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枪出无悔
王璃的话语一落，气氛显得有些沉寂。
殷扬不明白王璃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秉持着随遇而安的心态，在王璃好不容易平复心情之后，有些事说出来，不再沈甸甸的放在心里，对王璃应该也是好事。
虽然王璃跟童天之间的事，两年前施可成有稍微的提了一下，但并不完善。
默默聆听的殷扬，随着王璃那甜美可亲的腔调，心情亦随之起伏。
＂我和童天第一次相见时，他才十岁吧！记得那天，我突然的想自己走回家试试看，有一条暗巷是捷径，于是我就贪快，选择走了暗巷。＂
＂暗巷里不时滴落的水滴，搭配上街边昏黄的灯光，像是随时有怪物在暗中袭击似的，我正在害怕时，突然听到了争吵的人声，是小孩子那种童语式的声音，当时我真的吓到了，我还以为是童话故事中小精灵呢！＂
＂也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十岁大的童天，那样小的身子，居然跟三个体型比童天还大上一圈的小孩子抢东西！东西并不值钱，而是些铅笔、橡皮擦之类的东西。＂
＂当时的我，并不是很了解他的做法，政府不是实施了富民政策吗？特别是小学时期，应该用不着抢别人的东西才是。＂
＂好玩的是，当时在暗巷的童天，意外的发现了我，你以为他会很好心的送我回家吗？是，他的确是送我回家了，美其名的顺便也收了我保护费！那个时候，我有一个很心爱的玩偶，头发上还带朵小红花，是我母亲亲手做的，就这样，被那个坏蛋抢走了！＂
＂而且，他还．．他还摸了我的屁股。＂王璃的神情有些咬牙切齿。
说到这，殷扬神色古怪地心想：王璃大姐，妳是有斯德什么摩的症状吧？人家抢妳的东西，还乱摸妳的身体，就算当时妳只是个小萝莉，没什么身材可言，妳最后还爱上了，多明显的有病，得治啊！
＂就这样，我和他相识了，从他的身上，我才明白了一些人心的黑暗！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过同样的遭遇！＂
＂童天，他是很聪明的，所以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也因为这样，遭受到了妒嫉，身旁的孩童，就这样开始偷拿童天的文具用品，故意打翻童天的餐盘之类的小事，大家都还是小孩子，我也相信他们不是存心要欺负童天，却无疑的在童天的心灵之中，留下了阴影！＂
＂童天，也是一个孤儿，没有人会帮他主张权利，童天也习惯了不依靠别人，阴错阳差之下，便成了我第一次见到的小坏蛋。＂
王璃的脸庞，在此时阳光的照射之下，充满了母性的光辉，殷扬有点受不了，这大姐的爹妈是怎么生出这个奇女子的？好像女人所有的类型，都可以在她身上找到痕迹！全能型美女啊！
＂总之，在几次机缘巧合之下，逐渐的了解童天这个人后，我知道他本性不坏，只是为了求生存，最后形成了同盟关系，我支援他的生活所需，教导他功课，希望将来他能够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相处的时间很短，待我小学毕业后，进入自主学习阶段，我又不能辜负父母的期望，整整四年的时间，我便再也没有见过童天。＂
＂任谁也没有想到，再次相遇之时，竟然是我被海巿的黑道绑架了，对方的来头很大，想藉此要胁我父亲，可童天就像是恶魔一样，降临在我身边，不畏艰难的突破重围，将我救走，我想，我就是此时爱上他的吧。＂
殷扬心有戚戚的点头，这才像是正常的剧本麻！英雄救美，美人理所应当的会爱上英雄。不过那个恶魔的形容词是怎么回事？美化版？肯定当时童天做了很多残忍的事，王璃王大小姐不好意思多说！
＂当时，他说，他才是海巿地下世界真正的王者！这种宵小之事，绝对不能发生在海巿，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就来气！＂
＂我在他的眉宇之间，认出来了，他绝对是当年的那个小坏蛋！不是说好了，不能当社会上的小混混！这下可好，他直接当老大！气死我了，当年亏我还帮他的家庭联络簿签名，一切都白废了！＂
殷扬想了一下，嘿，这个童天的逻辑也不算错啊？妳自个儿说不能当小混混，他的确没当小混混，直接当老大得了！
接下来的事殷扬也没仔细听，差不多就如施可成所讲，童天在王璃的努力之下，放弃了地下世界的一切，摇身一变成为海巿警局证物科科长。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是每一个女人都憧憬的一天，他单膝跪地，手捧鲜花向我求婚。＂
＂当时窗外正下着大雨，即使是一身西装的童天，也被淋的有些不堪，原本笔挺的西装，也因此显得有些皱折，微湿的乱发，脸色潮红，像是喝了一点酒。＂
＂我正在桌前的电脑上，努力的工作，他一进门，直接将我从椅子上抱起，放坐在柔软的床上，两眼清澈，诚心的对我诉说。＂
＂一切的风雨都过去了，他不再是那位地下王者，在我眼前的童天，只是一个爱上我的男人，也不晓得我是怎么答应的。＂
＂化妆师、婚礼祕书以及我的父母，一瞬间，我成了最美丽的新娘，在我的房内来来去去的人很多，我却一个也不记得，在我的眼里，只剩下那个轻狂自大的童天。＂
＂我明白了一个重点，不论幸福它来的多么突然，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就在订婚过后的第三天，谁都不曾想到，同样是雨夜，身处幸福的我，童天就这么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然后又消失，就像是西北雨一般，转瞬间就放晴，如果不是手中的钻戒还在，我真的会以为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而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此时的王璃，伸出左手，细细的观看无名指上，那个精致小巧的戒指，表情异常平静。
＂然后呢？＂这些过往情事，让殷扬有些捉摸不住王璃的想法。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那怕是一点点的感应都没有，这里，我曾经来过无数次，可除了躲在暗处哭泣的我，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虽然我亦不信鬼神之说，但刚才发生的事，你说是错觉也好，幻象也罢，为何偏偏是你？在你出现之后，我有了一丝感觉，我认为童天选择了你！＂王璃两眼看向殷扬，透露出了坚定的目光，会说话的大眼，让殷扬为之一怔！
殷扬心想：不就是微风吹落树叶，妳至于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我身上，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跟他们斗？
＂我不再强求你，因为这是命运的安排，就如同命运安排了我遇上童天，你是躲不掉的，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做这件事！童天选择了你，等同是命运选择了你＂话刚说完，王璃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扭腰转身，往庙门直行而去。
殷扬还在想事情，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跟上王璃的脚步，进入了月老庙。
整间月老庙主建物不大，庙前的广场约三十坪左右，分为两进三亭，除了主神供奉的是月老外，仅另外供奉了送子观音及一旁的金童玉女。
在后进的部分，上头大大的四个字，闲人免进。
建筑的风格倒是古色古香，极似旧时代的中国古庭院的庭园造景，让少见这种风格的殷扬眼前一亮，钢筋水泥的建物，充斥在新时代，依然是主流。
这样的建筑法，让天地与建物之间共构成一色，丝毫不破坏环境的做法，相当宜人。
王璃见月老庙内，里外都不见人影，只剩下后进的部分，示意殷扬上前，一同进入。
殷扬几个大跨步，迅速跟在王璃的身后，看上去有点逗比。
既然找不着人，那么只剩下后进还没找过，自然得进去瞧瞧，一马当先，殷扬就直接迈进分隔前后进的小门。
王璃见状，刚掏出手机，空不出手来制止殷扬，殷扬就直窜而入！
王璃一拍脑门，认为童天肯定是吃错药了，怎会把事情托付给殷扬这种行动比思想还快的人？
正常情况下，拨个电话，通知一下青松道人即可，殷扬的做法，太过不礼貌了些，所以殷扬悲剧，是可以猜想得到的。
殷扬一踏过小门，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
若说前进的部分，宛若天堂，生机无限，那么后进无疑是地狱！死一般的寂静。
在殷扬的感知里，一条头上生有独角的龙，突地而出，长啸天地之间。
这是蛟龙？对方没有让殷扬有时间细想，枪如龙腾之势，直取殷扬的大好头颅！
一式龙抬头，却不像殷扬所使的变化万千，而是当中一点突破，威猛无涛。
变生肘腋，殷扬在遂不及防之下，腾蛇枪具现而出，一式腾蛇游雾应对，剎时之间，雾气密布整个庭院，对手再无法锁定殷扬的身影。
枪势变换，一式龙战于野，蛟龙仰天长啸，震散密布的雾气，恣意的四放牠的气息，伺机而动！
殷扬生气了，你要战？那便战！看对方挺不挺得过三分钟，他还记得凌战说过，罗成海不过区区三级能力者，自已不出精神力场压制住对方，已经很客气了！
当殷扬现形的那一刻，对手亦毫不示弱，枪尖倒转，一连三枪，犹如蛟龙探爪，抓向殷扬。
殷扬不闪不避，一式腾蛇噬，枪式奇诡，蛇身盘立而起，亮出獠牙，左攻右突，全是虚招，只待那致命一击！
虚实不明，对手不敢冒险突进，枪尖向地上一突，枪身一弹，借势飞起身形，凌空下击，直取盘蛇中心，狂攻直袭。
无法防住凌空招式的殷扬，只得撤去盘蛇阵，抽身而退，一抖枪尖，不断画圈，搭配上旋转的指力，无意之间，形成腾蛇吸水之势，庞大的吸力，像在殷扬的身前，化出了一道强劲的漩涡。
对方不急不慢，招式顺势一变，一式龙抬头，直取殷扬的咽喉！
攻势凶猛，殷扬见对方虽惧漩涡的吸力，却不管不顾，枪尖直捣漩涡中心，不论腾蛇枪如何左拦右拿，皆是抵挡不住！
危急之刻，殷扬心知这样下去要输！精神力场狂放而出，事实上殷扬不放也不行了，殷扬还不知道自己能力的准确时间，只是隐隐有感，时间快到了，不临场作弊，难道真要让对方一枪爆头？
对方果然受到了狂放的精神力场影响！枪势为之一顿，但有一股坚定的力量，支持住枪尖不动，当殷扬发现那是一股心灵力量时，怎么也没有想到，三级能力者，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庞大的心灵之力？若是与精神力一旦相合，此人在四级强者中，绝对是出类拔萃！
枪尖不动，稳定的信念，支持着枪势，一连攻破漩涡及精神力量，而对方同时遭受精神力场及漩涡之力绞杀之下，依然一枪当先，一枪之下，无怨亦无悔！
当枪尖顶在殷扬的额前时，泛出了点点的血迹，殷扬手中的腾蛇枪也随之消失，心神为之一夺，茫然的看向四周。
寂静的后进庭院内，虫呜鸟叫声方才响起，彷彿刚才的一切，只是殷扬的错觉！
蛟龙在枪尖抵住殷扬额前时，亦幻化消失，一名身穿麻衣道袍的老者，双手持枪，有如傲古劲松，挺然而立。
＂你！不错，小小年纪，枪法已经练到这个程度了，我没有什么其它的可以指点你！＂话声一落，心灵力量再也压制不住伤势，青松道人的五脏六腑立时造反，嘴中鲜血狂喷。
殷扬见地上一滩鲜血，莫名的有些慌恐，像是害怕见到血腥一般，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迎上前去，双手在青松道人立足不稳，即将倾倒的最后一刻，抱住了青松道人。
腾蛇吸水之势，岂是易与？殷扬的精神力量，亦不可小覻，青松道人有此伤势是可以想见的，虽然殷扬还是输了，输的莫名其妙，但心里第一次如此敬佩一个人，那一枪无悔的气势，完全震住了殷扬！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遇上了重重险阻，是否依然能充满自信，不管不顾的刺出这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