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哥哥哥哥！你看那边，看那边哦！”妃红衣拉着云风蹦蹦跳跳个不停，指着外面的风景大呼小叫。云风不得不敲了敲她的脑袋让她安静下来，小丫头哎哟痛呼了一声，然后扑到云风身上猛蹭。

的确是一番好风景。

摩天轮已经上升到了最高处。他们的左边是宽阔的圣母广场，游人如织，白鸽飞舞。右边是一片宁静的别墅小区，老人在石子铺就的小道上慢悠悠的遛着宠物。面前则是宽阔的台伯河，波光粼粼，从视线的这一头绵绵不绝的流到那一头。

站在这里，他们三人便仿佛站在了世界的最高处，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遥远和渺小。难怪有人说摩天轮是恋爱约会的圣地。这是无天无地之所，女孩在这里无处可逃，偌大的世界，你们能感受到的只有彼此。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向她表白，哪怕是一座雕像也能感动的流泪了。

云风看了看月顾影，她正出神的看着窗外，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将一切美丽的景色收入眼中，半点也不肯错过。忽然她情不自禁的握住了云风的手，用细小的声音说道：“漂亮。”说这话的时候她仍然一眨不眨的盯着外面的风景，可是她的手突然攥的紧紧的，云风感觉到她的心跳有些加速，心情一下子变得十分雀跃。

“哇哦！哥哥哥哥！快看快看！”妃红衣也突然大呼小叫，扯着云风的衣袖左摇右摆。

有必要这么兴奋么？云风看向窗外，顿时也被眼前的景致给震撼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空中出现了无数的气球。洁白的雪花从天空往下飘落，它们忘记了自己的颜色，纯净的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而五颜六色的气球则从下方缓缓的升上天空，它们相互纠缠，相互碰撞，兴高采烈的对着天空舞蹈。

气球的样式五花八门。有路边小贩卖的那种最为便宜的橡胶气球；也有游乐场中发放的各式各样的卡通气球；还有庆典时使用的一团一团扎成拱门、柱子形状的气球；甚至还有直径三四米开外地下悬挂着鲜红的条幅的热气球。

似乎有人将梵赛因能找到的气球一股脑全部找来了，然后在这个时刻一同释放了。云层被风吹动，像是橡皮擦擦掉了纸上的痕迹，露出湛蓝的天空。冬日绵软的太阳和漫天的繁星交相辉映，光芒闪耀在飞舞的气球上，一道道光影漫过他们的眼帘，碎花般的影子千变万化。

整个梵赛因都欢呼起来。市民们看到这美丽的奇景，觉得这简直是女神降下的奇迹。

这是真太巧了。他们偶然拿到乘坐摩天轮的票，悬在半小时缓缓向着天际攀登，当它们终于登上摩天轮的最高处，万千五彩缤纷的气球便从梵赛因各处飞舞起来，如梦如幻。这一切巧合的像是浪漫的命运，像是精心设计的圈套。

不过算了。云风看了看月顾影和妃红衣欣喜的表情，他的心情也很阳光很雀跃，不愿意去思考那些恼人的事情。反正无论是谁，突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受到枢机主教会的注意，这一个没权没势的小角色，管好自己就行了。

他只需要好好的欣赏眼前的这幕美景就行了。月顾影和妃红衣，一大一小，都是如梦似幻般的女孩。从各种意义上而言，也是如今这个世界上与他关系最为亲近的两个人。他对她们抱有无可推卸的责任，会一直注视着她们……直到毁灭的尽头。

“哥哥，好漂亮。”妃红衣安静了下来，今天她一直都有些吵吵闹闹的，云风都怀疑她是不是突然得了小儿多动症。可是现在身处在着瑰丽的美景中，妃红衣的眼神也变的兴奋而瑰丽，靠在云风的身上一动不动，脸色如喝醉酒一般的酡红。

月顾影攥着云风的手更加紧握，云风能感觉到她手指的轻微颤动。成千上万的气球从她的眼中扫过，她的眼神越来越明亮，然后突然扭头看着云风：“外面……很漂亮。”她不会太多的修饰词汇，只能一个劲的重复漂亮漂亮好漂亮，就算这样也还是说的结结巴巴，如同牙牙学语的儿童。她说话时眼睛越来越明亮，冬日在她的眼中折射出瑰丽的色彩。

是这样啊，你以前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这个世界吧。不久前遇到了那么悲催的事情，好不容易活了下来。结果第一天出院又被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威胁说随时可能性命不保，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是一难接着一难，还能更悲催一点么？干脆凑够九九八十一难吧。

但是你依然很开心啊。因为这是第一次凭借自己的意愿走在外面的世界，见识各式各样的风景。虽然不太会说话也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你的心中有千百只小鹿在跳啊。

云风被月顾影的快乐感染，心中充满阳光。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银色的手链，拉起月顾影的手。少女显得很是茫然，看着云风将手链戴在她的手上，上面的铃铛叮当作响。她大概从来没有像这样收到过礼物，所以显得非常不适应。

“生日快乐。”云风一笑，笑意潇洒温馨。

“生日？”月顾影茫然的想了想，才确认今天是12月19日，她的14岁生日。她在这天出院，在这天游览了一个美丽的城市，在这天乘上摩天轮看见五彩缤纷的气球如云朵浮现，在这天收到了生日礼物……真是一个美好的生日。

云风拍拍她的脑袋：“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吗？这可不行。作为人生重要的标记，至少要把生日记清楚。那是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意义重大。尤其是和你一起庆祝生日的人……也许以前没有，但是你以后应该记住。”

“世界很大，但也很小。人的存在其实就是由那些陪你疯陪你闹，陪你过生日的人而联系起来的，斩断了这些联系，你与这个世界也就再无关系了。”

“你就是孤独的一个人了。。”

“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么？”云风凑到她的耳畔，压低了声音，“保持生而为人的觉悟，人际交往是很重要的一条，你如果将自己孤立起来，你就会迷失……那时候我会杀了你。”

月顾影怔怔的点点头，她歪着脑袋看着云风，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云风被她看的有些茫然，问道怎么了。

月顾影突然趴到他的胸前，出乎意料的在在云风的唇上亲了一下。

眼神动作都有点进步，超越了碰的层次，勉强可以称作是亲了。

“生日快乐。”月顾影小声的说道。

生日？我哪来的生日？

云风一怔，才突然想起来琦娅给他伪造的身份证明上，他的生日也是今天。这实在是太巧了，云风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愣愣的说不出话来。他看着月顾影认真而明亮的眼神，突然笑了：“我送你手链，我就送个吻？这未免也太便宜了吧？而且你要知道力的作用是相对的，你送我一个吻，相当于我也送了你一个吻，这一下两相抵消，等于我白送你手链啊。”

他这话不过是调笑。在这种事情上从来就没有，以后也不可能会有两相抵消的说法。虽然社会上一直在说男女平等，但是这种事普遍都觉得是男生占了便宜，女生可以理直气壮的撒娇。但是月顾影不懂这些，她完完全全是一张白纸，根本不明白社会的主流价值观上她这样漂亮姑娘的一个吻有多大的分量，云风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了。

月顾影想了想，取下一律黑发缠绕在云风的手腕上，编成一个手环，然后又在上面绑了一个发结，看起来像是一个铃铛。

“艾君，生日快乐。”月顾影认认真真的说道，眼神明亮，又有些踌躇。她大概觉得这样也算不上是回礼，而是近似于作弊，所以如果云风稍微露出一丁点不喜欢的神色，她就打算道歉，然后送一份更加好的礼物。

云风笑了一下，极好看的一个笑，他看着月顾影认真的说道：“艾伦是个迦南名。”

月顾影歪歪头。

“所以说艾不是姓，这个名字没有姓。”

月顾影微微蹙起眉头，显然这个问题难住了她，令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不过随你便，怎么叫都行。”

“很好的礼物。”

云风将手举起，迎着阳光观看发环的轮廓。

月顾影学着他的样子，眼睛舒展开来。

妃红衣脸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