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母亲的日记
苍龙离开后。贾叔安抚了绾绾。随后给龙云山打了个电话：“他已经前往伊拉克了。”
“这么快。”电话那头龙云山有些奇怪。不做完全的准备。苍龙前往伊拉克又有什么用呢。
“有李若墨的支持。我相信他能解决伊拉克那边的问題。”贾叔直言道。
“呵呵。”龙云山冷笑一声。“伊拉克就是一个泥潭。谁过去淌这趟混水。谁就会倒霉。婉柔在那里经营了那么多年。还不是一样斗不过美国人。他这样冒失的过去。只会给龙腾国际造成巨大的损失。让中国外交陷入不利。”
“首长是担心他会对美国人硬來。”贾叔奇怪道。
“我不知道你对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信心。可我很清楚美国人现在在玩什么把戏。他去了不会有好果子吃。”龙云山警告道。“你要是真的关心他。那就劝他回來。这个总裁不是这么好当的。”
贾叔沉默了几秒。说：“首长。他是您的儿子。要劝也应该是您去劝才对。我沒有这个本事把他劝回來。”
电话那头顿时沉默了。十几秒后龙云山才说：“那就让他吃点亏。老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只会惹麻烦。趁他还沒惹出大麻烦之前。就当给他点教训吧。”
“万一他这次真惹出大麻烦了呢。”贾叔反问道。
“呵呵。他能惹出什么麻烦。龙腾国际在伊拉克那边的负责人。可不像是国内这些家伙这么容易对付。婉柔挑出來的人。各个都自恃才华。桀骜不驯。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收拾不了。屁颠屁颠的回來的。”龙云山一点也不担心。
贾叔沒有发表看法。龙腾国际真正厉害的可不是国内的这些人。而是国外的那些人。都是跟随林婉柔很久的。大多数都是她一手提拔上來的。每一个关键的位置。都是这些重要的人。
挂断电话后。贾叔对龙云山模棱两可的态度十分不解。从他的语气听起來。他是关注苍龙的。但又保持着一些距离。所以才说是关注而不是关心。而且龙云山的语气中透着对苍龙的不信任。
这种不信任依旧是对苍龙能力的不信。认为他根本不可能办好这件事。
“浩天。你可要争气啊。”贾叔自言自语。他内心自然是支持苍龙。因为苍龙屡次让他见证了奇迹。“让你父亲看看。让他彻底对你刮目相看。当然让他难受一下。也是很不错的。”
前往中东的飞机上。苍龙认真的在看着文件。手里的东西都是关于龙腾国际在伊拉克的中标项目和正在商谈的项目。以及已经在炼油的项目。多数文件里的计划和发展策略都是林婉柔一手制定。
苍龙最关注的还是林婉柔亲手写下的日记。几乎是一字不漏的看着。这些日记是从林婉柔接任总裁时开始记录的。是外公林国栋交给他的。
林婉柔在日记中写到。改革开放之初。中国石油企业。基本上是在本国徘徊。说白点。是依靠本国石油的供给。加上国家赋予的垄断开采权在赚钱。所以是稳赚不赔。可改革开放之后。随着中国经济发展加快。各行各业都需要能源供给。在某一段时间里。曾多次出现各地能源供给不足的问題。
于是。在几次磋商后。第二代领导人决定成立对外机构。龙腾国际。以私企的身份进行对外洽谈。从国外进口石油。
当时龙腾国际的成立。沒有人愿意担任总裁。因为中国石油根本就沒走出过国门。欧洲和美国以及俄罗斯。却早已占领了市场。而且战略地位上也不稳固。除非愿意付出比市场价高昂数倍的价格去进口石油。在那个刚刚结束了政治斗争的年代里。中国沒有更多的钱去进口石油。
最重要的还是政治坏境。美国和俄罗斯在中东地区经营了这么多年。早就把市场份额瓜分干净了。中国掺合进去。不可能占到任何便宜。反而可能惹來一身骚。
加上国内经济发展迅速。迫切的需要能源。如果在短时间里不能解决问題。谁当这个总裁。谁就得背上这个黑锅。
从日记得知。母亲林婉柔是临危受命。接下了这个总裁的职位。但她也并非是什么神人。一上位就做出了成绩。反而在开始时。母亲并沒讨到什么好果子吃。在翻看日记时。苍龙多次看到有些字迹模糊。似乎是被水打湿。苍龙看着那泛黄而模糊的字迹。他知道这并不是水。而是母亲在写这份日记时。留下的泪水。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继续撑下去。很多次我都想放弃。放下这样的担子。但是放下这个工作。我又能做什么呢。”在极度绝望时。林婉柔写上了这样一句话。
在那样一个环境中。别说是一个女人。就是一个男人也承受不了这种压力。但苍龙发现母亲在日记里沒有一点埋怨。反而更多的是寻找着自身的问題。
每当看到这些模糊的字迹时。苍龙心底都回莫名的难受。但他还是认真的看了下去。
上世纪九十年代。世界动荡。苏联的解体崩溃曾在中国造成了恐慌。不过母亲林婉柔却在这里面看到了契机。这意味着苏联和美国为主的西方国家。在中东稳固的石油利益圈崩溃。
正如她所料。俄罗斯联邦的成立迫切的需要国际的支持。俄罗斯联邦第一任总统叶利钦在经济上采取“休克疗法”直接导致俄罗斯经济崩溃到现在都是一蹶不振。
林婉柔当时抓住了契机。（自从斯大林挂了之后。后來的几代领导人都与中国不和。还发生了战争。直到苏联解体俄罗斯和中国才恢复正常关系。才开始亲密）在中俄恢复关系正常化之后。她主动出击。与俄罗斯石油企业卢克石油公司展开了洽谈。
经过将近半年时间谈判。加上政治上俄罗斯迫切需要与中国达成共识。于是龙腾国际开始与卢克公司合作。并且得到了在中东地区的石油进口权。当然是通过俄罗斯的公司间接的进口。并且与俄罗斯签订了石油和天然气供给合约。
“签署协议的那天晚上。我彻夜未眠。默默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丈夫。告诉我失去的孩子。也告诉这个国家的人民。我林婉柔做到了。”
这句话是在协议签署的那天晚上林婉柔写上去的。整个篇幅就只有这么一句话。代表了日记前面。所有的心酸都沒有白费。看到这里时。连苍龙也深受触动。原來母亲一直都在思念着自己。
当读到这句话时。苍龙内心浮现起了深深的自责。因为在他成长的某一刻他曾恨过自己的父母。恨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抛弃。可他发现原來一切都不是这个样子。原來母亲有很多的苦衷。
平复了情绪。苍龙继续看了下去。
十年的光景让龙腾国际一跃为直追埃克森美孚的巨型油企。而不是只依靠国内油井开发。
但随着时间的过去。中国的强大让俄罗斯感觉到不安。所以在某些能源协议中。开始变得不那么合作。但此时林婉柔已经不在需要俄罗斯。中东已经有了中国石油企业扎根立足的地方。
美国人的大中东计划破产。林婉柔的大中东计划却才刚刚开始。这个计划就是扎根叙利亚。辐射整个中东。与各国的石油企业竞争。
但在这个计划付诸行动时。却遇到了很大的问題。中东局势的不稳定。尤其是叙利亚政权的颠覆。西方国家干涉叙利亚内政。导致林婉柔这个计划彻底破产。撤回了所有在叙利亚的采油工人。
新政府的成立。自然是一概不承认旧政府与各国签订的协议。当然美国等西方国家除外。因为新政府就是西方国家一手扶持起來的。
但是俄罗斯和中国自然不会同意。于是新政府建立之后。又出现了反抗军。虽然这是下策。林婉柔也希望这个国家能迅速结束战争。可沒办法政治就是如此。你砍我一刀。我也还你一刀。各不相让。
所以林婉柔把目光放到了伊拉克。这个刚刚结束战争的国家。虽然市场环境很不稳定。但现在伊拉克的石油储存量。却攀升到了世界第三。加上美国新总统的布局。林婉柔认为伊拉克是中国能源的未來。只要与这个国家建立起稳定的关系。日后将会有源源不断的石油供给到中国。
只是这个战略点才刚刚实施。就出现了问題。这问題自然就是美国大使被炸死。美国人重返伊拉克。
看到这里。日记就结束了。苍龙深吸了一口气。下面附属的是一份龙腾国际在伊拉克的负责人名单和要点。
儿子。当看到这份日记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原谅我不能弥补做母亲的职责。还给你留下了一个烂摊子。不过龙腾国际在伊拉克的发展计划。母亲都已经给你详细制定好了。你去伊拉克之后。先找叶伦叶总监。他会告诉你将要解决的问題。如果实在不行。就放下让其他人來处理.........
林婉柔亲笔。
在最后的资料里。苍龙看到了这句话。显然林婉柔已经意料到了她可能不久于人世。所以才留下了这样一段话。
“您有这样的决心。做为您的儿子。我怎么会给你丢脸呢。”苍龙放下文件。看着外面的景致自言自语。“我可是你林婉柔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