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找事
杨繁早上继续自己坐着公交上班,当然如果那样算上班的话。
杨至尚刚参加完一个会议回到实验室,燕青就凑了上来。
“杨叔叔,配送室有人欺负我。”燕青鼓着腮帮子,嘟着红润的嘴唇撒娇。
“欺负你?”杨至尚纳闷谁敢惹这个出了名的暴脾气。
“配送室来了个高中毕业的,不知道托的谁的关系,成天就是喝茶看报纸,我去找他帮忙还给我甩脸子,”燕青显然对托关系进来的杨繁极为不顺眼。
杨至尚哭笑不得,“没事,你放心收拾他,有我呢。”
正在看丰胸广告的杨繁显然不知道老爸已经把自己卖了,看着报纸里的丰满模特,杨繁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热。
突然“咣当”一声,值班室大门被人狠狠推开。杨繁受惊猛吸了一口已经在嘴角的口水,差点呛死。
“拜托进门能敲门么,”杨繁剧烈的咳嗽,很是不满。
“跟我来,有事,”燕青仰起下巴,用鼻孔看着杨繁。
杨繁跟着燕青走出研究所的一个小门,来到一块空地。
“你没搞错吧,这么多东西你让我一个人搬,”杨繁指着堆的跟一座小山一样的杂物。
“你可以叫配送室的人帮你一起,”燕青说完转身就走。
杨繁摇摇头,妈的来一个礼拜了,就没见过另外几个配送员长什么样。
原地活动了腿脚,伸了伸脖子,强健肌肉下的骨节发出爆响。一手夹着一把老板椅,一只手拎着一百公斤的栽培土袋子,杨繁气都不喘的拎到了三楼。下楼的时候图快,杨繁挑了个没人看见的地,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就这样原本要四个人忙半天的活,一个多小时杨繁就全部搬到了三楼。
平复了下略微有点加速的心跳,长出了口气,杨繁又回到值班室看广告去了。
快到中午了,燕青记录了下试验数据,突然想起了杨繁。估摸着这会儿那家伙应该累的跟孙子一样了,燕青哼了一声,本着整整就行了,没必要得罪死的想法,一路来到值班室。
站在门口犹豫了下,那么多东西那家伙应该还在搬,燕青转了转眼珠就准备去后院看。
值班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杨繁打着哈欠拿着饭盆走了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燕青,杨繁点了下头,就准备绕过她去食堂吃饭。
刚走了一步发现衣服被人扯住,一转头发现燕青一把抓住他的衣服瞪着他。
“干嘛呢,”杨繁正饿着,很烦躁的说。
“让你搬东西,你就躲在值班室睡觉,”燕青显然比他还不满意,“你有没有点责任心,仗着有关系就每天混日子,你是来养老的么。”
“松开,”杨繁有点生气,语气却很平淡。
燕青感觉后脊梁有点发凉,松开了手。
杨繁再没有看她一眼,径直往食堂方向走去。
一点小插曲显然对杨繁的胃口没有任何影响,而且研究所食堂师傅的手艺实在不错。
鲜美的红烧牛肉是杨繁的最爱,狼吞虎咽的吃完一份又跑到窗口排队去打第二份。研究所大多都是高学历的知识分子,虽然杨繁吃相很难看,但都对他报以善意的微笑。
窗口的阿姨很喜欢这个清秀的小伙子,又给他满满的打了一份,杨繁乖巧的说声“谢谢”后回到桌子又是风卷残云的一顿猛刨。
杨至尚也来食堂吃饭了,看见儿子吃饭的样子,当老爸的很欣慰。
不想让儿子被别人太注意,父子俩只是照面的时候笑了下,杨繁继续低头吃饭,杨至尚则端着打好的饭走到另一张桌子。
看着有的女研究员打了很少的饭半天才吃了一半,杨繁撇撇嘴,端着饭盒去洗了。
水池在食堂进门的右手,走到半道的杨繁和前来吃饭的燕青相遇。
杨繁显然不怎么待见这个胡搅蛮缠的女孩子,准备绕过去。
燕青显然是看了后院后知道自己冤枉了人家,也低了个头准备绕过去。
“哐啷”一声,清脆的声音让食堂吃饭的很多人都往这边看。
杨繁无奈的看着自己被饭盆蹭脏的衣服,燕青则慌忙低个头捡饭盆。
“那个,大姐,麻烦走路的时候看前面好么,”杨繁看着自己喜欢的白衬衣被蹭了一大块油腻,有点不高兴。
“哦,对不起,”燕青显然很慌乱,不过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你喊谁大姐呢,你才大姐呢,你还是大叔呢,你全家都是大叔,”好一张刀子嘴。
杨至尚满头黑线。
回到值班室的杨繁,脱下衬衣洗干净晾在椅子上,正躺在沙发上准备午休的时候,燕青走了进来,手里还拿了袋洗衣粉。
看见杨繁光着膀子躺在沙发上,燕青红了下脸:“以为身材很好么,上班还不穿衣服,没素质。”
杨繁无奈的指了指晾在椅子上的衣服,“你弄的,再说,你素质高干嘛还盯着我看,”想什么说什么是杨繁最大的特色。
燕青突然就把洗衣粉砸了过来,杨繁手忙脚乱的接住,随后燕青狠狠的摔上了门。
杨繁回忆燕青那张不知是羞红还是气红的脸上的那双眼神,打了个哆嗦,摇了摇头把一切都抛之脑后,躺下美美的睡午觉去了。
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下班的点了,洗了把脸穿好晾干的衣服,杨繁出了研究所坐公交车回家了。
到家一开门杨繁发现老妈已经回来了,厨房飘出的阵阵香味让这个吃货吞了口口水。
“妈,今儿怎么这么早,”杨繁走进厨房帮华怡拿碟子。
“明天出差,可能过几天才回来,”华怡忙着炒菜,“晚上跟你爸出去吃,咦,你爸呢,还没回来?”
“可能开会吧,过会就回来了,”知道老妈出差,想到上一次占星时的不好预兆,杨繁有些担心。
一家人吃完晚饭,老爸和老妈出去散步,洗完碗后的杨繁回到屋子。
跟平常一样,先是锻炼身体强度,然后洗了个澡盘坐在床上练内家气。
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深夜了。杨繁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没有云遮挡的天空被满月照的格外清晰。想起上一次看星相的时候,上弦月月稍带红,北斗七星五亮一暗一闪,说明自己这一脉的运势带血,可能家里的人会有危险。杨繁担心家人,决定破戒今晚再观星相。
没有特别的仪式,也没有特别的姿势,只是简单的站在阳台上,抬起头仰望星空。
只是特别的是,杨繁的眼睛已经全部变成黑色,仔细看仿佛整个天上的银河都倒映在他的眼睛里。中间最亮最大的是月亮,旁边无数的小亮点都围绕在月亮旁边,仿佛按照着某种亘古不变的规律在转动。一切都仿佛很和谐、唯美,可是不时的有小亮点调皮的乱动,或明亮、或突然暗淡、或突然移动。仔细观察,满月的颜色并不都是月白色,有的地方有些发黄有的则有些血色。远一点看,就仿佛月亮是杨繁的瞳孔,周围缓慢运动闪烁的星星则是他的眼白,整个眼睛就仿佛天上璀璨银河,让人看一眼便深陷其中。
大概过了有二十分钟,杨繁发现上次观察的血光变的暗淡,正暗自长舒口气的时候。异变突现,仿佛装下整个银河的眼睛中间仿佛镜子一样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不大,很细小,但却在缓慢的延伸。杨繁知道自己破了规矩,出现了反噬,急忙的想收功停下观星术。
眼中的点点星星在功力的散去下慢慢消逝,可是眼睛中间的那道裂缝也越来越宽,而且向周围延伸出很多的小裂缝。
就在星星完全消失,而且月亮也慢慢变暗淡马上就要消逝的时候,仿佛被锤子猛击的玻璃一样,眼睛中的裂缝突然一下崩塌下来,杨繁的眼睛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眼珠的颜色则变成了发着幽光的黑色。深幽的黑色,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无情的吞噬着一切可以吞噬的东西。
杨繁痛苦的跪倒在地,细看双眼处竟然向外面散发着丝丝黑雾。远古瞳术的反噬,杨繁曾在初学占星时经历过一次,那时候瞳术未成自己却妄图观天下大势,幸好师傅还在身边,而且还集合上代十个影卫的全力施救下才侥幸活了下来。
师训占星观天术一月一次,杨繁虽重生后武功全失但神秘的瞳术却保留了下来。本想着只测自己这一脉的运势,而且只测不算,虽破了师训但自己瞳术早已大成应该没什么事。可谁知还就偏偏出了事,杨繁被痛苦折磨的已经呼吸困难,他想不通自己没测没算国家气运、天下大势,为什么还会反噬。
可是现在考虑那些都是徒劳的,当务之急是先救了自己的小命再说。眼中的黑色在慢慢运动,看形状已经有了漩涡的雏形,杨繁知道等黑洞成型,自己全身气血都会被它吞噬,到时候自己恐怕就是一具干尸了。
观星术,现代人只是从古籍里略知一二。在古代观星,有的用龟壳烘烧出来的裂纹来观察星相,有的则用三脚鼎盛无根水,再摆下阵势从水中观星相。杨繁这一脉则需要施术者有特殊的瞳孔,通过秘术直接在眼中倒映星相,并不是前两者间接的观星。虽然风险很大,但是却有前两者无法超越的优势。
杨繁这辈子都忘不了师傅当年收他为徒,对他说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话。