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也就是说我又要重回...
听完修亚的描述，艾尔拉斯陷入了沉思。两杯茶摆在桌上冒着热气，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去喝一口的意思。
艾尔拉斯深深地盯着修亚，像是在怀疑修亚说的是真是假。修亚挺起胸膛，毫不回避地回盯着艾尔拉斯的眼睛。
茶杯冒出最后一丝热气，艾尔拉斯开口了：“如果你说的是实情的话……”“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确！”院长点点头：“那么，恐怕我们有麻烦了……”
“你知道为什么现在几乎没有人会使用空间魔法了吗，修亚？”修亚茫然摇摇头，不知道院长怎么突然说到了空间魔法。“这跟恶魔有关。”他端起茶杯，茶杯又冒起了热气，院长喝了口，继续说道：“九百多年前，矮人王国埃尔卡宏的地底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随后，成千上万的恶魔从裂缝里像洪水一般涌了出来。埃尔卡宏遭受了灭顶之灾，恶魔轻易地突破了矮人的防线冲到了地面，开始向四周扩散。矮人向人类，精灵，和所有其他的种族发出了信使，一个包含所有种族的联盟迅速成立了，以对抗恶魔的入侵。战役在广袤无垠的萨米尔平原展开，也就是如今的白骨荒原。当然，那时候还是萨拉公国。”
艾尔拉斯起身又倒了杯茶，继续说道：
“大战持续了两年，无数武艺卓绝的剑士与法力超群的魔法师在与战争中死去，联盟失去了无数同伴，终于将他们赶回了地底。但是，只要那道空间裂缝还存在，恶魔就随时有可能重返地面。于是整个大陆精研空间魔法的法师都聚集到了埃尔卡宏，最后，他们临时开发出了一个禁咒来切断这道地心与地面的通道。可是当封印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发现，仪式所需的魔力竟然远远超过了预期，但是如果半途而废的话，封印所需的极为珍惜的材料短时间内就难以凑齐了，而恶魔的反扑开始日益凶猛。”
“然后呢？他们怎么办？”修亚聚精会神地听着，他发现艾尔拉斯院长讲历史比他的老师好多了。
“于是，一场伟大的牺牲开始了，”院长叹了口气，目光闪动：“所有参与封印的魔法师都决定透支自己的魔力与精神力。等到封印完成的时候，竟然有超过半数的法师因为魔力耗尽而当场死亡，有一些因为精神力枯竭而崩溃了，剩下的也昏迷不醒，醒来后也大多永久地失去了施放魔法的能力，整个大陆的空间魔法师几乎全部灭绝，空间魔法也从此一蹶不振，几乎没有人会使用了。”
“但是您会啊。”
“不不不，我的孩子，我掌握的只是皮毛而已——你知道这个院长室的空间附魔是谁的杰作吗，是我们的老朋友——迪卡尔·巴伦的手笔，他学得比我出色多了。”
“从你说得来看，恶魔们也许找到了另一个空间裂缝，虽然看起来小得可怜而且只是偶尔才能通行一次，但要是他们从外面打破了封印，那就麻烦了。”
“不过，这个耗费了数百位魔法师的生命完成的空间封印可不是随便就能打破的，除非是……扭曲之环？”艾尔拉斯院长自言自语着，突然抬头对修亚说：“我跟你去一趟卡罗尔镇吧，正好找你爷爷叙叙旧，”他抬起头，唏嘘不已：“十几年没见面咯，自从你们搬到卡罗尔镇我还没去过呢。”
一阵眩光闪过，修亚和艾尔拉斯院长出现在距离索尔城数百公里外的艾伦萨城，圣凯库尔城是座挺大的城市，所以索尔城和艾伦萨城之间设立着相互传送阵，也亏得有艾尔拉斯的高级魔法师的身份才能获准使用传送阵，尽管如此，传送的费用也是令人咋舌。
艾尔拉斯找了辆马车，两人连夜往卡罗尔镇赶去，经过这一中转，卡罗尔镇就不远了。又经过一个小时的颠簸，两人在卡罗尔镇下车，修亚家的小院子就在镇东边的偏僻地方。经过几十分钟的跋涉，修亚回到了阔别数月的家门前。院长微笑示意，修亚敲响了紧闭的家门。
咚咚咚，然后一阵沉默，两人面面相觑。修亚对艾尔拉斯抱歉地笑笑，然后转身对门狠狠踹了两脚。
屋子里的灯立刻亮了，然后是噔噔噔的下楼声和一个老头的骂骂咧咧的声音。门打开了，老阿加德歪戴着睡帽提着油灯两眼冒火出现在门里，一张嘴恶毒地咒骂着：“哪个王八蛋半夜不睡觉来敲老头的门，信不信我把灯座塞到你……修亚！你回来啦！这是……艾胖子？”
老头眉毛一阵拧动，天人交战了一会儿，讪讪地打开门，把两人往里面请。
“小东西你可回来了，棍子还好使不，有没有搞到媳妇儿啊……”老头眯缝眼睛，一脸猥琐地冲修亚比着手势，修亚脸都僵硬了，艾尔拉斯笑着说：“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幅德行啊，老不正经的。”阿加德瞪起眼睛：“废话少说！艾胖子，你怎么来了，当年吵完架后你不是赌咒发誓说再也不进我家门吗？”
艾尔拉斯笑吟吟地：“今时不同往日，”他收起笑容，严肃道：“修亚发现了一些事情，我特地来找你商量下。”
阿加德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下他：“神神叨叨的，别想唬我，这小东西能出啥事？”修亚急了：“真有情况，老家伙，我和艾丽茜雅在埃尔卡宏……”
“嗯哼哼，果然有媳妇了吗，漂不漂亮？”阿加德两眼放光，劲头十足。“院长您跟他说吧，我去给你们泡茶……”修亚一脸无奈地走到厨房门口，突然又回头说道：“相当漂亮！”阿加德冲他赞赏地竖起拇指。
“呃……”艾尔拉斯无奈地看着这祖孙俩，努力把气氛严肃起来：“那个什么，阿加德，这件事我需要你的意见……”修亚端着加了牛奶的粗茶回来了，看到艾尔拉斯唾沫横飞地说着，而老阿加德眉头紧皱，看起来史无前例地严肃。
“看起来是有些苗头，不可不防。至于扭曲之环么，放心吧，没人知道是这个。”老头抬起右手晃了晃，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黝黑无华的戒指。
“你保管好应该就没问题了，但是那个裂缝存在的话终究是个隐患，看来我得去一趟埃尔卡宏，找找那个裂缝。”艾尔拉斯放心地点头说道。
“那就这样了，”阿加德长吁一声站起身来，直勾勾地盯着艾尔拉斯，脸露不耐之色。艾尔拉斯被盯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阿加德鼓起眼睛：“现在‘情况’已经说完，你也该履行你当年起的誓了。”艾尔拉斯哭笑不得：“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吧？”“少废话！”老阿加德一把从艾尔拉斯手里夺过刚喝了一半的茶杯，胡子抖动着：“快出去快出去，别逼我动手啊！”
艾尔拉斯院长无奈地站起身，修亚忙起来送行。他走出门，冲着一脸抱歉的修亚摆摆手：“不用送了，我也趁早去埃尔卡宏。”阿加德不耐烦地开始关门，艾尔萨斯在渐渐缩小的门缝中回头喊道：“再见了，修亚，假期愉快！”
“自作多情，谁送你了。”阿加德狠狠地插上门闩，回头看到一脸吃惊的修亚。
“你怎么对院长那么讨厌呢？”修亚不解地问道。“谁叫他当年敢发誓说再也不进这门了。”老头振振有词：“你父亲的事他完全有责任，你说他……”一提到修亚的父亲，老头马上话锋一转，含糊了起来：“……总之就是这样，这么混蛋的老胖子，别给他好脸色看！”修亚还是一脸疑问。
“别问了，快去睡觉！你不是说要撵着我跑吗？明天早上六点起来，训练！”老头插起腰生起气来。修亚如遭雷击，蔫蔫地拖着步子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