤口再次被撕裂开来，鲜血霎时便染红了纱布，那剧烈的疼痛让北北忍不住哽咽。
“我很喜欢这把剑。”北北说着便伸出另一只手想去将剑抽出来，却被千面一个用力按了下去，手被剑刃划伤，血流如注。
“呃......”北北忍住疼痛，将溢出口的呻吟咽了回去。
“夏北北，你是觉得我已经傻到看不出你在说谎么？！！”千面愤恨的一把推开了北北，“备一匹马车，让她们俩立马滚蛋！！”千面一摔大门，大步流星的离开。
那两个守门的大汉见新主子生气了，动作也不含糊，连忙进屋将北北拖了出来。
当天晚上北北和彩蝶就被赶出了命阁。在千面备好的马车上。细心的彩蝶发现了一个药箱。
“还算他有点良心。”彩蝶一边给北北处理伤口一边碎碎念着。“那把剑肯定有问题，不然他的反应不会这么大。即便剑没有问题，他那屋子也肯定有问题。否则他也不会让两个杀手护在门口。”
北北看着两只包成粽子的手，心下的难过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留在马车上的药箱，真的触动了北北。他们都说千面虽不如铜面人一般草芥人命，但也是冷酷无情。可是自从认识了他以后，他从没有冷酷残忍的对待过她，伤害过她。
“彩蝶，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北北提着两只手，就要下马车。却是一把被彩蝶拉住了胳膊。“你不会是去找千面吧？！”
“我只是去解释一下，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那你新添的伤是怎么会事？”
北北坚定的挣开了彩蝶的束缚，认真道：“千面待我很好，他也不是有意伤到我的。”?说完北北冲着彩蝶安慰的笑了笑。跳下了马车。
“北北！！”彩蝶无措的喊着北北，看着北北模模糊糊的身影好似还冲她摆了摆手。看着北北渐渐在视线中模糊掉的身影，彩蝶眉间的忧愁越发浓重了。如今看来，六刀的消失跟千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有一天真相大白，左右不定的北北，又会怎样呢。
“我要见千面。”北北站在地下的入口处一脸的坚韧。
“夏姑娘，你还是走吧。我也知道姑娘和阁主私交很好。只是阁主正在气头上，姑娘还是不要再招惹了。”那拦路的黑衣人也是很诚恳。他也不是一次两次的见到千面亲手杀了当初同生共死的兄弟了。虽然生活在杀戮的边缘，但也不想平添一条生命进地府。只是北北的倔强，他怎么会懂。
“我......我只是......”北北心中有着千言万语。说出来的却都组不成一句话。她没有怀疑千面么？她没有调查千面么？她没有算计千面么？她没有利用千面么？她有，正是因为她做了辜负了他的事情，所以才什么都说不出。可是六刀的事情他又敢说跟他没关系么......
北北的头就像要炸开了一样，终是留了一声叹息转身离开。
“阁主。”那黑衣人抱拳下跪，冲着从阴影里走出来的千面施了一个跪拜。
“以后只要是她来找我，不管她说什么原因。一律不允许进来。但也不要伤了她。”
“是！”
千面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一把抽出了那柄悬挂着的剑。两边的墙随着抽出的剑向两边划开，露出了一个空旷的阴暗的密室。千面伸手点燃了火把，照亮了被绑在柱子上遍体鳞伤的六刀。
“醒醒吧。”千面举着火把站在六刀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最好赶紧交出夜明珠，好留有一条小命去跟彩蝶恩爱。不然的话，你很快就会葬身于此了。”
六刀半跪在地上，睁开了疲惫的双眼，冷笑道：“半颗，我只能给你半颗。”
“我要么不要，要么就要一个完美无缺的。”千面将火把插在墙上，从旁边的一个铁架子上取过一把匕首抵在六刀的面颊上，狠狠道：“不如我就划花了你这张脸，来考验一下，她于彩蝶到底爱的是不是你的皮囊？”
“你会杀夏北北么？”六刀迎上千面挑衅的面容，“若是让她知道是你杀了我，你猜她会如何抉择？”
千面的刀随着他可怖的笑声一点一点刻进六刀的皮肉，他看着六刀那张隐忍疼痛的脸，低声耳语道：“我对她的在乎，还没那么多。”
“没那么多？没那么多你还会放她离开？依你的性子，不应该要了她的命么？”
“要了她的命？”千面冷笑一声，丢掉了沾满鲜血的匕首，“那是何其容易的一件事。只是，她当初从铜面人的手下救过我的命。知恩图报，善莫大焉。”
“你为她设计杀掉了皇后，这还不够报恩么？”六刀扯起嘴角，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染红了唇齿。
“六刀你别以为自己很聪明。权势在我这里远远大过女人。我杀掉皇后，是因为她的存在威胁到了命阁，与夏北北无关。更何况————”千面拉长了尾音，俯身在六刀的另一侧脸上留下了一个吻。“我好男色。”
六刀扭过头，端起一侧的肩膀蹭了蹭自己的面颊，一脸的厌恶是无法掩饰的。千面大笑着离开了密室。一脸的张狂，只是有些落寞。或许，他坐在这个位子上，总有一天会变成铜面人那样的无心之人。
“北北，你别闷闷不乐了。你有没有想过，千面或许就是在利用你的心肠。”彩蝶小心翼翼的赶着马车，一言不发的北北让她感到晚风更凉了。
“他没有必要，他可以杀了我的。前面有石头，往右拐。”北北闷闷不乐的看着前方的路况，一张脸上写满了哀愁。
“不如我们去找纳兰公子吧。”彩蝶叹了口气。“他武功好，让他自己去趟命阁。只要救出六刀，或者从千面那得知六刀的行踪就好。我们绝不为难千面。”
“好。只是......”只是他真的不会去找侍卫么，破了这个案子，他必将飞黄腾达，他愿意放弃这一切，卖自己一个人情么。
沿路无话，第二天一早，北北便将马车停在了明珠府的后门处。不过多久，就守来了一身侍卫打扮的容若。
“哎！”北北跳下马车，在开口的那一瞬间却不知要叫他什么。好在，容若还是停下了脚步。
“北北？你的手！”容若脸上疼惜的表情那么明显，上前就要去看北北的伤势，北北往后一退，将手背了过去。只一个动作，就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滑落到了冰点。
“我来，是跟你说六刀的事的。”北北盯着脚尖，很是局促
“边走边说吧。”容若看着如今的北北，心下也是难过。两个人分开，真的会就此成为陌生人么。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北北抿了抿嘴唇，“你还愿意为我放弃功名利禄么？”
容若看着北北低垂的侧脸，一时语塞。
“好，我知道了。”北北自嘲的笑了笑，“当我没来过吧。”其实又何必问呢，答案必是如此的。若是他真的愿意放弃功名，他们两人的结局也就不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等等。”容若回头叫住了北北。“是不是跟六刀有关。”
“是。但是你别想把他送进大牢。”北北回身看着容若，眼里写着无尽的失望。
“我也没想抓他。若是想，那一晚我就会追上去了，何必有那么多的顾虑。”
“好，那我明天晚上来这等你。”北北回身在彩蝶的搀扶下进了马车。容若看着渐渐离开的马车，眼眶渐渐发红。为什么明明不是很久，再次见面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样久远。
第二天晚上，北北独自一人来到了明珠府的后门。那个时候，容若已经一身便装的在那等候了。
“马车呢？”北北四下打量着，只见容若轻笑道：“马车太慢了，我带你过去。”
“你可以不笑么？”北北黑着一张脸看着霎时严肃下来容若，继续道：“六刀失踪了，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我想六刀即便不再千面那，他也一定知道一些关于六刀的行踪。这次你去，只是打探消息，但不准伤了千面。”
“你护着他？”这一回，容若的脸是真的黑了下来。
“是。”北北挑衅一般的看着容若，字字句句道：“他对我有恩。所以即便六刀的消失同他有关，我也不希望你伤害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