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能理解的拳意

但就是这样的拳法，却看的拳圣频频摇头。

“垃圾，全部都是垃圾！！！”

“舍本逐末啊！！！你看看，你打的是什么，一点错误都没有，按照导师要求的方位，力量，角度，技巧，精确到百分之百，一点错误都没有！！！空有其形，未有其神，人人都这么打，哪还有自己的风格？”

“还有，你看看你刚才打的太极，那是什么？慢的像乌龟一样，太极是要慢，但是那种慢，是力量的积蓄。你打的是什么？你看看，你打的太极，好像是水一样，是没错，太极是应该有水一般的柔滑，但是你可知道，太极其实是最刚猛，最阳刚，嘴狠的拳法？一味都柔水有什么用？水是用来积蓄的，当积蓄到一定程度，就应该犹如洪水爆发，猛烈，迅速，凶狠！！！太极是水，但是，是洪水！！看着小子！！”

拳圣破口大骂。其他的教官对群的拳，都是赞赏有加，但是到了拳圣眼里，就是连刚入门的新手都不如，舍本逐末的垃圾货！！！

拳圣摆了个拳架子，架子懒散，也不标准，甚至很多地方都是错的。在群眼里，这就像一个错误示范。

拳圣就像老人练拳一样，就像公园里的老人一样，只是强身健体，一点实用价值都没有，这样的拳，在其他教官眼里，只会嗤之以鼻。

就连群刚才打的那套都比这强，最起码，群打的那一套，有柔有刚，刚柔并进，虎虎生风，该柔的地方柔，该快的地方，如闪电一般有力，呼呼生风。群的这套拳如果去打比赛，也绝对能打的外国人屁滚尿流！！！人们就会说，这才是天朝武术！！武功！！！

但是群却有一种错觉，拳圣的拳，虽然很柔和，慢如乌龟，但是群却感觉，一股股力量正在拳圣的体内积蓄着，犹如水坝放水前的积蓄，一股股力量，从地下，传到腿部，然后从腿部传到脊椎，从脊椎到拳头，再从拳头里收回来，传到身上其他部位。

力量越来越强，但是拳圣却打的越来越慢，越来越像公园里老年人练的老年拳了，但是群却感觉到，水，越来越慢，大坝前的积攒，也越来越快满溢出来。

“彭”拳圣重重的踩在脚下的大地上。要开始了，群有种感觉。

刚才群打到这个地方，接下来也是一套迅猛的组合拳，同样的，群也是一脚踩到大地上，甚至在大地上踩出一个坑，从大地传来的力量让群的拳头更有爆发力。

大地深深的颤抖了！！群感觉，整个大地的力量，都被拳圣借走了。

拳圣抬起脚，群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刚才踏着的地方，居然一个鞋印都没有！！！！

“轰隆！！”拳圣一拳轰出，缓缓推进，这一拳，不快。没有发出破空声或音爆！！！但是，群却感觉到，这一拳，犹如山洪暴发一般，厚重，压的人喘不过去来！！！

积蓄到满溢的大坝！！泄开了闸门！！！而且闸门是瞬间消失的，滔滔洪水卷起滔天巨浪，拳圣面前的一切都要被摧毁！！被淹没！！被冲垮！！！群一瞬间出现了错觉，无论眼前有多少敌人，拳圣也能一瞬间把那些人在洪流中冲刷！！！

在外人看来，这一拳不快，没有力道，就像老年人练拳。但在群眼中，却完全不一样了，即使站在拳圣的身后，群也有一种将要被冲走的感觉。

就像那天，晕倒在小木房一样，另群头晕眼花，让群颤栗。

远处的山林中，一片慌乱，虫鸟飞舞，野兽奔走，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

毁灭一切的山洪暴发！！！

渐渐地，群感觉有些支持不住了，他觉得，自己的意识，随时被卷走一般，他不知道，站在拳圣面前时什么样子，他更不知道，被拳圣打中会是什么样子，群只知道，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起来。

拳圣早就察觉到了群的异常，收回了拳头，他很清楚，自己的拳头，有怎么样的破坏力。

收回拳头后，群大口吸着空气，自己好像在山洪冲刷中不能呼吸一般，置身于洪水中。

“怎么样小鬼，想学么？”拳圣笑笑道。群现在的姿态，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就是气势么？”群大口呼吸着，不解问道。

拳圣笑着摇了摇头“不是那种肤浅的东西，这是拳意，拳的意念。”

群不能理解，他不能理解拳意是什么东西。

“每种古老的拳法，都有自己的风格，创造出拳法的人，为了能把自己的拳意，传扬下去，创造了一各个招式，通过这些招式，让后人们，更能领会，领悟出他这拳的意思。”拳圣说起拳，收起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就像刚说到刀一样。

“愚蠢的后人，把每招每式，击打的方式，看做拳法的根本，源泉，这根本是错误的！！！招式，其实是用来追逐领悟拳意用的，现代的武者才是真正地舍本求末！！！”

“每一种上乘拳法，都是创始者的一生！！！！那一招一式，就是他们的经历，都是他们的酝酿，这一招一式酝酿到最后，就是他们的意志，想要传播下去的意志！！！！”

“看似是攻击，是拳法，可是，这一招一式里，却蕴含了他们的全部，他们的屈辱，他们的愤怒，他们的博大，他们的胸怀，他们的残忍，他们的嗜杀，他们的胸襟，他们的仁慈！！！一招一式都诠释了他们的一生，他们的全部！！！最后全都爆发在拳意里，有的可能如下山猛虎，有的却如母乳一般温柔，有的偏激凶狠，有的却包罗万千，有的毁灭一切！！！有的却是拯救众生啊！！！！”

拳圣越说越是激动，好像那些拳法都被埋没了，那些创始者，都不被人理解，反而被后人误解了，这是多么的可惜，令人悲叹！！！！

拳圣的话，把群震撼了！！！

这和他以往接触的搏击术不同。

群学的是什么？是国术，是杀人的方法，是搏击术！！！以最快的方法，最简洁的方式，进攻敌人，击倒敌人，杀死敌人。

这是贯彻着群所有战术拳法的根本！！！！

杀人！！！击倒怪物！！！就这么简单，就是群学拳法的目的！！

可是拳圣说的是什么？拳法是别人的一生？是拳意的延续？？？这根本不是自己理解的拳法！！！

“我明白你所想的，有些人想学拳，是强身健体，有些人是想报复，有些人是想拥有力量。这些都是拳法的目的。”

拳圣仿佛看穿了群的想法，继续解释道：“但是，你以这种目的学拳，却学不到武者们的根本，学不到，想学拳法的核心，那一套套拳法，就犹如一本本书，讲述着武者的全部，你看懂了整本书，也就学懂了拳法，那时候，你就可以轻易抛下一招一式，不拘泥于这些招式中，就像不用看书，也记得书的内容。”

拳圣的这个比喻，让群有些听懂了，就像看书一样，看懂了，学会了，知道了其中的源泉，想要表达书的意思，并不一定非要用书里的句子了。

“你有想过，打着八极的招式，却打出了太极的拳意么…”拳圣扭头看着群似懂非懂的脸微微笑道。说着惊世骇俗的话。

“忘掉那些固定的招式吧，仔细打一打，想一下，打这套拳的人的心情，心意。有些拳法里，可是有着比杀人还要可怕的意志，那种毁灭世界的决心，会让你觉得杀人只是小事。当你领悟了这些，杀那些人，真的是小事。”拳圣说到毁灭世界和杀人的时候，阳光的脸上露的残忍和阴森，会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相对于在刚那里学到的刀法来说，群学拳的进度慢了许多。

原因很简单！！！群没有感情！！！

如果让群去模仿一个动作，群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够不差分毫的做出来。

但是如果让群，从一个姿势里，从那一拳拳里，感受到创始人的心意，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群没有感情，不知道那些人的经历会是什么样的，他不知道，屈辱，愤怒，撕心裂肺是什么样的。自然无法想到那些人所表达的意思。

但是尽管如此，群依然学到了许多东西，比如招式不用拘泥于形式中。虽然他无法明白，拳意是什么，但是群打起拳来，也颇有气势。

这一点，让拳圣颇为郁闷，也颇为无奈，大声感叹孺子不可教也！！！没有办法，只能先从其他地方入手，比如拳的气势。

攻击和防御的重要性，虽然群无法理解拳意所诠释的效果，但是他能模仿拳圣所打出的一拳拳力量的运作方式。

无法让群学其神，拳圣也只能改变思路，希望他能在形上，更加完美，把力量运用的更加恰当，攻守更加没有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