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彭成的父亲
这一板凳下去，彭成家里赔付了近千元的医疗费。
彭成并没有把陈墨供出来，一人将事情扛了下来。
念在彭成初犯，学校留了情，给彭成记了一个小过。
彭成父亲将他狠揍了一顿，鼻青脸肿的很是凄惨。
陈墨本以为彭成是个低调的狠角色。
不过后来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彭成性格并不张扬，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木讷。
经常被人欺负，彭成从来不还手。
据他说，那一板凳，是他第一次出手。
尽管彭成依旧一幅懦弱寡言的模样。
陈墨却是知道，这家伙，骨子里是个狠角色。
但是陈墨并不反感，他隐约明白彭成为什么会砸出那一板凳，有些人，自己受欺负可以，见不得朋友受欺负，显然，彭成就是这种人。
这让陈墨很欣赏，和彭成成为了朋友。
彭成搬回了宿舍，罗平看在陈墨的面子上并没有难为他，偶尔也和他聊几句，不过言语间还是有些生疏，彭成木讷老实的性格让他注定不会有太多朋友。
彭成家里面是在乡村开小卖部的，每个周末彭成会回一次家，然后从家里偷几条香烟出来卖。
卖的很便宜，一条70元的红塔山，40块钱就卖了。
收他烟的是一家小卖部，老板是一个40来岁的中年妇女。
陈墨和彭成一起去了几次，中年妇女显然是个奸商，一条40收，两条就只愿意给70，彭成从来不废话。
陈墨却是看不下去了，在一次中年妇女压价后，陈墨直接拿起烟拉着彭成转身就走：“这烟不卖了，我们去其它地方卖，想必想要的人不会少！”
中年妇女斜了他们一眼，抱着手臂说道：“你看其他地方敢不敢收你们的烟，谁知道你们的烟从哪里来的！”
陈墨没搭理他，彭成虽然不明白，但是出于对陈墨的信任也没有说话，闷头跟着他，两人干脆利落的走出了小卖部。
在踏出小卖部门口的时候，中年妇女开口了：“哎呀，别走嘛，真是的，姨还差那10块八块的么，80就80！”
陈墨笑嘻嘻的拉着彭成回了小卖部，两条烟，换了80元钱。
不过是一次简单的压价而已，却让彭成更加的佩服起陈墨来，觉得他能说会道，换做自己，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每次卖烟得到的钱彭成经常请陈墨吃些零食，一起出去打游戏机，在钱财上彭成从来不看重，他对陈墨说过，钱在枕头下压着，要用自己去取。
这种信任让陈墨很感激，他从来没主动找彭成要过钱，更没有动过他枕头下面的钱。
有一段时间，彭成迷上了老虎机，并乐此不疲。
当然这种游戏大多数是输多赢少，基本上每周都要送给游戏厅50块钱。
陈墨劝了他几次，彭成每次都说好，结果后面又偷偷溜去玩。
陈墨最后也没了脾气，懒得再管他，反正钱是他的，自己不好多说什么。
这天陈墨和彭成正在宿舍休息，一个双鬓有些发白，满脸皱纹的男人一脚将宿舍门踹开了，还没等陈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冲到了彭成的床前，拽着他的头发将他拖到了地上，解下腰间的皮带就猛抽了起来。
陈墨大怒，一翻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卧槽尼玛的！”
一脚蹬在了男人的后背上。
男人被蹬了一个踉跄，陈墨并没有就此罢手，顺手抄起板凳就待要砸下去。
躺在地上的彭成大骇，慌乱的爬了起来，死死的抱住了他：“别打，这是我爸！”
陈墨傻眼了，手中的板凳都忘记放下，气氛尴尬至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理会陈墨，闷头又将彭成按在地上暴打起来。
两父子都是没有说话，彭成闷头挨打，他父亲闷头揍他。
看着宿舍里上演着的全武行，陈墨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门口聚拢了一大批看热闹的学生，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本就烦闷的陈墨更加的火大了，一嗓子吼了出来：“看尼玛比啊看，都给劳资滚远点！”
说完“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了。
或许是被陈墨这一嗓子给震住了，又或者是彭成父亲打累了，总之他停下手来，喘着粗气坐到了床上，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彭成鼻青脸肿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说话，从温水瓶里倒出一杯热水，递给了他的父亲：“爸，消消气，喝点水！”
在陈墨目瞪口呆之中，彭成父亲接过水杯仰头喝下，然后闷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揍你么？”
彭成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你发现我偷烟了？”
彭成父亲叹了口气：“你这么大个人了，我也懒得说你，家里的情况你知道，下一次再敢偷烟，我打断你的腿，明白么？”
说到最后，彭成父亲的眼睛瞪了起来。
彭成蔫头蔫脑的回答道：“知道了，爸！”
彭成父亲没有再废话，将皮带栓好后，打开门离开了宿舍。
从头到尾他也没看陈墨一眼。
陈墨瞠目结舌的看着彭成的父亲在暴打彭城一顿后就这么离开了，脑袋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弯：“彭成，你父亲，真的是亲生的么？”
彭成显然没心思和他探讨这个问题，呲牙咧嘴的说道：“疼死我了，快帮我擦点红花油！”
陈墨无语，从书桌里翻出来罗平留下的红花油，给他擦了起来。
：“那个，陈墨，这事你别搁班上说！”
：“知道了，记得以后别偷烟了！”
：“瞧你说的，没烟哪来的钱？”
：“你不怕你爸再揍你呀？”
：“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放心，揍一顿他就消气了！”
陈墨：“.。。！你赢了”
那一周里，彭成的左眼都是肿着的，看起来既可怜又搞笑。
彭成安稳了几周后，又将家里的烟偷出来了。
这天下课后，彭成和陈墨回到了宿舍。
一进宿舍门，彭成就将门关了起来，然后从床下拿出一条麻布口袋来。
陈墨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果然，彭城从里面摸了两条烟出来，一条红塔山，一条红梅。
看着要自己陪着他去卖烟的彭成，那贼兮兮的模样让陈墨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犹豫了一下后，陈墨开口劝道：“老成，不要再从家里偷东西出来卖了，这样不好的！”
彭成耸了耸肩：“没什么的，哎呀，你就别墨迹了，走呗，陪我去卖烟，卖完了我请你吃东西！”
经不住彭成的软磨硬泡，陈墨最终只能无奈的说道：“就这一次了，下不为例，以后你再从家里偷东西出来，我就不管你了哈！”
见陈墨应了下来，彭成嘿嘿笑道：“好好好，都听你的哈，走撒，先把这两条烟处理了！”
两条烟换了65元钱，将钱拿好后，彭成请陈墨搓了顿馆子，花了20多块钱。
吃完饭，彭成就迫不及待的提议要去游戏厅玩。
陈墨对于老虎机不太感兴趣，没有跟去，而是回学校上晚自习去了。
当天晚上，彭成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回来上课，陈墨也没有以为意，以为对方今天运气好，多玩了一会。
但是一直到晚上，彭成也没有回宿舍，这让陈墨心头涌起一阵不安的感觉来，只是宿舍门已经锁了，他想出也出不去，只能压下出去寻找彭成的念头。
第二天上午，彭成也没回来上课，陈墨心头愈发的担忧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学，陈墨和罗平几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急急的出去寻找彭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