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七号训练场
第七号训练场。
训练场,世界各地都有着各种各样的训练场,有大有小,有豪华奢侈的,有穷僻简陋的。
虽然有差别,但是却一定有一种东西大概上是一样的,训练马场里有马匹,训练狗场里有狗兽,格斗士训练场当然就有人。
第七号训练场,场里有人,但却不是格斗士训练场。这块训练场场地基本上可以说算是梅子坞老师个人的。
梅子坞老师他最大的特点就像他这个人站在人群中一样,鲜明,特出。有时候懒惰,很多时候非常懒惰。
第七号训练场这块场地,他差不多就把它当作是一个屁。放了之后,任随自生自灭。不管薰死人也好,薰死畜生也好,他都不管,也不想管。
所以,这块训练场场地搁置了好些年还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几天前,梅老师好像对第七号训练场有了些念头,他就把他那不开窍的门生花白雪请到了这里来。他拜托花白雪在第七号训练场里做一些花样来。
现在,那几天的几天都过去了,花白雪似乎还弄不出什么花样来。除了地上无端端多了好几个可以埋得下整个人的土坑和一座座像座小坟墓的土堆之外,一点都看不出来第七号训练场有什么花样出现。
天空像花白雪的脸一样灰。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就像花白雪的心情一样,清早还好好的,现在却糟得很。
她很累,累得全身上下从头到脚只有心在动。干脆就好好的躺在第七号训练场草地上。
虽然这草地有点脏,可,此刻她的身上也没有比草地干净多少。
她虽然很累,不过她的心情却是愉快的,为她自己内心揣摩的事暗喜,她又再想象了一遍那件事发生时的画面,越想象越欢喜,禁不住的笑出了口,笑得开心极了,仿佛她今天所受的苦和累都加倍转变成喜与乐……
梅子坞!
她又在心里狠狠的念一遍这个名字,又再诅咒一次,稍微太过激动的欢喜才平复下来。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静静的看着天空,看天空飘扬的带着阴暗的云。
一朵一朵,有点像梅子坞嘴口边那一大扎的络腮胡,还有点像梅子坞的大拳头。还有点像…
越看,花白雪对梅子坞的已熄灭的怨恨又涌上心头,梅子坞这个老家伙竟然叫自己这么一个女孩做这种累活,太讨厌了。
花白雪本来还觉得自己心里头那个想法有点过分,不过再想一想,梅子坞这讨人厌的老家伙绝对应该受到这种待遇。
幻想着像梅子坞那种高大笨重的身型,露出惊慌的模样,花白雪就笑得特别开心。
一开心就觉得有点困,干脆就闭上双眼,小睡一会。
朦胧中,她听到有个声音呼叫她的名字。
睁开眼,却看到一只比狼狗还大只的老鼠盯着自己的脸。
当下吓得花白雪三魂不见了七魄,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
大叫一声,‘腾’的跳起来。转过身便看到了梅子坞老师高大的身型慢慢的走过来。
“梅子坞,你…你…”花白雪似乎惊怕得还真不轻,更多的却是气恼,你了半天,都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虽然惊怕得说不出话来,不过她的手脚依然很灵活,一把揪住梅子坞那扎络腮胡子,胡子却从指间溜走了,又再一把揪住梅老师脖子上的粗绳子。绳子却又一下子变成了一条蛇。
花白雪竟然没被吓着,瞪大着眼睛甩手丢掉,又再次揪住梅老师的衣领,梅老师整个人又瞬间化为一滩水,一滩弄得花白雪整个身子都湿透很狼狈的水。
水滩里迅速长出一朵花,一朵比花白雪还高整个头的花。花开得正艳,花蕊里有只嘴巴,而嘴巴笑得开心极了,就差没给它双手,拍手鼓掌。
花白雪竟然又没有生气,还对花蕊里的嘴巴,嘻皮笑脸的回笑了一下。大花迅速退变回小草后,她便看到了梅老师高大笨重的身型和一旁的张小妤。
看到了张小妤,就像看到了初晨的阳光,花白雪整个人开心极了,好像一下子忘记了所有烦恼,像个小孩似的,迅速跑过去,牵着张小妤的手,问她。“小妤,你怎么也来啦。”
张小妤也很欣喜,她也瞄了梅老师一眼。“我被人骗过来的。不过,不来还真不知道我们的花白雪花大小姐不仅对付人有一套,连挖小坟墓也有惊人的一面。”
“还挖苦我,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被某个专欺负女孩的老家伙耍得多惨,几乎只剩半条人命。我恨不得把他的胡子一根一根全拔下来。”
说这话时,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梅子坞老师。
梅老师却似没有看见,慢慢的走到一个泥坑边上,然后不知道从口袋里摸出了什么东西丢进泥坑里。
然后,从地上拿起一根木枝,在空中挥划了几下,泥坑里猛然喷涌出一道柔柔的白光,白光渐渐的升华,梅老师就这么静静的?默的看着泥坑里漂浮的白光。
不久,梅老师又在地上比划了几下,泥坑边的像座坟墓的泥土便迅速的流进泥坑里,瞬间覆盖好。
柔柔的白光依然还在。
“梅老师他在干嘛?”张小妤问。
“谁知道…,你又在干嘛?”花白雪脸上带着坏坏的表情说。
“我?我干嘛啦?”张小妤不明白。
“前几天,前几天你怎么会在学院后山晕倒了?我担心死了。”压低声音,凑过去,说。“快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张小妤无奈的一笑,也压低着声音,说。“那你说,我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很多很多,三天三夜也许都说不完。”花白雪说。
“比如说呢?”张小妤说。
“比如说,你其实不是个简单的女孩。”花白雪说。
这也能算是秘密?张小妤再问她。“还有呢?”
“比如说,你为了韩亦轩,偷偷的做了很多欺骗过所有人的事。”花白雪说。
“你不就已经知道了。那我需不需要一不做二不休把你给灭了?”张小妤伸出手,佯装作手里握着把刀子。
花白雪笑了笑。“你说呢?”
“一定要,还要先狠狠的往你心窝里插上几刀,先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这么坏。”张小妤说。
“这么狠心?”花白雪抿嘴一笑,说。“不知道这些话被韩亦轩听到了,他会不会考虑考虑说这狠话的女孩还要得不要得?”
“我快被你气死了。牙尖嘴利,像个街头上的泼妇模样,太可恶了。”张小妤拨弄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泼妇?你说我像街上的泼妇?”花白雪说。
“不,不是像,你现在这个模样简直就是街上的泼妇。”张小妤说。
泼妇,泼妇呐…
花白雪就干脆真的变成个泼妇,不停的往张小妤屁股里打去……
“白雪,你过来。”
听到梅老师叫她,花白雪和张小妤两才停止了打闹。
深深的呼吸一口阴暗天空下花花草草的清新空气,佯装很听话很乖的模样,微笑着走到梅老师身旁,很有礼貌的说。“有什么事吗,梅老师?”
“滴一滴血在这株‘逆光草’上。”梅老师说。
“滴三滴,好不好?”说着,花白雪就往‘逆光草’上滴三滴血,最后还觉得不够,又滴了一滴。
“小妤,你也过来滴血。”梅老师说。
滴完血,‘逆光草’便没入了土壤里。
一圈圈的白光也紧随着隐没了。
风,骤然间,吹刮得有点猛,阴暗的天空,云海翻涌。
梅老师仰起头,看着云海翻涌的天际,很难得的脸上露出肃穆谋虑的深思神情。
当他不再仰视天空的时候,又恢复往常一副憨厚沧桑的模样。
“白雪,刚才下雨了么,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梅老师似乎现在才看到花白雪一身湿透的狼狈模样。
“没下雨,这不是有位有毛病的老家伙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把我哭成这个模样的。”花白雪看他的目光已经有点挑衅的神态。
“风有点大,看样子今晚准要下雨,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冷着了就不太好。”梅老师漠视她挑衅的目光。
“着凉了的确不好,不过上了年纪的人要是常常装糊涂,再过些日子就肯定会变得很糊涂。”张小妤说。
梅老师没有说话,花白雪接着话说。“不仅变得糊涂,到时候愚蠢、笨拙、痴呆,什么毛病都会惹上身来。”
“有人或许不在乎这些,不过我知道蓝老师一定介意的。”
花白雪虽然不太懂张小妤到底想说什么,不过,她却知道这里的确有个人有装糊涂的老毛病。
她了解得很。
“怎么样,梅老师,是不是一下子想起些事情来?”张小妤说。
“的确想起了很多事,好像也忘记了一些事。”梅老师说。
“忘记了些什么事啊?”花白雪说。
“一些不要紧的事。”梅老师说。“我记不起‘断灵草’是什么东西了。人年纪一大就会有这些老毛病,真不好受。”
“断灵草?”花白雪望了一眼张小妤。
“没关系,梅老师忘记了断灵草的事,我想蓝老师一定还记得。”花白雪说。“我们去找蓝老师好了。”
梅老师还是很镇静的模样,他没有动,眼睛淡定的看着那一圈圈已消隐了的白光的那块土地。似乎一点都没听到花白雪她们两说要去找蓝老师的话。
花白雪今日算是见识到梅老师原来不仅仅会装糊涂,小女孩的心思他似乎也懂得不少。
所以,花白雪被气得狠狠的跺了跺脚,往回走,算是投降了。
“好啦,好啦,一切都是学生的错,请高大威猛的梅老师快点告诉我们吧。”花白雪说。
“站住,别过来。”梅老师说。
花白雪和张小妤两人还没靠近,便被梅老师叫住。
梅子坞……
后面的话还没喊出口,花白雪便看到刚才那株‘逆光草’没入泥土的地方渐渐龟裂,一株植物迅速破土而出。茁壮成长,瞬间长成一棵足足十几米高的庞然大树,枝繁叶茂,还长着一颗颗晶莹剔透滴出水来的果实。
“每人摘一颗,把它吃了。”梅老师说。
“这是什么果?”张小妤说。
花白雪却问都不问,立即摘下一颗,眼睛仿佛闪着光,恨不得一口把整棵树的果实全吃进肚子里去,再变成她身体的营养。
“非常适合女孩子吃的果实,死尸果。”梅老师说。
听到‘死尸果’这三只字,花白雪脸色铁青的一口把还咀嚼在嘴里的果碎喷出来,谁知刚才还被张小妤喷得满脸都是的梅老师这次还是逃脱不掉被女孩喷口水的命运。
两人看见梅老师这模样,笑得简直不想再笑。
“白雪,我叫你捉的**旃呢?捉得怎么样?”梅老师还是一副很冷静很镇定的模样。
“捉够数了,全在后面第二个坑里。”花白雪说。
“这两天,张小妤会去一处地方采摘灵草,她求老师让你去帮帮忙,你就去吧。”梅老师说。
听到这番话,张小妤又弄明白了梅老师不仅懂得女孩的心思,还很会把麻烦交给别人。
她无奈的一笑。
“我去帮小妤的忙,不用再捉**旃?”花白雪说。
“不用。”梅老师说。
“你确定?”花白雪说。
不确定!
梅老师刚说出口这三只字,花白雪拉着张小妤,两人已走出了很远很远。
梅老师已往后面倒数过来的第二个泥坑走过去。
“原来,你挖这么多小坟墓,就为了捉生活在地底下的**旃?”张小妤说。
“你都不知道那些小东西多可恶多狡猾,我刚用‘梦’术法臆想出一朵花,还没来得及捉它,它就把花采走,跑回地下,根本没法捉。”花白雪说。
“所以,一次两次做不到,你就忍一忍,三次四次都被它跑了,你就挖坑?”张小妤说。
“几十次了,都被它跑掉。”花白雪说。
“谁知道,**旃没挖到一只,一座座小坟墓却挖成了。”张小妤说。
“我委屈死了。”花白雪说。
“的确很委屈。”张小妤说。
“梅子坞老师叫我这么一个女孩干这种活,是不是太可恶了?”花白雪说。
不可恶,你这身皮肉就该被人治治。
这句话,张小妤当然没有说出口,她只说了四只字:的确可恶。
“那我回敬一下梅老师,并不算太坏吧?”花白雪说。
张小妤还没答话,只见花白雪笑得很开心很坏,修长的玉手挥划了几下,中指和拇指再打了个响,这时梅老师刚好走到第二个泥坑边上。
骤然间,高大的体躯上,从头到脚每一处地方都长出一朵花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整整可以埋得下整个人的泥坑里便飞快的蹦跳出一只只拳头大小长得有点像人形的小东西,跳上梅子坞身上,采摘他身上长出的花儿,然后再跑回地底下。
谁知,梅老师身上却有着采摘不完的花,一朵采摘一朵生,就这么样,**旃不停来回采摘花儿……
梅老师没有动,就像一尊石像一样一动不动,任随**旃在自己身上跳来跳去,摸上摸下,任摸不生气。
要是也遇到梅老师这种状况,你就会知道有时候什么都不做一定比什么都做好。
张小妤和花白雪两人已走出了第七号训练场,捧着笑痛的肚子走出去的。
仿佛这世间上没有什么事比梅老师刚才的模样更好笑了。
“你昏倒在后山这事,学院里的高层怎么讲?王鹤霖他们都在议论,有说中邪的,有说跟韩亦轩吵了架想不开的,有说被人袭击的,还有人说你是只化身成人形的什么妖怪要现形了,都有。”花白雪问。
中邪?吵架想不开?妖怪现形?
张小妤真想将王鹤霖和唐谨他们的眉头一一都敲几下,给他们个答案:都有。
这么稀奇古怪的理由都想得出来,难度都挺高的,亏他们能想得到。
“我想他们会觉得我被人袭击了,更合理。”张小妤说。
“我却希望他们都揣摩错了,你只是身子骨弱才昏倒,虚惊一场。”花白雪说。
“身子骨弱?这个结果却不见得比其他的好。”张小妤说。
“至少这个结果,倒霉的只是你一个人而已。”花白雪不顾张小妤对她怒视的目光,她问她。“梅子坞那个臭老头要我帮你什么忙?”。
“采摘‘断灵草’。”张小妤说。
“去那里采集?”花白雪说。
“蒂南山,上惹沟。”张小妤说。
“这是个不详的地方。”花白雪狠狠的怒视一下那个方向,以表示对不详之地的抗击。“现在我们去哪?”
回家休息,后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