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茶馆听书
不说薛青云是如何地在贾府面前遭受刁难,也不说他最后又是如何如愿以偿地见到礼部尚书贾严禄,我们且把目光放回薛云轩他们身上。讀蕶蕶尐說網
在薛青云出了昌平客栈大门,快要走到官邸找到贾府的时候,柳嫣总算是停止了她毫无目的晃悠。赶了一早上的路,现在又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进了这么 多家店,柳嫣她终于觉得累了,需要找地方坐下来休息休息。
在寻找了一番之后,众人算是统一了意见,找了一家茶馆,坐在那里,叫了几壶茶,休息。
“云轩,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喝了几杯茶润了润有些干瘪的嘴唇,恢复了些许体力,柳嫣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说些什么。
薛云轩淡淡地看了柳嫣一眼,眼睛上翻,给了一个白眼,道:“爹不是说跟着他念书识字吗,还能干什么?”
“那也不会一直都呆着客栈里看书吧,其他时间呢?”
薛云轩又看了董袭一眼,说道:“那就跟着董袭哥他们习武。要么就出去逛逛,来一次长安城也不容易啊。董袭哥,你呢?”
“我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研究研究赵宇给我的那本枪术心得。”是的,好好研究研究,董袭发现这本心得并不像之前想的那么简单,只是单纯地提高自己的武艺,那里记录的一招一式自己都有熟悉的感觉,写下的每一句心得都如此鞭辟入里,都是自己十分需要但又缺少的东西。
“大哥你不是说要跟着青云叔念书的吗?”董英一脸无辜的样子气得董袭真想给他一个爆栗。
“这个就不叫看书了吗?”董袭红着脸狡辩道,午饭上的那是只是权宜之计,权宜之计懂吗。
薛云轩微微叹了口气,无奈道:“自己是只能跟着老爹念书识字了。周仓你们不要笑,你们三个也要跟着我一起念书识字。”
看着一直在窃笑的周仓三人,薛云轩气不打一处来,朝着他们说道。周仓三人瞬间就苦起了脸。
“少爷你让我们读书认字还不如一刀把我们都给解决了。”王虎最先请求薛云轩网开一面。
“是啊少爷,我们都是大老粗,之前还是山贼,你让我们看书识字,这不是……”李蒙也附和道。倒是柳嫣听到李蒙的话后微微张了张嘴巴,但也立刻捂了会儿嘴巴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周仓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薛云轩。不过薛云轩丝毫不心软,如果说刚才只是纯粹想要拉些人陪自己一起下水。可就在这短的时间里,薛云轩已经想明白了,他们还非学不可了。
“你们也知道我爹马上就要参加科举,讲不上哪天就能当上什么官。你们算是我薛家的家将护卫,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委任什么职位,不识字怎么可以。不识字你们如何替我和老爹办事,如何服众管理今后手下的官吏。”
“这和识不识字有什么关系。”王虎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立马就被薛云轩狠狠地瞪了一眼。
倒是周仓看得最开,虽然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他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痛苦,多么不情愿。“既然少爷让我读书写字,我们跟着便是。识字而已那会真要了我们的命。”
薛云轩欣慰地点了点头,接下周仓的话茬,磨刀霍霍就开始演讲读书的十大好处,不识字的十大坏处。柳嫣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其实想说的并不是这些,她也没有想到薛云轩这个混蛋竟能将原来话题扯偏得如此遥远。
但柳嫣怎么说也只半大的孩子,就是女生早熟心智也成熟不到哪去,没坚持多久就加入了众人的讨论之中。
就在薛云轩他们喝茶谈天兴致正浓的时候,一个身着灰色长衫,下巴续着山羊胡子,年纪看起来有四十上下的老者,夹着几本书籍,踱着缓慢的步子,走到了摆在茶馆大堂最前面的案几旁,面朝众茶客坐了下来。
“那人坐在那里是要干什么啊?”董英用手指着那老者的身影问道。
薛云轩心中也有同样的疑问,这人打扮行装看起来和书中电视里说的那说书人有些许相似。
“他应该是说书人的吧,好多茶馆酒馆都有这些人的。”见识面稍广于众人的柳嫣回答到。
说书的?董英他们还没怎么听明白,就听见啪的一声,那老者拍下了手中止语。
止语一下,老者还没开口,下面的茶客纷纷叫嚷了起来。
“许老先生,今天你要讲些什么啊?”
“许老先生,昨天讲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呢。那邵将军被围之后到底怎么样了,他到底有没有跑出去?”
“许老先生,你倒是快些讲啊!”
“啪”又是一声止语惊响,茶客们纷纷被安静了下来,侧耳倾听。只听许老先生朗声开始讲起昨天未完的故事。
薛云轩扯了扯坐在自己这桌旁边的一个茶客,小声问道:“那个,能不能请问一下这位老先生是谁啊,他说的又是哪本书里的故事?”
被打扰的茶客起初是十分的不满,换成是谁在听故事的时候被硬生生打断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不过待他见拉着自己的是一个孩子,心里的怒气也就平息了许多。
“这老先生是这家茶馆专门找来的说书先生,叫许贤。许老先生可是附近小有名气的说书人,只要是他讲的东西都会有很多人跑过来听。就像我每天这个时辰都会特地跑到这家茶馆来,点上一些瓜果茶水,坐在这里听许老先生讲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
这是一场双赢啊,看来在盛唐,起码在这长安,说书还是一个被许多人看好的职业,而且好像只要你讲的故事够吸引人,那这就是一个很有钱途的职业。
“那许老先生现在讲的是什么书里的故事?”
“什么书里不书里的。许老先生现在讲的可不是那些虚构的故事,而是实在在存在的。他说的那邵少龙邵将军是初唐时期的骁将,死后被当时的皇上追加为骠骑将军。”
“那是的盛唐才刚刚立国不到百年,疆域也还没想现在这般辽阔。那是的盛唐每年都要想北方的游牧民族进贡一大堆的金银布匹,才能保得边疆短暂的稳定。只是后来那些游牧民族变本加厉,完全不满足于我朝的进贡,屡屡进犯我朝边疆。忍辱负重十多年,我朝终于有了反击北方游牧民族的实力,开始大规模反攻。这邵少龙就是那个时期涌现出来的一颗将星。”
“唉,我和你一个小孩说这些干嘛,自己认真听。”
此时许贤也讲到了十分精彩的地方。他这几日讲的正是邵少龙人生中最后一次北伐。
自从盛唐决心反击,大规模抗击游牧民族以来,除了最初的几场战役盛唐的军队被掠夺者的骑兵打得打败而过,剩下的几乎都是游牧民族被打得不得不放弃那些肥沃的草原。
因为盛唐的人口就比之他们多了无数倍,还有很好的国家财力、冶炼技术、科技水平支撑着战争的运作。而且盛唐的将士是为了国家,为了荣誉,为了身后的父老乡亲,为了今后能够不再遭受那些草原上来的掠夺者的侵袭而战。游牧民族仅仅只是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而战,为了掠夺而掠夺,而且各自为战,又如何敌得过盛唐的铁血雄师。
骠骑将军邵少龙更是众多将领的典范。他屡屡率着本部骑兵千里奔袭游牧民族的大后方,搅得他们不得安宁,心惊胆战。因为邵骠骑的战功赫赫,屠贼数万,屡战屡胜,在北方的草原上甚至会出现敌军见到邵字大旗就闻风而溃的局面。邵少龙成了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国家英雄。
可是每一个朝代总会那么一些人会损害国家的利益来牟取私利,也有那么些国家根本就不希望看见盛唐覆灭掉游牧民族而壮大自身,内忧外患之下就有了许贤说的这个将星陨落的悲剧故事。
在一次奔袭某个游牧民族大本营的时候,邵少龙在后无援军补给的情况下,陷入了敌军的埋伏,被游牧民族的联合大军围困天狼山。邵家军六千名将士血战三天三夜,直至战至最后一人,最后就连邵少龙也殒命当场。
故事很快就结束了,可众茶客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待他们回过些许神来的时候,许贤已经开始收拾行装和刚才茶馆小斯收上来的赏银茶水钱,今天的故事算是讲完了。
唏嘘了一阵子的茶客此时也看清楚了许贤的举动,纷纷叫嚷道:“许老先生,接着讲啊,今天怎么才讲这么一点!”
许贤摇了摇头,感慨道:“不讲了不讲了。一讲邵骠骑殒命天狼山,老夫不由倍感悲愤。讲不下去,讲不下去了啊。以后老夫再也不讲这类事情了,心中悲痛啊。”
“老先生……”
“唉……”众茶客纷纷扼腕叹息,到底是哪个浑球当初提议老先生讲邵骠骑的事的。是谁?
薛云轩又扯了扯刚才那我茶客的衣摆,问道:“当初是谁提议讲邵将军的事迹的?”
茶客有些无奈地看了薛云轩一眼,这到底是哪家的孩子,怎么这么多问题。不过他还是想了会儿,回答道:“我是许老先生的茶客,我记得好像是十多天前吧。一个自称是商人的中年老爷带着家眷下人来到这家茶馆喝茶,听到许老先生在说书,那是老先生刚好说完一本书在询问大家下面想要听什么。那人便问老先生可以不可以讲一些历史上有名的将领。老先生回答说,盛唐自建国以来将星汇聚,不可胜数,不知讲谁。那人便提议讲盛唐初期北伐草原,赫赫有名的骠骑将军邵少龙。老先生犹豫片刻便从头说起了邵骠骑的事迹,这一说就一直说道今天。”
薛云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道:“那你可知老先生这一场书说下来能赚多少银子?”
“你这孩子哪来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个,要知道自己问老先生去。”茶客终于不耐烦了。
薛云轩吐了吐舌头,自己干嘛要问,上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他离开座椅朝着刚才许贤坐的案几走去。
“云轩,你干什么去?”柳嫣永远是第一个注意到薛云轩动向的人。其他人听见声音后也都朝薛云轩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说书。”薛云轩淡淡地丢下了两个字就快步走到案几前坐了下去。
什么,说书?薛云轩说他要说书?众人听到这句话脑子一下子逗哦卡壳了。就是坐在周围的茶客听到薛云轩的话,还有其他茶客看见一个孩子竟然坐上了说书人的位置,纷纷投去了疑问的目光。这孩子是要干什么?
薛云轩可不管众人疑惑的目光,拿起案几上的止语,猛地拍了下去。
“现在就有小子我,薛云轩,来给大家讲讲故事。有钱的朋友捧个钱场,没钱的朋友捧个人场。”
“小孩,你在上面瞎胡闹什么。讲故事,你一个孩子会讲什么故事,不会是你以前尿床的故事吧。啊哈哈。”一个身型粗犷的茶客直接开口调侃道。他的身边的茶客也纷纷跟着起哄,笑成一团。
薛云轩始终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可他无所谓,周仓他们可就受不了。他们三人纷纷拍案而起,厉声喝道:“放肆!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和我家少爷说话!”
周仓他们身上的煞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那茶客心里也有些发虚,自己好像惹到硬点子了。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丢不起那个脸,硬是提起些许胆气说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一个小屁孩孩子还妄想充学者,学什么说书,除了有那尿……”
“噔”一根木筷直直地插在那茶客的面前,硬生生地逼着他和着唾沫将后面的话咽回了肚中。
“再敢出言不逊,这筷子插的地方可就不是桌子了。”董袭冷冷地看着那茶客,淡淡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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