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好,中了道。
此时正是午时,也是休息的时间。冷颜应该没给月花前上课,而在听风楼小歇。
几级台阶的雕花门半开,隐隐约约有冷颜极轻微的声音溢出。他仿似正在给月花前备课。
冷雪鹊还未近前,冷颜就宛若闻脚步声在门前现身。
他着一件朴素的蓝灰衣袍,白色衣领,绣着稀疏的如意纹,腰系皮革带,乌黑漆亮的发丝绾于头顶,用一支碧玉簪子固定,干净而简练。手拿一本书,悠悠地看着她,只瞬间,就挑了挑眉,隐有趣味地道:“鲁先生死了。就知道你会来。”
冷雪鹊唇角微勾。冷颜现在是她在这府中唯一可信任的人。她带着一缕嬉戏的味反问:“为什么?”
“府中出了第二条人命。如猜得不错,这事与你有关。”冷颜耸了耸肩,尔后向门边一闪,给冷雪鹊让出路来。
冷雪鹊暗叹冷颜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变得这样精明,简直就是料事如神。
进了屋后,她随意在一张圈椅上侧身坐下,也不废话,直切主题,“冷大哥!你知道。自无叶与伊剑走后,这府中的人我谁都不敢相信。如今,正如你所说,府中已经出了两条人命。我不想再有第三个人出事。所以,有一事想拜托你。”
冷颜不慌不忙地冷雪鹊端来一盅茶,“还要出人命?”
茶水是刚沏好,热气袅袅直升空。冷雪鹊揭了瓷盖儿,轻轻地吹着那热气。落茶盅于几案时抬眸正色向冷颜道:“计划再周详,总有意想不到的环节。何况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冷颜若有所思地拧眉,手指也轻轻地摸着光溜溜的下颌。这动作令冷雪鹊想到他应是跟冷超所学。
他思索后释然向她道:“懂了!你是担心李大夫?”
与二管家相捱住的无叶不在,彤大夫已回乡。就只有李大夫了,因而冷颜一口道出。
冷雪鹊警惕地闪了眼窗户,那里并没有人,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没问题。”冷颜一口应承,接着提出心中疑问,“只是这些烂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向你相公说。”
冷雪鹊垂首,月轩璞已外出公干。看那表情事情还不小。而就算他回来。这些事是李飞絮与二管家所为,向他说他能相信吗?
“要说。也得等到时机成熟。”
冷颜嗤笑一声,盯着冷雪鹊责备地道:“你总是拖拖拉拉。没一点冷家人的气质。就不能快刀斩乱麻吗?”
“冷家人!”冷雪鹊倒抽一口冷气,冷颜怎么联想到她就是冷家人。
冷颜可能感到自己的话惊了冷雪鹊,赶紧道:“我早把你当成自己的亲人。当然是冷家人。”
这让冷雪鹊猝然绷紧的心弦很快放松下来。欣喜的眼神,代表她很是感激他把她当成亲人。可他不知道。她能再修炼法术全是托了月轩璞那次无意的相救。
换句话说,如果那次在她生命危急的时刻他没给她体内输入至阳真气。找了大夫来救她。那她到如今还是亏损之躯。而那怕她懂很多,终也是对法术望而兴叹,无缘再修习法术,武功也不会出奇地猛涨。有这般高。
没有她学法术,她就不会知道月轩璞那么多事。比如:萧如玉、五年前的那场大战等等。
她临死时不想学术,过一世平淡的生活。可偏偏就是法术把她与月轩璞的一生紧紧地连在一起。
受他大恩。她铭记在心。怎么能相忘?
“他于我有恩。我快不起来。她是他母亲。他也许是他亲人。”
冷颜脸色顿时凝重,挑着眉道:“你还不是救过他!”
你来我往。冷雪鹊与月轩璞之间有过诸多不愉快的摩擦,他们互相也有救命之恩。而夫妻之间的微妙又岂是一两句话能释义得清楚。冷雪鹊不想过多地给不懂情爱一事的冷颜解释。宁愿他骂自己傻。
冷颜沉默片刻,又道:“二管家口不能言。但他好像新找了个帮手。我远远的见过那人。那人看起来眼带凶光,一身诡异。你小心点。而且沉鱼头七与玄默大战之时,我与你相公都发现有一位不明身份的人潜入府中。”
冷雪鹊愕然地张了张嘴。这情况月轩璞可没与她说。她的眼前也很快闪过今日在男院看到二管家时的情形。
那时人太多,各种各样的面孔,人头攒动,复杂的窃窃私语声缭绕在耳畔,还真没注意到二管家身边站着何许人。
冷雪鹊愈加感到形势严峻,力不从心。更是知道在冷颜这儿不能多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站起来向门走去,嘴里道:“我知道啦!”
绣花鞋在移动中若隐若现,当冷雪鹊走到台阶下时。冷颜追至门前,一始既往的温和笑意在脸上,“从见到你,你就一脸忧愁苦相。什么时候你才能活得开心?”
冷雪鹊回眸一笑,几乎脱口而出说不知道,可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下。
冷颜又道:“真希望下次见到你。你能开心!”
“会有那么一天。”冷雪鹊留下这句带着希望的话,身影一闪,势如脱兔、逐电追风般朝来时路飞奔去。
来到亭台,月妈还没有来。偶尔有远远路过的下人,他们谈论着鲁先生自杀一事。
男下人甲道:“鲁先生平常就不多话。把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可怎么就死了。”
男下人乙道:“是不是沉鱼的鬼魂缠住了鲁先生?”
一干下人猜测不已,于府中的第二条的人命说什么的都有。
府中又再起风云,冷雪鹊愈加不能再坐等事情发生。幸而李大夫的安全有保障。她有时间慢慢梳理头绪。
她平息略粗的气息,就向月妈消失的方向慢慢走去。
天阴沉沉的,犹如她的心情一样郁闷。
冷雪鹊没走多久,一拐弯。就见月妈抱着件云锦披风气喘吁吁地跑来。
老妇人猛然见到冷雪鹊,只一凝,嘴里就大喊道:“少夫人!老妇来晚啦?”
冷雪鹊急忙堆上一抹浅笑迎了去。她伸手从月妈手中接过披风来披上,愧疚地道:“害你跑了一趟。没累着吧!”
月妈一抹额头上的汗珠子,道:“不累不累!老妇腿脚不利落,慢了些。就是怕少夫人等急了。”
没有婉春与闭月等几人的日子,全凭了月妈悉心照顾。
冷雪鹊这段时间又处于焦头烂额的状况。态度这些的对月妈不是很友善。她想着这一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惭愧。前行中,手不知何时就亲热地穿插在月妈的胳膊弯内。
激烈运动过后的月妈好似也累得不行,需要有人支撑走动。于冷雪鹊的好意相搀扶丝毫没有感觉到。只是轻松地与她说着话。
“少夫人!你说闭月几人还好吗?”
始终是同一个苑的。老妇人没说几句话就问起了闭月几人。自然是想到那日冷雪鹊追了去。
冷雪鹊当然不能跟月妈直言相告,也就一个安慰的笑闪去,两句平常的话相抚。
月妈连连点头,“那几个小丫头没事就好。老妇这段时间总睡不安稳。”
冷雪鹊习惯性不让月妈跟随着进屋。自是为了避免祸及月妈。
她心事重重的刚关上门,一道小小的白影猝不及防扑面而来。却及时揉身反拧身子轻盈地落到装饰柜上。
她正想怒斥小白猫大惊小怪,可眼眸一呆,心弦绷紧,那到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下。
屋内乱七八糟。家具东倒西歪。摆在帷幔旁的两张椅子好似被大力震碎,本是放在床榻上的被褥也凌乱地堆放在地下。
“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好似有两位武林高手过招,掌风震碎了椅子。而大衣箱的打开让她心头再次一惊。
她急忙走到大衣箱前,伸手撸向诸多衣物。翻找起那本她千辛万苦从账房拿回来的黑账与小白猫偷回来的凌乱账页。
衣裙一件件往外飞起坠落,堆砌在地下。
她一直翻找到大衣箱底,都没找到那本黑账与账页。
“青鸟剑!”
失窃了屋内要说起来最贵重的莫过于萧如玉赠送的那把青鸟剑。
她又接着在旁边的大衣箱翻找,心中直希望偷黑账的人没发现青鸟剑。
还好,青鸟剑完好无损地静静躺在大衣箱底。
她惊喜万分,迫不急待地把剑拿了出来,却与此同时感到掌心一阵发麻。刹那时,那麻感迅速向手臂蔓延。
中了道!
她指尖连动,点了几处穴道。
虽那麻感的传播速度有所反应地减缓,可还在犹如一条条水蛇一般固执地往上游走,有向全身发展的趋势。
“剧毒加上施法!”
如是单纯的毒药,早应点了穴而止住。只有配合着法咒才有这等怪异现象。
冷雪鹊手中的青鸟剑咣地一声掉落于地毯,她脸色变了又变,嘴里忙念动法咒,另一只手凝结真气抚过曾持青鸟剑的手。
那游走的麻感应她的施法缓缓向下手腕退去,最后固执地残留在整个手部。
她舒了一口气,蹲了下来,这才发现剑鞘上有薄薄的一层金色粉末。剑鞘雕龙刻凤,还渡金,因而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