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个不留
胡磊的体质比我弱，他脸都冻青了，我还好一些。尽管雨一直淋着我们的身体，但我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却丝毫没有减弱。走了不知道多久，总算走到了城市的边缘，这里有一家澡堂。我俩就像饥饿的人扑在了面包上一样，几乎是飞奔向澡堂的，找个机会溜了进去。
半个多小时后，浑身香喷喷的我们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澡堂。我用手拽了拽身上这件十分肥大的、套进两个我都绰绰有余的卫衣，对胡磊说道：“你就不能弄个符合我体型的衣服吗？”他用手捋了捋带着水珠的头发，嘿嘿笑着不说话。
我摸了摸后腰的枪，好在这裤子不大，不然这枪早都掉进裤管里了。手机已经被水泡坏了，我取出手机卡，随手把手机壳子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就到这吧，走了。”走到一个路口，我淡淡的对胡磊说道。
胡磊脸上嬉笑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停了有两秒他才说道：“开什么玩笑啊，大哥，我说了我可是要跟你混的。”
“得了吧，刚才形势危急，你那么说我理解。但是现在，你没有必要再这样子，为一件事耽搁一生，不值。”我慢慢的说道。
“我不管，反正我孤身一人，现在认你当大哥！”他坚定的说道。我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平淡的说道：“你要知道，我走的这条路很危险，你刚才也见到了，说不定哪天就会……”
“不可能的。”他打断我说道，“大哥一定非常厉害，我要和大哥学本事！”
我静静地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好吧，但你不许给我惹事儿。”“放心吧，老大！”他笑得眯起了眼。
我转过身往前走，他跟上来伸出手说道：“老大，这个给你。”我回头一看，是一部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然是刚偷来的。
“你这所谓的‘神偷’就是这么随随便便偷别人东西？”我皱着眉头说道，他要真是个普普通通的贼，那我就太看不起他了。
他见我有些生气，急忙说道：“老大，我刚才看你的手机坏了，想着你应该有急事，就帮你偷了个来。”我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我现在的确需要用手机。
“以后别在这么随随便便偷别人东西了，我们是要干大事的人。”我说着拆开了手机，换上手机卡，直接给那神秘人打了过去，没有出乎我的意料，电话打不通。我又给郝壮打了个电话，报个平安，他只应了声就挂断电话继续睡觉，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他了，没天没夜的破解U盘。
我回头，看胡磊一直紧紧跟着我，笑着问道：“你说跟我，不会就是这么个跟法吧？”
“不是，我……这……”他语塞道，“我想跟着大哥，随时准备帮忙，呃……其实……我是没有住的地方。”
“算了，跟我走吧。”我冲他招了一下手。我们边走边聊，我逐渐知道了他的身世，他母亲在他儿时就因病与世长辞，只剩下他父亲和他相依为命，生活条件很差。三年前，他父亲在一次偷窃过程中当场被捕，警方拷问再三，得知了他之前犯下的许多案子，这下罪重了，一判就是个十年半载的。从那以后，胡磊边立志做一名神偷，永远不会让警察发现的神偷。
“老大，你呢？”胡磊说完叹了口气，又问我。
“我的事你还是少知道为妙，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胡磊听了耸了耸肩，便又转移话题，说道：“老大，你是不是杀手？”“不是。”我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他又问道：“那你是不是特工？”
“我不是说了么，我的事你少知道为妙。”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他看我有些烦躁，也不在说话，低着头跟着我走。走了有半个多小时，时间到了傍晚八点，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身后突然传来胡磊的叫声：“老大，快看！”
我转过头不解的看向胡磊，见他正抬手指着一个方向，便向那个方向望去。前面就是我住的地方，只见那一片房屋的上空正泛红，在黑夜下格外明亮。“不好！”我大叫一声冲了过去，等跑近的时候，房屋已经完全烧了起来。四周没有一个人，也不知道这一片儿的居民都跑哪儿去了。我试图冲进房屋，但一靠近，热浪就让我有些窒息。
“大哥，这……”胡磊站在一旁发着愣看着眼前的火海。
“哈哈哈。”身后传来了笑声和拍手声，我转过身，就见十几个手持钢管砍刀的混混模样的人排成一行站在十几米远处。当我看到正中间的一男一女时，不由得一愣。女的就是那个妓女，男的，竟然是偷钱包的那个红毛，他们难道是一伙的？
红毛随手扔掉手中的汽油桶，那里面还有点儿汽油，被他一摔溅出来不少。
红毛接过旁边人递的一把砍刀，用手抚了抚刀身，一指我说道：“小子，你那天那么走运，今天可就不会再那么走运了。本来我们火帮念你是条汉子，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们，但是你他妈不长眼，惹了我们火帮的一枝花，今儿个我得让你长长记性！”
一个、两个、三个……我数了一下，十五个人。我的手枪里还有四发子弹，再加上一个备用弹匣，一共十六发子弹，够了。
“你别逗我了，就这婊子还是你们什么狗屁火帮的一枝花，你们火帮是有多久没见过女人了，哈哈！”我大笑道。
那妓女听了咬着牙瞪着我，红毛气道：“小子，你有种，不过你死前我得告诉你，你英雄救美救地那个妞儿，还有他弟弟，估计这会儿已经被我们抓了。那妞儿长得可真不赖，你放心，我们老大享受完就会送她去见你的，哦不，是你们，没发现你旁边还有一个小弟啊。”
“你们把她带哪儿去了！”我怒道，手很自然的插在腰间，已经握住手枪了。
“呦！急了？我们一会儿就送她去见你。兄弟们，上，砍死他俩！”红毛话音刚落，那一群人就举刀准备向我们冲来。
“等一下！”我喊道，然后小声的对身旁的胡磊说道：“躲远点。”
那群人听见我喊话又停住脚步，统一看向红毛等待他指令。红毛怒道：“你他妈临死前还有什么废话要说的！”
“你。”我对那妓女说道，“我给过你活命的机会，你不珍惜，所以你得死。”我笑了笑，然后继续对红毛说道：“还有你，你那一刀我记下了，所以你也得死！还有谁想死就继续留在这！”
那群人不知所措的看着红毛，红毛把刀向我一指，大喊道：“你他妈疯了吧，兄弟们，砍死他！”
“很好，看来没人想活了！”我说着抽出手枪，抬手，枪口对准那个妓女，扣动扳机，子弹打中了她的脖子，动脉撕裂，空中喷出一道美丽的血线。她“啊”的惨叫一声捂着脖子摔在地上。一枪，仅仅一枪，局势就发生了逆转。
“妈的，他有枪，快砍死他！”红毛边喊边往远处跑，我稍微移动手臂，又是一枪，这次因为着急，准头差了点，只打中了红毛的小腿，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然后快速爬起来单脚往前跳，我对着他另外一条腿也开了一枪，这次他不会再站起来了。
三枪过后，那群人已冲到眼前。一个冲的最近的混混举刀就向我挥来，我开枪打中他的胸口，他就像一麻袋土豆一样，直挺挺的摔倒，又有一个壮汉冲到我身边，当我开枪打穿他的心脏的时候，枪口已经顶在他的胸口了，他人虽然死了，但身体由于惯性还是朝我扑了过来，我反应不及，被扑了个准。
将近200斤重的身体熊抱似的压的我动弹不得。他胸口的鲜血大股大股的涌出，染红我的衣服，我的胸前顿时一片湿热。手枪没子弹了，弹匣在后腰，但我此刻根本抬不起一点身体。
“去死吧！”紧跟在这壮汉后面的一个人吼着举刀向我的头砍来。“啊！”我不禁叫出了声，全身肌肉紧绷想移动身子，但没有一点儿用，在火光映照下闪出寒芒的刀刃在我眼中不断放大、放大、再放大。
突然，一块砖头横空飞了过来，重重的砸在了那人的脑门上，那人惨叫一声摔在一旁。又有一个人向我冲过来，结果又是一块砖，砸在了他的肚子上，那人扔下手中的家伙，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我转头一看，只见胡磊此刻正双手持砖站在一个砖堆上，面部神情被火光衬托的十分狰狞，形象瞬间高大了千百倍。那群人见这是最大的威胁不是我，反倒是胡磊，便又举着刀朝他奔去，我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我屏住呼吸，使出全身力气，卯足劲儿总算是把那壮汉的尸体从我身上推开了。
我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换好弹匣，抬手几枪干掉了紧逼胡磊的几个人，然后就以我为中心，按着从近到远的顺序一枪一个，把剩下的人全解决了。
两分钟后，当我手枪弹匣中的最后一颗子弹打碎了最后一个站着的人的头骨时，也就宣告这这场战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