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困境
山上的生活很无聊，矿坑内的水一时半会抽不干净，除开守水泵的几个工人外，大部分工人都是闲呆着。
幺舅和幺舅妈乘着这段时间回了老家，去看望自己的女儿去了。
无事可干的九刚开始教导陈墨一些打架斗殴的技巧，聊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九刚用废弃的水泥袋子装了一个沙袋，挂在老树下。
每日里吃过饭后，九刚会在老树下训练陈墨学习一些军旅格斗技和自由搏击技巧。
少年心性的陈墨学的很认真。
看着打的有模有样的陈墨，九刚心头很是有一股成就感，在教了一段时间后，带着陈墨下山去那个中学找事去了，将上次叫板的那个学生堵在了一条巷子里。
九刚并没有插手陈墨和学生的斗殴，而是呆在巷子口环抱着双臂冷眼旁观着。
学生由于九刚的存在心头多了一丝畏惧，并没有敢下狠手。
陈墨却是比较兴奋，将九刚教导的那些技巧都运用在了厮打上，倒也有模有样。
最重要的是他打架并不慌乱，而是异常的冷静。
很快的，那个学生就头破血流的倒在了地上。
而陈墨，只是身上挨了几脚。
这一番实战让陈墨发觉九刚教的很有用，于是更加的勤学苦练起来。
陈墨原本打架就算是一把好手，经过九刚这个不良舅舅的教导更加的凶悍了。
九刚灌输给他的理念只有一个。
狠。
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必须下死手打服气，让对方彻底兴不起报复的念头。
陈墨深以为然。
而这时，矿坑底下沉积的地下水也抽的差不多了，煤矿开始正式进入出渣的阶段。
九刚再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他厮混，毕竟他来这里是想赚钱的。
陈墨倒是没什么事干，每天都锻炼着自己的身体，对着沙袋练习着九刚教导的那些打架的技巧。
出矿渣是最不赚钱的，一天收入只有几十块钱，陈墨的父亲基本上干赔进去的。
只有等待矿渣出完之后开始有煤炭出产了，才能够盈利。
很快的，第一笔资金就用完了，矿区的运转由于资金的匮乏开始陷入危机。
尽管工人的工资暂时拖欠着，但是几十人的日常用度还是要花费钱的。
从刚开始的荤腥蔬菜，到后面只能靠白水面条过日子。
猪肉买的都是肥肉，用来熬油，给白水面条增添一些油水。
工人们都没有抱怨，只是埋头跟着陈墨的父亲苦干着。
陈墨的父亲本来以为2个月就能见煤，但是光抽水就花费了1个多月，预计有些偏差，资金一天天的捉襟见肘起来。
二舅他们下班没事干带着陈墨开始在山上逮起野兔来。
山上的野兔子很多，但是动作都很灵敏，基本上靠抓是抓不到的。
不过二舅也是有办法，先是找到兔子的窝，然后在周围寻找其他出口，一般兔子窝都有2-3个出口，也就是所谓的狡兔三窟。
找到出口后，一个洞口旁边守一个人，然后将地里的麻杆点燃，烟熏兔子窝，逼得它们逃出来，这个时候就可以抓住兔子了。
除了兔子之外，山上还有不少野鸡，野鸡一般生活在草丛之中，二舅自制了那种结实的弹弓，一群人一路追赶野鸡，让它落不了地，一直扑闪翅膀滑翔。
野鸡体力很弱，飞不了多久就会疲累，躲藏在那些树枝草丛中歇息。
这个时候就可以用弹弓弹射它们的翅膀，让它们丧失飞行的能力，然后剩下的就是抓捕了。
一群大老爷们都是馋慌了，几乎是将整座山的野鸡和兔子窝都掏了个遍。
陈墨学会捕捉技巧之后，一个人没事干的时候也会独自上山去掏兔子窝。
就这么彼此扶持硬撑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是开始有少量的煤炭出产。
虽然煤炭出的并不多，但是却也让陈墨的父亲看到了希望。
工人们工作的热情也是高涨了起来，热火朝天的干着活。
只是距离大批量出产煤炭还需要一段时间，陈墨的父亲资金却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就在这时，一笔资金投了进来。
投入资金的叫陈楠，是张勤的朋友。
张勤在看到废坑竟然真的有能够出产煤炭的趋势，心思就开始活跃起来。
所以他找到了自己的朋友陈楠，游说对方入股。
陈楠也是个实在人，知道张勤以前靠煤窑风光了一段时间，经不住对方的诱惑，将房产证抵押出去，又东拼西凑了一部分，带着20万在张勤的陪同下，找到了陈墨的父亲。
陈墨的父亲其实并不愿意对方的入股，但是看在张勤的面子上，他也不好驳回去，加上资金确实有些吃紧，最终分出了一半的股份出来。
20万的资金，张勤软磨硬泡拿了10万走，声称这是第一年的承包费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陈墨父亲也没有多说什么，剩下的10万则是用来应付煤窑的日常开支。
陈楠一家人也搬到了院落里面居住，和陈墨父亲共同管理着煤矿，但是他却并不是很懂煤矿的日常经营，而且他的女人也是个喜欢打小算盘的，开始分化拉拢煤矿上的工人，企图在管理上占据一席之地。
搞煤窑最忌讳的就是门外汉指手画脚，很快的，一些琐碎的矛盾就出现了。
陈楠的意思是先全力出产煤炭，矿渣先不忙往外运。
陈墨父亲却是坚持认为要一起出，不然后面清理起来会更加费力，两人之间有了隔阂。
好在大部分工人还是服气陈墨父亲的，并没有倒向陈楠那边。
不过还是有一小部分的人在陈楠的酒肉攻势之下沦陷了进去，用自己长年开采煤矿的经验开始帮忙给他出谋划策，干涉起煤窑的运营来。
内斗的严重导致两人的关系愈发的恶劣起来，煤窑的进展也是缓慢了下来。
老实说其实陈楠并不算是什么坏人，只是一下子投了20万进来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这可是他全部的身家性命，就像赌博一样，当然得牢牢的抓住一些权柄作为话语权，只是他不知道这样不但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影响进度。
一个月过去了，预想中的煤炭并没有大批量出产，基本上是9/10矿渣，1/10的煤炭，这让张楠有些发慌了，与陈墨父亲之间的争吵也是愈发的多了起来。
第二个月过去了，情况稍微好了一些，出产的煤炭稍微多了一些，却也没好上多少。
张楠终于是坐不住了，向陈墨的父亲提出了退股的要求，硬逼着陈墨的父亲还钱。
看着“啪嗒啪嗒”坐在自己房间里掉着眼泪的张楠两口子，陈墨的父亲叹了口气：“这样吧，老张，你的20万我认了，不管将来能不能出产煤炭，我老向都会把钱给你还上的！”
听到陈墨父亲的话，张楠的心放了下来，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知道陈墨父亲说一不二言出必行的性格，在打了一张20万的欠条给陈墨的父亲，张楠带着老婆搬离了煤窑的小院落。
张勤知道此事后埋怨陈墨的父亲说道：“你怎么这么傻？打什么欠条，那是他自己愿意投进来的，当初又没人逼他！亏了就算你老向的，赚了他就干得，哪有这样的好事！”
看着一脸愤愤不平的张勤，陈墨父亲心头却是对这个瘦巴巴的男人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厌恶感。
不过陈墨父亲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他相信我老陈才投钱的，那可是他半生的积蓄，而且我对这个煤窑出产煤炭很有信心，并不担心还不起他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